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滿心無力地道:“可是,咱們力單勢孤”
“機會,總會有的”王秋月緩緩道:“剛纔,你說錯了,並不是滿侯府皆大歡喜,至少,我不會”
秋蟬意外之極,道:“四夫人,你要做什麼”
王秋月慢悠悠地道:“皆大歡喜的事,我怎麼能讓它發生”
秋蟬眼睛一亮,卻又一黯,道:“可是,你已經給大小姐吃下了那顆藥,五毒腐心丸,那不是讓人五臟慢慢腐化的毒藥嗎,她還能活命”
王秋月看她一眼:“誰說那是五毒腐心丸”
秋蟬瞪大眼睛,道:“難道竟是五清輪迴丸”
王秋月被她的樣子逗笑了,道:“不錯,我不只會毒藥,也是會一些救命的藥的。;;;;;;;;只不過”她一片沉吟的神色,過了片刻,才緩緩地道:“我發現,這五清輪迴丸進入她的身體之中,似乎並沒有起到作用”
秋蟬一臉不解地道:“是呀,不應該呀,五清輪迴丸吃下去,那可是一天最少也得跑十五次茅廁的。大小姐是中毒,這五清輪迴丸正好把她的餘毒排出來。可是,她一直這麼躺着,卻一點事也沒有,不要說十五次,連一次也沒去過”
“這纔是我奇怪的地方,看來,要麼是這大小姐的體質異於常人,要麼是有人用一種更高明的手段隔絕了她的血脈和五腑,不管是毒還是藥,都不會被她的身體吸收接受”
秋蟬驚訝地道:“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呢不要說她已經昏迷,就算她醒着,也不能辦到吧”
王秋月也是一臉難以索解,道:“按道理是不可能,可她現在的身體確定是這麼個情況”
秋蟬道:“那這麼說,豈不是說我們熬的藥給她,其實也沒有效果”
“是這樣”
秋蟬鬱悶地道:“既然喝了沒有效果,那咱們還要給她熬藥嗎”
“當然要,我看她能支持多久,我看她的身體能抗拒多久。”王秋月淡淡地道:“顧妙珠希望她死,顧柏楊寧願她永遠不醒來,我就偏偏要努力一把,我偏偏要她醒來”
“可是,那藥她不是喝了也沒用嗎”
“總會有用的,兩天不行,三天,三天不行就四天她的身體雖然異常,但我不相信那股異常之力能一直持續下去”
秋蟬一聽,也直點頭:“對對對,就算是一堵牆,咱們天天用水澆,也能澆倒了”
王秋月對她這比喻又好笑又覺得有趣,哧地笑出聲來,道:“就是這樣”
從顧柏楊昨天回來起,整個顧府的氣氛都有些沉沉的,但是玉觀公子絕對是個例外。顧柏楊在發了一火,又在顧汐語的昏迷之中消去了那些火氣之後,特別吩咐顧宏好好安排玉觀公子的住處。
顧宏將玉觀公子安排在前院左進的客院之中,三間正房,他住一間,冷七住一間。
這便是在顧府暫時安居了。
顧柏楊在着人查明是誰放了那蛇和黑貓進來,汐語怕貓,不論是放蛇的人,還是放黑貓的人,都是居心不良。
孫芳玥也派人在徹查下人,她心中氣惱之極,本來以她的安排,昨天顧汐語就應該吃不了兜着走了,可是現在這麼一來,侯爺的態度反倒矇昧不明起來。她不找到那個壞她好事的人,怎麼能出這口氣
趙琴心有些坐臥不寧,她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是與她有關的,但是她卻一無所知,想來想去,想到當初顧穎珠那特別的眼神,她就心中狂跳,她懷疑,是不是穎珠做了什麼事
可是,當她去問時,顧穎珠卻是什麼也不說。
顧卓陽在昨天晚上就回家了。
顧柏楊對這個兒子十分滿意,叮囑他好好求學,也沒讓他在家裡多待,今天一早,就讓他回學院去了。
顧桓把自己關在屋裡,他沒有表現得多麼關心顧汐語,既然爹爹已經把她送到四姨娘那兒養傷,他若是表現得過於擔心了,倒是引得孫芳玥對他們母子的又一輪打擊。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敏銳地發現這件事與他的妹妹顧穎珠脫不了關係。
如果等到爹爹發現了,顧穎珠承擔不起。
可是,這件事早晚會被發現。
顧桓一邊爲妹妹的糊塗氣恨交加,一邊又爲她的愚蠢鬱結無比,這個妹妹不是娘沒有教好,是她自己長歪了,分不清到底誰纔是她該重視的人。
這次闖的禍這樣大,他該怎麼做
他矛盾得很,如果他做了包庇自己這個妹妹的行爲,又對得起那個臥病在牀的顧汐語嗎如果他什麼都不做,面對娘哀哀的眼神,和妹妹即將到來的命運,他的心仍是緊緊揪在一起。
他沒動手,顧穎珠倒是動手了,顧穎珠已經意識到,爹爹這次的怒火不同尋常,她不想東窗事發之後落得個悲慘下場,所以,她讓冬雨給那個家人王三送了些吃食。
昨天晚上,王三暴斃。
冬雨並不知道她送去的吃食,竟然會奪去一個人的命,王三的死訊傳來後,她幾乎嚇死。其實顧穎珠自己也是嚇得要死,畢竟那是一條人命。
這件事一出,有些線索是斷了,但是,精明如孫芳玥,瞭解如趙琴心,知道內情的孫文慧,都知道這多半是被滅了口。
顧桓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對這個妹妹就更加失望了。她纔多大,小小年紀就這般狠毒,這還是他妹妹嗎這分明是個魔鬼
趙琴心在知道這個消息後,反倒是什麼也沒有說,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孫文慧把自己之前知道的一些內情和對王三的死的一份猜測,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孫芳玥,這個是她親姑母,她可不像顧穎珠那樣,親外人遠親人。
孫芳玥心中的猜測又被證實了一層,可是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沒有再繼續查下去,反而對顧妙珠道:“雖然她壞了我們的好事,但是,這心狠手辣,卻是可以留着的。”
顧妙珠笑着道:“那個人還沒死,她當然是留着。等過幾天,那個人死了,她就沒有繼續留着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