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眉頭微皺,因爲他發現,自己的腦海記憶中竟然沒有關於此人的半點印象,也就是說,原先的任天行根本就不認識對方。這就比較奇怪了,能進出皇宮的年輕一輩,肯定是京城有勢家族的公子,也就是所謂的太子黨,既然是圈內人士,原先的任天行就沒有可能不認識的道理。
“沒想到在皇宮裡能夠遇到任少,看來我跟任少挺有緣分的。”盛修瑾皮笑肉不笑的道。
任天行一愣,遂問道:“我們以前見過?可本少爲何不記得你!”
盛修瑾搖了搖頭,輕笑道:“我常年深居簡出,任少自然是沒見過在下了。”
“原來如此,既然我們沒見過,那怎麼感覺你好像認識本少很久了?”任天行玩味似的問道。
盛修瑾微微一笑:“任少在京城裡的名聲威震天下,身爲京城中人,若是不認識任少,那就未免顯得太孤陋寡聞了。”
如果是原先的任天行,必定會把這句話當做是讚賞他和欽佩他的話語,可現在,任天行卻分明聽出了這句話裡面飽含着濃濃的諷刺意味。他能有什麼名聲,不外乎就是欺壓百姓、敗壞門庭、不思上進……等等一系列不堪入耳的行徑罷了,會有人拿這些名聲來夸人?
任天行沉吟了半晌,遂大笑道:“那是,本少是誰啊,鎮北大將軍是我父親,跟隨前皇打下蒼風帝國這片江山的是本少的爺爺,在京城裡,誰還有本少的名氣大。兄弟,有沒有時間,今晚我們去萬青樓喝他個不醉不歸如何?”
聽聞此言,盛修瑾的眼眸深處浮現出極其憎惡和鄙夷之色,草包就是草包,一天到晚就只想着喝花酒,去青樓玩女人,若是失去了任家這個後盾,說他是廢物恐怕都是在擡舉他。
心中雖然這般想,可盛修瑾是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他拱了拱手,略帶歉意的道:“在下十分感謝任少的盛情邀請,只是,晚上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無法陪同任少喝酒了。”
“沒時間啊!”
任天行故作惋惜狀,“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本少聽說萬青樓新來了一名花魁,本想今晚讓你來拔她的頭籌作爲跟你交朋友的誠意,看來是沒戲了。”
盛修瑾毫不帶感情的笑道:“哦?的確是有些可惜了!”
“沒關係,本少的誠意是滿滿的,這次你沒時間那就下次,下次本少一定請你玩新鮮刺激的東西。”
任天行馬大哈似的一揮手道,“兄弟,你看我們也說了這麼多了,你是不是也應該介紹一下自己了。”
“是在下無禮了。”
盛修瑾露出尷尬的表情,再次拱手道,“我姓盛,名修瑾。”
“盛修瑾?”
任天行在腦海中不斷的搜尋這個名字,可惜一無所獲,原先的任天行根本就不知道這號人,他只得誇讚道,“好名字,文雅莊重,氣質不凡,好,本少記住了!”
盛修瑾哪有興趣跟任天行多談,一個連作爲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的草包,他甚至連瞧都不會瞧上一眼,當即便道:“任少,我進宮有件急事,就恕我不能在此和任少多加閒聊了。”
“無妨無妨,本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任天行大笑一聲,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盛修瑾忙微笑着走進了馬車中,當簾布放下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間冷凝了下來,覺得跟任天行交談毫無任何的意義,而且還浪費他的時間。他將摺扇展開,輕輕的扇着風,閉起眼睛繼續凝神起來。
而任天行回到馬車後,臉上的笑容同樣是收斂了下去。他此前雖然不知道盛修瑾是什麼樣的人,可是經過剛纔短暫的交談,他發現這個盛修瑾和他一樣在外人面前極力的僞裝自己,同時,那雙眼眸深處,是一片冰寒、陰冷以及狐狸般的狡詐。
任天行堅信自己不會看錯,這個盛修瑾,絕對是一個擁有極深城府的人,這樣的人,十分的危險,就像蟄伏的毒蛇,因爲你根本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站出來咬你一口。
“老喬,你知道剛纔那位盛修瑾嗎?”任天行出聲問馬伕老喬道。
趕着馬的老喬微微一怔,因爲他知道任天行一向自視甚高,不會跟下人主動交流,這次倒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了。儘管有些意外,但他還是忙回答道:“回少爺的話,小的只知道盛公子是當今太守盛大人的兒子,其它的事情小的就不清楚了。”
太守的兒子?
任天行愣了愣,顯得有些驚訝。當然,也僅僅是驚訝於盛修瑾的身份,別無其他。
……
回到府中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任天行看見原本跟隨鳳管家的丫鬟翠兒正在他的房間裡,打掃着已經很乾淨的屋子。見任天行回來,她便退到了一邊,躬了躬身道:“少爺,你回來了!”
說着,就給任天行倒了一杯茶。
任天行坐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問道:“櫻桃哪去了?”
翠兒忙回答道:“回少爺的話,櫻桃犯了規矩,被大管家帶走了,大管家說,從今往後就讓翠兒好好服侍少爺。”她不會對自家的主子隱瞞什麼,再者,鳳管家也沒有交代她不讓任天行知道櫻桃的事。
聽聞此話,任天行瞳孔一縮,豁然站起:“什麼時候的事?”
看着突然之間渾身爆發出一股強大氣息的任天行,翠兒驚得嬌軀劇烈顫動,怯怯道:“就是……就是今早少爺動身去皇宮的時候。”
“她犯了什麼規矩?”任天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大管家說……大管家說她勾引少爺,想當任家的少奶奶,所以大管家要懲罰她!”翠兒細弱蚊蠅的回答道。
什麼……
“櫻桃她現在在哪裡?”任天行急問道。
見任天行心情激動異常,翠兒嚇得身軀不住的打哆嗦,怎麼也沒想到這纔剛開始服侍少爺就惹少爺生氣。
“她在……在西廂房的一間小屋子裡。”翠兒怯怯弱弱的道。
“謝謝!”
任天行道了聲謝,直接是鐵青着個臉走了出去。
櫻桃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而且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任天行對她有比較厚重的情感,這份情感當然不是愛慕,而是像朋友或者親人般的那種說不出的親切,不管如何,誰都不能懲罰她,縱使是自己的奶孃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