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
歐陽宇凌臉色一冷,哼道:“是嗎?想不到本王離開京城才這麼一段時間,竟然還有人敢威脅我!”
本王?敢自稱本王的,可沒有幾個人,馬一彬一怔,趕緊擡頭看着歐陽宇凌。
太子殿下曾代皇上祭天,也曾代皇上親民,他見過。這人比太子俊美,可是,卻沒有太子的那份排場。
齊王殿下最是親民,經常參加京城裡的聚會,也與一些商賈們有所交往,這位更不是。
而秦王鄭王兩位殿下,馬一彬每年都會親自登府去拜見一回兩回,更是認識,這兩位自然也不是。
嗯,難道是郡王?不對,郡王該稱本郡王。
可皇室裡非皇子封王的雖然還有兩三位,年齡都對不上。
這個人到底是誰?
馬一彬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在虛張聲勢。他的寵物竟然敢咬下自己一根手指,十指連心,他疼得直吸氣,心裡的恨意更是滔天,他道:“你到底是誰?”
歐陽宇凌的臉色一黑,對着顧汐語很有幾分委屈,又有幾分無奈地道:“小汐汐,你看,本王才離開京城多久,竟然就被人忘得這麼幹淨徹底,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回到京城裡好好地刷一下存在感?”
顧汐語有些憐憫地看了馬一彬一眼,這個人眼睛裡透着的是一股子陰鬱森冷的光,既有商人的圓滑精明,又有一份狠辣陰險,絕不是什麼善類,他對舅舅那態度,也滿是居高臨下,無禮之極,舅舅一再道歉,他還如此過份。
他是京城人,不認識歐陽宇凌也就算了,畢竟以前歐陽宇凌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可他不認識就不認識,竟然還要威脅,還要目露兇光地明顯表達他的不懷好意。
這人是祖墳上的香燒少了麼?
可是馬一彬不這麼認爲,見到顧汐語的眼神,他還以爲這是輕視他的眼神呢,今天竟然失去一隻手指,還被人這樣輕視,馬一彬心中的怒火已經無限膨脹。
他必須要問到這個人的姓名,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一品大員的孫子,還是封疆大吏的兒子。
不管他是仗着誰的勢,他發誓,不把這個人倚仗的勢力給整垮,不讓這個人跪在他面前爲他舔鞋底,他就不叫馬一彬。
必要時候,他可以動用這麼多年經營的秦王和鄭王的這條線,再大的官職,在皇子面前,終究是臣子,是奴才。
也正因爲一直經營着秦王和鄭王這條錢,他纔有無比的底氣,而且,他的生意纔會越做越大。
一些生意上的對手,他也是憑藉着這些手段,將他們一一悄無聲息地對付。
那個二品大員,能被他藉助各方勢力拉下馬,靠的,原本就不僅僅只是單純的財力。
所以,他幾乎咬牙切齒地道:“你到底是誰?”
歐陽宇凌眼角都沒有瞟他一眼,從他身邊緩步過去,顧汐語跟隨在側,同樣對他無視。
他對小汐汐好,平易近人,和藹可親,隨叫隨到,笑臉相隨,那是因爲他愛小汐汐;他對小汐汐的親人朋友們好,那是因爲愛屋及烏。可不表示他就不再是京城那個讓人談之色變的寧見閻王,莫遇英王了。
這馬一彬麼,還真不夠資格讓他正眼看一眼。
被他們這麼徹底的無視,馬一彬心中對他們的恨意更是無以復加。此時心中有多恨,他就想讓他們最後有多慘。
甚至,想到他們將要有的慘況,他連手指的疼痛也忘了。
他轉看董翰宇,冷着臉道:“董老闆,他到底是誰?”
董翰宇見他這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非要找更難看,只得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道:“馬老闆身在京城,竟然都不認識他麼?我原本以爲馬老闆是認識的。”
馬一彬捏着自己的手指,幾乎抓狂地瞪着董翰宇,目露兇光,毫不掩飾他深深的恨意。從商這麼多年,他從沒吃過這樣的虧,想到已經離體的指頭,他就更加恨了,他厲聲道:“他到底是誰?”
董翰宇道:“他叫歐陽宇凌!”
“歐陽宇凌?”馬一彬目露兇光地道:“很好,我記住了!”
他身邊的長隨卻是面色大變,着急地拉了拉馬一彬的衣袖,被馬一彬重重甩開,怒罵:“滾開!”
長隨結結巴巴地道:“歐陽歐陽”
正在心裡想着朝中姓歐陽的高官是誰的馬一彬突然也反應過來,歐陽是皇室之姓,歐陽宇凌,歐陽宇凌,天啊
馬一彬剛纔還是一臉震怒滿眼陰狠,此時卻是目瞪口呆,怔在原地。
歐陽宇凌,皇室之姓也就罷了,皇室之中,誰叫宇凌?
宇字,是皇后之子名字的首字。
歐陽宇凌,豈不就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讓人想巴結都找不到門,想要討好都看不到人的英王歐陽宇凌?
豈不是那個寧見閻王,不見英王的讓人談之色變的歐陽宇凌?
馬一彬剛纔還怒氣衝衝,氣衝斗牛,此時眼睛睜得比牛眼還大,可是身子卻不住顫抖起來,他腳下發軟,連站也站不住了。
一個人的臉色變化之快,馬一彬大概是最了不起的那個。
前一會兒還兇光畢露,陰險盡現,過一會兒便瞠目結舌,震驚害怕,此時竟然立刻堆起了滿臉諂媚的笑,剛纔癱軟下去的身子此時也不急着起身,就那麼爬行着向歐陽宇凌而去。
他臉上更是堆滿了卑微的,討好的笑意,在離歐陽宇凌還有三步遠時,立刻磕下頭去,小心翼翼地道:“原來原來是英王殿下,在下不不,小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國山,多有冒犯,英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和小人一般見識。”
歐陽宇凌已經拉着顧汐語坐下了,看着腳邊跪着的馬一彬,他淡淡地道:“馬老闆不是記住我了麼?很好,我也記住馬老闆了。咱們以後還可以多親近親近!”
剛纔馬一彬橫眉怒目,說記住了時更是咬牙,誰都知道他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此時歐陽宇凌的話雖然雲淡風輕,馬一彬卻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