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
這個以前像刺蝟一樣總炸毛的小姑娘好像換了一個人,她沉靜了許多,過來規規矩矩地行禮,然後就木訥地站在一邊。
顧汐語過去拉她坐下,她便坐下,可即使坐了,卻渾身不自在似的。
顧汐語發現她的眼神有些躲閃飄逸,心裡猜想她一定是發生過什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能讓一個跳脫囂張的小丫頭變成這樣?
看在顧桓的面上,如果她遇到到什麼事,顧汐語不介意幫她一把。
不過她和顧穎珠並不親近,想來顧穎珠真遇到什麼事,也不會對她說的。
顧柏楊笑道:“來來來,入座入座!”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二管家的聲音:“三公子三公子,侯爺在招待貴客,不能闖,不能闖啊”
那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股酒氣衝來。
衆人看向廳門,只見門口一個人錦衣華服,半是跌撞半是搖晃地衝了進來,他長相倒是清秀英俊,但是眼睛裡卻是一片輕浮,臉色有些蒼白。
一看那樣子,便是被酒色淘寶了的身子。
顧柏楊臉色一沉,道:“嶽兒,你來幹什麼?”
顧嶽笑嘻嘻地道:“爹”他打了個酒嗝,道:“爹哈哈,爹”
一看那樣子就醉得不清,顧柏楊對顧宏使個眼色,顧宏忙去相勸:“三少爺,侯爺要招待客人,你還是別鬧了,回去睡覺吧!”
顧嶽伸手一推,顧宏被他推得退開一步。
顧嶽眯着因爲夜生活豐富而水泡的眼睛,從顧卓陽身上滑過,笑道:“這個我認識,大哥!”
他手指又移到歐陽宇凌身上,皺着眉苦着臉想了半天,搖頭:“不認識長得真漂亮趕明兒呃”不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麼,被顧柏楊厲喝道:“住嘴!”
顧嶽被這麼一打岔,目光就從歐陽宇凌的身上移到顧汐語身上,纔看了一眼,他就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口水直流,笑得又賤又猥瑣:“美人,大美人!”說着,就向顧汐語那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道:“大美人,本公子是威遠侯府三少爺,你跟了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這句話一出口,顧柏楊的臉再也撐不住了,他怒道:“畜生,這是你大姐!”
顧嶽揉揉眼睛,對着顧柏楊嘻嘻笑道:“爹,你又騙我,那個醜八怪又蠢又噁心,怎麼會是眼前這個大大美人呢。爹,我看上她了,哈哈,我就要她”
顧柏楊臉黑如鍋底,最主要的是,他看到歐陽宇凌的臉也瞬間黑沉下來,再任由顧嶽胡說八道下去,這可收不了場,他想也不想地狠狠抽出一巴掌。
顧嶽本來就喝醉了,腳下虛浮,他這一巴掌絲毫沒有留力,只聽得清脆響亮的一聲:“啪”,顧嶽整個身子向後跌去,被扇飛好幾米遠。
顧嶽一低頭,竟然從嘴裡還吐出了兩顆牙齒。
這一巴掌還真是沒帶水份。
顧汐語冷眼看着,顧嶽在調-戲她這個姐姐,如果顧柏楊不出手,她絕對會讓他知道什麼叫痛,什麼叫代價。
不過顧柏楊出手了,她便不用自己再去懲罰了。
今天的經歷,絕對是讓滿屋子人尷尬的經歷。
顧柏楊萬料不到自己這個小兒子不成器也就算了,流連花從也就算了,不務正業也就算了。可他竟然這麼沒有眼力見,就算喝醉了,也該知道輕重。
先是對歐陽宇凌幾乎說出不敬的話來,接着,竟然調戲自己的姐姐。
他竟然連自己的姐姐都不認識。
其實顧嶽並不是借酒裝瘋,他是真的不認識顧汐語。
在他的印象裡,顧汐語還是那個臉上塗着城牆厚的脂粉,刁蠻任性,比他名聲還要差的那個顧汐語。
後來因爲他想踢死她,痛得死去活來,被一腳換三腳之後,他心裡又恨又氣,但是卻也真怕有什麼神仙存在,一來自己有心躲避,二來孫芳玥也怕他再次衝撞神仙。他便很少見到顧汐語。
再後來,顧汐語又去了吉州董家小住,這顧嶽也許是見過顧汐語真面目的,一來時日太久,二來之前顧汐語的形象已經在他腦海中生了根,所以他就沒朝這方面想。
再說,他這段時間在品花樓裡可算是二世祖,銀子大把的撒,誰都把他當上賓,除了襲玥不是那麼好見,他想找誰就找誰,想睡誰就睡誰,有時候還玩好幾個女子陪他大被同眠的把戲,日子過得****糜爛。
此時帶着酒意回來拿銀子,正好肚子餓了,聽說顧柏楊在這裡宴客,就衝進來想吃個飯再走。
結果,再次看見顧汐語時,他竟完全認不出來。
他不認識歐陽宇凌,是因爲之前的英王殿下於京城人來說,都是神秘難得一見,可顧汐語被他這樣當着他爹的面胡言亂語的調戲,顧柏楊卻是不能不重重教訓他。
顧嶽被打了一掌,痛得連哼哼都哼不出來,酒倒是醒了不少。
他怔怔地看着顧柏楊,不解地嚷道:“爹,不過是個女人,你爲什麼要打我?難道我威遠侯府的三公子,看上個女人不行嗎?”
顧柏楊大怒,厲聲道:“畜生,你敢再說,我立刻把你家法處置。”
歐陽宇凌淡淡地道:“威遠侯府真是好家教!”
顧柏楊知道,歐陽宇凌雖然臉上清淡好像沒有什麼表情,但說出這句話來,心中已經怒了。他立刻大聲叫道:“來人!”
四個家人走進來。
顧柏楊指着顧嶽,厲聲道:“把這畜生關進柴房,不許給他吃喝,等本侯招待過貴客之後,便去請家法好好教訓這混小子,無法無天了這!”
見顧柏楊氣得鬍子直抖,這四個家人立刻伸手,擡手的擡手,擡腳的擡腳,把顧嶽扛了下去。顧嶽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拼命掙扎,一邊掙扎一邊道:“爹,你偏心,要是大哥,你就不會這麼對他,你偏心,你偏心”
顧卓陽聽了,心裡也是一股怒火。
這個臭小子,怎麼能蠢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