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彬和黃袍念着同胞之情,張處長就沒那麼客氣了,上千萬的盜竊案壓在他身上,腦子一天疼到晚上。
眼下突如其來的線索,讓他如釋重負,對鄭彬和黃袍哪會優待,手銬子銬上,心中已然打定主意,用最快的時間撬開嫌疑人的嘴,至於某些見不得光的特殊手法,看來也得用上。
鄭彬很配合,眼神示意黃袍別亂來,進了局子,正準備打電話找個有份量的人作保,他和黃袍好快點返回南都,結果號碼還沒撥就遇到了熟人,準確的說是準老丈人,許立坤。
許立坤被許嬌嬌動用關係調到了鄰省,高升成爲副廳長,但是這個日子不太好過。
一來他長年奮戰在一線,一下子讓他統籌全局,工作作風轉不過彎來。
二來初來乍到,什麼工作都有一個固定的圈子,他短時間內融不進去,工作起來就感覺有些吃力。
作爲排名最末的副廳長,許立坤在廳裡的威信還沒有豎立起來,實權的張處長看到許立坤,點點頭就打算過去,許立坤就在這時和鄭彬四目相對。
“怎麼回事?”許立坤已經知道自家女兒和鄭彬有點亂的關係,乍看鄭彬被手銬銬着,不明所以,但也不能不管不問。
副廳長髮話,張處長雖然不太鳥許立坤,也不能不回答:“這是前段時間玉石盜竊案的嫌疑人,許副廳長就不必過問了,我帶着他們去專案組那邊。”
鄭彬盜竊玉石?許立坤哪能相信,忙道:“慢着,張處長是不是搞錯了,鄭彬和黃袍會盜竊玉石?張處長似乎不知道這兩位的身份吧?”
張處長見許立坤的手伸的有點長,皮笑肉不笑道:“許副廳長認識這兩個嫌疑人,那更得迴避了,案子現在挺急的,許副廳長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先過去辦案了。”
鄭彬一看就明白,許立坤這個副廳長貌似乾的有點憋屈呀!連手下都玩不轉,要不要幫幫忙?
鄭彬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不看許立坤的面子,還能不看許嬌嬌那方面?
幫着許立坤在這裡施展開,打開工作局面,也算他的一個態度,眼下這個什麼玉石盜竊案,就當是給準岳父的見面禮吧!
警察要推搡着鄭彬和黃袍,鄭彬馬上道:“案子的事情,我只跟許副廳長說,要不我們保持沉默。”
說着朝許立坤眨眨眼。
許立坤一萬個不相信鄭彬會牽扯什麼盜竊案,儘管調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張處長的工作方式他已經略有耳聞,老一套頗讓人詬病,也不想鄭彬受皮肉之苦。
當即不顧張處長臉色難看,說道:“我現在就申請加入專案組,回頭再和李廳長報備,一起過去吧!”
就算許立坤和鄭彬沒有許嬌嬌這層關係,作爲一個有着豐富經驗的刑警,鄭彬有沒有作案動機一目瞭然,維護鄭彬的同時,也不想專案組陷入被動。
張處長不太領情,但許立坤畢竟是副廳長,壓着他一頭,幾個人來到專案組的問詢室內,由關正出面證實鄭彬和黃袍手中有贓物。
張處長拍着桌子發出咣的一聲響:“到了這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是怎麼盜竊這批玉石的?還有沒有同案犯,老實交代。”
黃袍實在沒忍住,噗嗤一笑:“報告這位警官,我想尿尿,至於什麼玉石,我不知道啊!玉石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嬉皮笑臉的黃袍,讓張處長的臉色越發難看,一看黃袍這做派,老油條啊!
那就好,他最擅長的就是炸油條,正要吩咐給黃袍來點隔山打牛的戲碼,鄭彬說話了。
“伯父,我打個電話吧!把我當成盜竊嫌疑人,那就按照正常的程序辦,我不會讓伯父爲難。”鄭彬對許立坤說道,也不等許立坤答覆,掏出手機撥通了自家律師團的電話。
張處長見鄭彬和許立坤,明顯不是熟人的關係,一口一個伯父,這是親戚嗎?
“許副廳長,我認爲按照刑偵紀律,您應該回避,這樣會妨礙正常偵察的。”
許立坤雖然不全知道鄭彬的底細,可鄭彬有什麼人脈關係,背後站着什麼人,基本上都從許嬌嬌口中知道一二,況且他的另外一個身份,也有鄭彬的簡略檔案。
張處長不知深淺立功心切,許立坤都不知道一旦鬧將起來,張處長該怎麼收場:“鄭彬,先等等,我把案子的來龍去脈給你講一下。”
省會半個月前舉行翡翠公盤交易會,有一批玉石翡翠被盜竊,案值數千萬。
被省廳作爲頭號案件督辦,廳長親自掛帥,可惜線索非常少,只能等待贓物流出。
而關正經手過那批玉石,加上玉石收藏家的鑑定功力,說黃袍手中的玉石和失竊玉石吻合,這一點令人信服……
“伯父,我看這個案子,除了您沒人能破,要不,我們單獨談談?”鄭彬笑呵呵的對許立坤說道。
張處長沒想到許立坤竟然點頭,霍然站起:“許副廳長,你這是要和嫌疑人串供嗎?您現在還不是專案組成員,這樣做不太好吧?”
