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玥聽得眉頭連皺,什麼叫夫人不好了,她沉聲道:“有話好好說,到底什麼事”
門開處,一人撞進來,是珊瑚,她喘着氣急聲道:“夫人,大小姐”
孫芳玥把手中的茶碗重重往桌上一頓,冷着臉道:“大小姐怎麼了”
珊瑚好不容易喘順了氣,才道:“夫人,大小姐派人把二小姐拿過去的禮物退回太子府去了”
“什麼”孫芳玥看了顧妙珠一眼,後者也是一臉錯愕。
珊瑚的話雖然說得語焉不祥,但很明顯,顧妙珠把太子的禮物派人送到春霖閣,顧汐語卻沒有要,而是派人退回太子府去。
珊瑚擡起頭,怯怯地道:“奴婢攔不住,只好來彙報夫人”
“胡鬧,這個草她在胡鬧什麼”孫芳玥猛地站了起來,太子送出的禮,先是被她會錯了意,已經當着滿廳人的面,重重地打在侯府的臉上了。現在還被退回去,這是在打太子的臉。若是太子暴怒,那侯府這一次賞花會,豈不是既得罪了齊王,又得罪了太子
當初得罪齊王,是以爲英王對妙兒有意。英王與太子是嫡親兄弟,既然妙兒已經得英王親睞,自然要和齊王劃清界限,所以對於那草包在廳裡說齊王不舉,讓齊王灰頭土臉,她並沒阻止,連妙兒當時,也曾對齊王譏諷過。
但是英王並不是親睞妙兒,也許只是太子會錯了意,就算是這樣,畢竟太子有送禮物給那草包,侯府和太子府也算是有一絲似斷似連的聯繫,至少不會像和齊王府那樣,就此斷了乾淨。;;;;;;;;
可這草包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竟然要去把禮物退回給太子她怒道:“她派了誰去退禮物都說了些什麼”
“大小姐派了二管事去退禮,還叫二管事說說這些破爛,她家多的是,叫太子別丟人現眼”
孫芳玥覺得自己被轟暈了,這草包,她怎麼敢,她怎麼敢
她這是在幹什麼她是怕侯府麻煩不夠,故意惹上一些麻煩回來嗎她幾乎能想像,那草包對着顧遠說這些話時那睥睨不可一世的眼神和那狂妄無比的語氣。
混蛋,混蛋,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破爛威遠侯府多的是那是司飾局出來的東西,威遠侯府什麼時候多的是了若是有人把這話當了真,侯府就要大禍臨頭。
顧妙珠也有些發呆,她看着孫芳玥變色的臉,也意識到其中的嚴重性,忙道:“娘,趕緊派人把二管事追回來”
珊瑚道:“來不及了,二管事早就出府去了”
“那你怎麼纔來報”孫芳玥大怒。
珊瑚急道:“奴婢當時不知道,奴婢勸了大小姐,大小姐當時沒有反應,奴婢以爲大小姐已經改變主意了。過了一會兒,奴婢被大小姐派去廚房給她燉燕窩了,是燉好燕窩後,才聽說的。奴婢聽說了立刻就來向夫人彙報了”
“養你有什麼用出去”孫芳玥看見珊瑚那瑟瑟發抖的樣子,一陣煩躁。
珊瑚趕緊退出去了。
孫芳玥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咬牙切齒地道:“這個草包是要害整個侯府嗎”
顧妙珠也是氣怒之極,道:“娘,咱們還是太心軟了,早知道這草包這麼能惹事,咱們早就該動手的。”
孫芳玥想了想,提高聲音道:“周嬤嬤,去請大管家來”這事她得和大管家商量一下。
門外的周嬤嬤從孫芳玥口中聽到一份急切,立刻去了。
顧宏來得很快,他見孫芳玥臉色凝重,眉頭緊皺,也是一頭霧水,拱手道:“夫人有何吩咐”
孫芳玥道:“大管家請坐”
顧宏坐了。
孫芳玥才把事情對他說了,問道:“大管家覺得,此事怎麼處理纔好”
顧宏剛聽說時也是一怔,接着,卻道:“夫人不必擔心。”
“這話怎麼說”
顧宏道:“夫人請想,大小姐在京城也是頗爲有名,她的話,誰會當真呢”
孫芳玥眼神閃動,倒是顧妙珠先回過神來,道:“管家叔叔的意思是說,姐姐在京城裡被人稱爲不學無術的草包,所以她不識貨,說出這種狂妄的話來,不會有人相信”
顧宏道:“二小姐蘭心慧質,聰明無比,正是這樣。”
孫芳玥想了想,也覺得這話大有道理,不過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道:“可是禮物畢竟是退回了,不管怎麼樣,太子終歸是會生氣,這筆賬,總是記在威遠侯府的頭上了。”
“太子大度寬容,不會爲這麼點小事記恨侯府的”
顧宏答得仍是很謙恭,沒說完的話卻是,威遠侯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侯爺的執軍的大將,又即將回府,不論是太子還是齊王,都不會輕易的得罪他的。
何況,這的確是小事啊。
孫芳玥立刻道:“這樣,大管家,你去準備一份厚禮,送到太子府上,對大小姐的無禮行爲向太子致歉”
“夫人,不可”顧宏心裡暗歎,婦人啊,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大小姐退回禮物,雖然只是狂妄之舉,但卻是歪打正着,顯示侯府和齊王已經沒有關係,和太子府也沒有交情。
大小姐說街頭傳聞齊王不舉,是把齊王重重得罪了一回。
送回太子的禮物,又說太子送的是破爛,她瞧不上眼,也算是重重地打了太子的臉一回。倒是兩邊一樣重,公平得很。
皇帝春秋鼎盛,若是侯府表示出對哪個皇子特別支持,或者關係親厚,這可不是小事,大小姐的無意之舉,纔是聰明的行爲。要不是早知道大小姐是草包,他都要拍手叫絕了。
可夫人若是要去給太子府送禮,就立刻把大小姐無意之中製造出來的這一份兩不相幫,兩不親近的局面給打破了。那就不是在爲侯府避禍,而是在爲侯府招禍。
可孫芳玥不理解,她還在問:“爲什麼不行要是太子怪罪,這可不得了。侯爺就要回來了,若是知道咱們得罪了太子,豈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