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個倒黴鬼是誰。.
雖然那些聽到的下人們心裡暗自猜測,但這時候整個偏廳裡卻是鴉雀無聲的。歐陽宇擎雖然叫顧遠起來,但顧遠沒敢,仍然跪着。
而太子也沒有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紙條。
片刻之後,便有太子府的小管事帶人送來兩個托盤,一盤黃金,一盤白銀。
太子隨口道:“賞給他”說着,把手中的首飾匣子遞給那管事,道:“入庫”然後拿着那紙條,就出了偏廳。
直等太子已經走得沒影,顧遠才相信,自己是真的沒事。
那小管事見顧遠還跪着,過來扶他,卻覺得入手溼溼的,原來他全身都是汗,連衣服都汗透了。這小管事狐疑之極,哪有人得賞賜還高興得滿頭滿身大汗的,這人真怪。
顧遠隨手把金銀包了,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就差連滾帶爬了,那速度真是神速。等走出太子府後,顧遠長長地吐了口氣,府外的涼風吹在身上,他覺得渾身發冷,這才驚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都被汗浸溼了。
他抖着身子,想想之前被大小姐逼着來的時候,大小姐說太子不但不會生氣,還會有賞賜,沒想到竟然被大小姐的戲言給說中了。
雖然受了一些驚嚇,但這也真是自己嚇自己。摸着鼓鼓的金銀,顧遠覺得,這驚嚇還是值得的。
威遠侯府舉辦的海棠花會情形竟然在京城裡傳開了。
本來這樣的什麼賞花會,賞月會,詩會之類的,京城裡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次,不過藉此機會互相多走動,但除非皇家舉辦的,從沒這樣被盛傳。
當然,盛傳的事也未必都是好事,比如這次威遠侯府裡盛傳出的,就是三件事。
一件,是齊王竟然不舉,而且這個秘密是被威遠侯府的大小姐從街頭巷尾聽到從而揭破的。
於是,威遠侯府大小姐毫無大家閨秀該有的閨律和操守,拋頭露面,連男人不舉這種話也敢說出口,不知羞恥,果然粗俗無禮,粗鄙無德。
另一件,是太子送了份禮物給顧大小姐,卻被顧家夫人誤會是送給顧二小姐的,鬧了笑話。
這件事在京城倒是譭譽參半,畢竟顧二小姐名聲好,和顧大小姐的臭名那是不一樣的。
還有一件,卻是這海棠花會後的延伸事件,據說顧大小姐派人把太子送的禮給退了回去,還說太子送的禮物太次,是破壞,威遠侯府多的是。
這件事自然是引罵聲一片,太子既然送禮,還能送次的東西那必然是好的。可那顧家大小姐也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了,這草包就是草包,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這件事的直接後果是,之前的謠言傳得更兇了,當然,這事齊王出了不少力。顧家大小姐這名聲,實在是翻過來臭,翻過去臭,翻來覆去地臭。
而顧家二小姐的名聲,卻扶搖直上,直接與京城第一美女樰椽並肩,以前京城雙姝還只是戲言,現在卻已經是越傳越響。
據說這些消息遠遠傳出京城,竟然連在歸程之中的威遠侯都聽說了,正快馬加鞭地趕回京城。當然,這訊息就有些誇大其辭了。
讓人驚訝的是,這謠言傳得這麼兇,而被傳謠言的顧汐語卻是極爲淡定,當蘭兒把府裡下人們談論的消息彙報給她的時候,她只是一笑置之,根本沒有當一回事。繼續該吃吃,該睡睡。
她還十分勤快地指使着春霖閣的粗使下人將後花園和前院花園中的十幾株雜草挖到了春霖閣的小花圃裡栽種,有時候還親自培土澆水,引來一片或明或暗的嘲笑的目光。
謠言雖然再一次兇猛,意外的是,也熄得非常快,就像有人燒起一把火,又有另一人滅了這把火一樣。
一晃,便過去了三天,顧汐語從花園中挖出的那些藥材在小花圃裡存活得非常好。顧汐語覺得她該出去走走了。
好名聲有好名聲的限制,壞名聲自然也有壞名聲的好處,頂着個刁蠻嬌橫不守閨律的名聲,她出府倒是十分的方便。
她把蘭兒叫過來,交代她拿了一封信去妙手堂,遞交給妙手堂的館主,蘭兒答應着就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她把珊瑚支了開去,便毫無顧忌地走出府門。
對於她這次的獨自離府,孫芳玥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回報,不過仍然是裝着不知。這段時間,威遠侯府的大小姐再一次印證了沒有最壞名聲,只有更壞名聲,一次次刷新了人們對於她刁蠻、愚蠢、嬌橫、狂妄的新認知,很多人提起她來,除了鄙視冷笑,已經不屑於談論了。
所以孫芳玥和顧妙珠也不屑於再一次動手了。
她們只需要再等四五天,侯爺回府,侯府裡就會有新的局面。
顧汐語十分愜意地在街道上步行,沿途那些認識她的人暗中指指點點,這顧大小姐果然是常在街頭巷尾走動,難怪能聽到齊王的隱秘。
顧汐語全沒在意那些人的小聲議論,對於她隨口一句,讓歐陽銳奇在齊王府暴怒幾回的事,她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那個渣男,先是千方百計要擺脫她,下手狠毒,全無半點仁心;當看見她的真容後,又像蜜蜂似的撲上來,她那幾句話雖然惡意了些,那也是那渣男咎由自取。
前面是一家成衣店,她想了想,走了進去。本來是想尋一個隱秘的地方去掉僞裝的,轉念一想成衣店貌似也不錯,她正好買一身衣服。
這家店倒是不小,成衣也挺多,店裡沒有客人,倒有兩三個夥計,看見顧汐語走進去,立刻迎上前來,熱情地道:“這位姑娘要買衣服嗎女式成衣在後面,我帶您去”
顧汐語隨着那夥計走到後面,突然聽見吱呀一聲,店門關上了。她回頭,見幾個夥計都看着她,不禁一怔,揚眉道:“怎麼,黑店啊”
突然,身後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一個聲音冷厲地道:“想要活命,就閉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