顧汐語白眼望青天,尼瑪有錢了不起啊只知道用銀子砸人嗎她沒好氣地道:“金創藥”
哼,還是那個歐陽宇凌比較有默契,她一伸手,他就知道她要什麼。哪像這個人,滿身銅臭,只知道錢錢錢的。
但是一想到歐陽宇凌,顧汐語沒由來的心裡就不舒服起來。想他幹什麼呢這時候,他或者正和樰椽在一起,自己這個京城臭了十幾年的名字,難道還真指望他會另眼相看
玉觀公子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可他手中也沒有這種東西,只好又叫住一個護衛,要了一小瓶金創藥粉來遞給顧汐語。
顧汐語拿到手中一看,便知道這種藥很粗劣,不過,有比沒有好。她將藥粉灑在手上傷處,又包紮了一下,叫住一個小二,讓他把淨面洗腳等需要用的熱水直接送到房裡去,然後就進屋了。
等玉觀公子隨後要跟進來時,門啪地一聲關上,幾乎砸到他的鼻子。
玉觀公子也不惱,摸着鼻子嘿嘿笑了一聲,回自己房中去了。
因爲郎中開的藥雖然樣式多,卻也不難買到,除了人蔘靈芝這些珍貴的東西小小的東白鎮沒有之外,別的藥還真都半斤半斤地給買了來。
玉觀公子派人給顧汐語送去,並保證,到了縣城之後,會把珍貴的藥給她補齊,而且只多不少。
顧汐語並不在意,她所要的,原本也不是那些珍貴的,相反,是那些一般的藥材。
中醫是一門神奇的技術,兩樣毫不相關的藥材合在一起會產生十分奇特的妙用,表面上看來是治外傷的藥和治咳嗽的藥,但是組合在一起,再配上一些別的東西,也許配出的是治風溼的。
同理,看着無毒又無害的藥材,經過融合整理,加上幾樣看起來更加無關緊要的植物葉株,可能配出的是迷藥或毒藥。
換成一般的庸醫自然沒有這個本事,可是顧汐語是誰呀
中醫是她的專業,配藥是她的遊戲,隨便配出些毒藥迷藥來,對她來說毫無難處,只是現在材料有限,她也就只能自由發揮了。
玉觀公子在門外道:“汐語,你抓了藥,不需要熬藥的嗎”
顧汐語沒好氣地道:“我自然會去,纔不要你們這些粗手笨腳的臭男人動手。”
然後,她挑了幾大包藥材,提着去了廚房。
因爲此時玉觀公子和他的手下們都已經吃過飯,玉觀公子不擔心顧汐語會在他們的飯菜中動手腳,加上又知道熬藥是個枯燥的過程,便沒有跟去。
顧汐語從廚房裡找到幾隻大的煲湯的罐子和一隻藥罐,大罐洗乾淨之後,放了兩味藥進去,便用旺火開始燒製,這兩味藥煮過三滾,又放了一味藥進去,就這麼翻翻看看,熬熬煮煮,不斷添加,不斷撇出來一些東西,好在罐子足夠大。
而另一隻小小的藥罐之中卻只是放了幾味藥熬煮。
用了足足一個半小時,再看大罐子裡,已經沒有見到藥渣,只剩一些粉末。
顧汐語小心地把那些粉末倒在先前放金創藥的瓶子裡,然後把這隻罐子摔破了,扔進垃圾堆之中去。
另一隻藥罐裡的藥也已經煮好了,顧汐語左右看看,隨手抓了一些麪粉,用藥汁一和,做成一顆顆小小的藥丸,扔了一顆進嘴裡,味道還不錯,把剩下的用白紙一包,大功告成。
回去房間後,小二送的熱水也到了,顧汐語舒舒服服地洗了臉,洗了腳,又小心地佈置了一回,這才躺到牀上去,閉上眼睛,安心睡覺。
不要問爲什麼顧汐語出來這段時間玉觀公子爲什麼沒有來。
這時候的玉觀公子,正被五轉輪迴的最後一輪給控制着呢。
這一次,玉觀公子覺得自己簡直是去地獄裡跑了一趟,世間最難受的滋味,硬是讓他生生地承受了。
那種難受,無法用語言來人訴說,他只知道,前面四轉的時候,他爲了減輕那極致滋味帶來的極致折磨,把自己的大腿都掐青了。
但是第五轉的時候,他根本意識不到要掐自己來減輕這種極致的難受滋味。
鋪天蓋地的難受早就把他包圍了,把他控制了,讓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像身在火堆裡,像身在冰雪裡,像身在一個萬年臭水溝裡,像身在一個能把全身的肉都酸得一塊一塊掉落的水池裡
他嘔吐,這次不是乾嘔,而是把晚膳所吃的全吐了出來。
他臉部抽搐,連他自己也清楚地感覺到,抽搐到後來,臉上的肌肉拉着疼,他滿嘴的苦水啊,滿心的苦澀啊,滿身滿身滿腦子滿血液滿細胞的難受,各種難受混在一起,那種滋味,實在語言難以形容,只能說,極端難受
他不知道世上誰配出的這種藥,這簡直是一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藥。
可是,這種藥竟然被他一個人吃了,他一個人在這裡生死不得。
他鼻歪眼斜,他痛苦不堪。
好在,這種滋味沒有持續多久,終於慢慢消散。
無力地軟倒在地上的玉觀公子就那麼躺着,真的不再臭了,不再酸了,不再抽搐了,也不再滿嘴的苦了。
這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如此幸福
可是,幸福的感覺沒有過多久,他就覺得全身都疼,疼痛難忍,好像剛剛被千萬隻手一起掐過擰過一樣。
他解開自己的衣服一看,整張臉頓時黑了,之前被他用來止疼的只是大腿,現在,卻是全身。
從那青紅青紅的顏色來看,他下手一點也不輕。
這是他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吃這樣大的虧。可是,還無處說理去,因爲,這些都是他自己掐出來的。
他心中終於生出一股恚怒來,顧汐語,那丫頭,她知道有五轉輪迴的苦,她知道喝了那個東西會很難受,可是,她還拿出來給他喝,看見他喝的時候也不阻止。
她分明是故意的。
非給這丫頭一點苦頭吃不可。
嗯,給她什麼苦頭吃呢
太大的苦頭吧,他捨不得。
一般的苦頭吧,只怕治不了這丫頭。
突然,他眼前一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