許立坤見鄭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懶得理會張處長嘚吧嘚,破案要緊,失主整日堵在省廳大門,作爲一個警察他也感覺丟臉。
來到另外一個問詢室,鄭彬沒提玉石的案子,問道:“伯父,嬌嬌還好嗎?我這段時間有事不在國內,聯繫不上她。”
“嬌嬌現在就在桂寧,牛局給她放了長假,前兩天陪她母親去旅遊了。”許立坤掏出一根菸,遞給鄭彬,鄭彬搖頭掏出了自己的菸斗。
“嬌嬌沒事就好,伯父在這裡的工作,挺不容易啊!那個張處長都敢和您頂嘴,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裡。”鄭彬吐了口煙說道。
許立坤笑道:“很正常,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五個副廳,我排名靠後,分管的又是辦公室和內務,張處長正處實職,看不上我這個冷板凳副廳,也沒什麼。”
鄭彬微微皺眉:“宋真就是這麼給安排的?嬌嬌就是胡鬧,這件事我來安排,保證讓伯父打開工作局面,這次的玉石盜竊案就是契機。”
“案子我也很關心,你有什麼路子儘管用吧!拖了半個月,有兩個失主已經住院了,看着都讓人着急。”
許立坤沒細說鄭彬和許嬌嬌的事情,許嬌嬌什麼脾氣,當爹的焉能不瞭解,許嬌嬌倔起來,他也沒轍不是,還不如放手不管。
鄭彬成竹在胸:“小事一樁,伯父就等着好消息吧!”
鄭彬說着不避諱許立坤,將那些玉石拿出來,許立坤看不到,實際上鄭彬的仙宮之中,飛出了一個個微小的血魄。
如同最靈敏的獵犬,嗅取着每一個接觸過玉石的人的氣息,而後如蝗蟲散開,佈滿桂寧的大街小巷,只要盜竊犯還在,就絕難逃出鄭彬這樣的追查手段。
“走吧!伯父只管等好消息就是。”鄭彬自信滿滿的樣子,容不得許立坤不信,二人剛出來,就看到一個臉色不虞的警察盯着他們看。
許立坤走上前幾步,低聲道:“李廳長,小張辦事有些魯莽,這位鄭彬先生並不是什麼嫌疑人……”
許立坤對鄭彬的身份,沒有隱瞞頂頭上司,許立坤長年奮戰一線不假,可爲人處世的門道,門清着呢!就是不屑於鑽營罷了。
鄭彬什麼身份?科技帶頭人,身家百億的豪富,背景深厚的讓人咋舌,雖然主要影響力在南都,可李廳長又不是毛頭小子,許立坤幾句話就讓他改變了立場。
“鄭先生,這裡面可能有些誤會,我們辦案有粗魯的地方,還希望鄭先生海涵啊!”李廳長說着,狠狠瞪了張處長一眼,如果不是許立坤,他這個廳長今天非出大丑不可。
鄭彬不以爲意,和李廳長客氣幾句,話鋒一轉對許立坤說道:“伯父,我剛纔來的時候,發現你們這裡的辦公條件很落後,警車還是老式桑塔納,要不,我給伯父捐贈一百輛新車吧!奔馳,寶馬還是奧迪,伯父您喜歡那種?”
辦公經費緊張,這是不爭的事實,鄭彬此言一出,不論真假,包括李廳長在內的人都眼巴巴的瞧着許立坤,只盼着許立坤趕快點頭,一百輛新車,哪怕不是剛纔那三款,只要是新的就行。
許立坤哭笑不得的看着鄭彬,這是明目張膽的討好他嗎?可是沒什麼用,嬌嬌的性子,他這個老子現在說話都不頂用呢!
“伯父,我剛從國外回來,人家那邊的警車,都是轎跑起步,追捕犯罪分子,就是比老爺車快,咱們老祖宗還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跑一會就開鍋爆缸的車,確實有點落伍了,跟不上時代。”
李廳長最先回過神來,明白鄭彬這樣說,不是體恤警察辦案工具落伍,人家這是要給許立坤刷政績。
作爲分管內務的許立坤,如果一次拉到百輛新車的捐贈,那工作局面一下就打開了,不管同僚如何看,起碼下面的人都會念着許立坤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