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將這個叫其買爾的老頭送走,兩個親衛統領跪倒向張棄謝罪,張棄對這次的事情確實心中不滿意,讓人進了自己的帳篷,還死了十幾個的人,這讓張棄如何不惱,冷冷的訓斥了兩個人一番,卻也未再責罰,只因戰事未絕,這些事情卻是得等到平靜之後再說了。
張棄看着四周破爛的帳篷,心中一陣冷笑,看似真主教按照自己所說應該是佔了老大的便宜,但這政治上的事情哪裡是這些一心只想着真主的僧人能夠想的到的,兩國盟好?沒有足夠的利益,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何況是兩個大國之間,哪裡有他剛纔說的那麼簡單,這經濟文化政治三個方面都是大燕佔據優勢,經個幾十年,伊蘭?哼哼,到時這些人的臉『色』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對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嗯,對,民族融合,就是民族融合。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經過了一夜的折騰,皇帳之外這時已經是戒備森嚴,一隊隊的士卒在帳篷之外不停走過,滿面都是殺氣,在萬軍之中,讓刺客混了進來,還進了皇帝的寢帳,所有大燕將士都是覺得臉上無光,昨夜守衛大營安全的士卒都是被狠狠的打了板子,幾個長官也被自己的直屬上司斬的斬,在壓的在壓,這次來的這些刺客雖然行刺未成,但卻是給這些驕兵悍將們提了個醒兒,行事之間不禁也將狂傲之氣收斂了許多。
張棄雖然一夜未睡,但精神卻是好的很,立即命令大軍起行,直奔卡木耳而去。
卡木耳這時已經徹底陷入了恐慌之中,一些西部的大貴族們一早就已經收拾東西逃離去了西部自己的領地,而一些本就是生活在這裡的貴族也不是無處可去,都紛紛回到自己的封地等待時局的變化,這時剩下來的無非是一些無權無勢,又不忍離開家園的中小貴族罷了。
但對於平民來說,這大燕的軍隊卻是要比伊蘭自己的軍隊要強得多了,聽說這些燕軍雖然在戰場之上勇猛善戰,但對平民和奴隸手段卻是溫和的緊,只要你不拿起武器反抗,一般來說這些燕軍是不會隨意殺戮的,那些貴族老爺們平日裡高高在上,盤剝平民,手段更是強暴酷烈,說起來還真是不如這些燕軍來的和善呢。
這時卡木耳已經成爲了無主之城,維齊爾艾布已經趕回了自己的行省,而蘇丹赫爾曼自從和艾布密談之後也是蹤跡全無,這些天來卻是一面也沒『露』過,一些本來想向蘇丹陛下討個主意的都是被擋在了宮門之外,當大燕鐵騎的身影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卡木耳這個伊蘭帝國的國都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爲數不多的伊蘭軍隊這時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敵人來攻,城內就已經『亂』成了一團,這是真正的末日來臨之前的景象,到處都是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的身影,還有就是奴隸殺死自己的主人,縱火焚燒房屋所引起的火光,在這一刻,人們不再去想什麼以後該怎麼辦,瘋狂是會傳染的,一些本來平日裡老實本分的伊蘭人,這時卻是瞪着通紅的雙眼,衝入貴族的豪宅,爲能搶上一件東西而相互撕打,裡面則不時響起女人嘶聲裂肺的哭叫聲,城衛軍隊開始的時候還想着維持城內的秩序,當一些官兵看到人們絡繹不絕的從貴族家裡搬出貴重的物品的時候,這些軍人們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貪慾,也加入了搶劫者的行列。
這裡雖然不是地獄,但卻魔鬼橫行,這裡雖然不是戰場,但卻遍佈血『色』,當皇宮之中的第一縷火光閃現的時候,皇家的威嚴在這一刻『蕩』然無存,精美名貴的皇家收藏,嬌媚柔弱的宮廷侍女耀花了一雙雙閃動着貪婪慾望的目光,城內四處冒起的濃煙吸引了燕軍騎士的目光,急急的掃了一眼高大的城牆,見城牆之上竟然沒有什麼守衛,幾個燕軍起兵打了幾個簡單的手勢,留下十幾個人在這裡守着,一個騎兵離衆向後疾馳而去,這是燕軍前鋒的斥候,他們最先到達了伊蘭國都城下,見證了這一刻伊蘭國都的混『亂』。
在落日餘暉閃耀的時候,密密麻麻的燕軍前鋒部隊到達了卡木耳城下,一張張滿是汗水和泥土的興奮臉龐在血紅的日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光。
沈中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在聽了斥候的稟報之後,城內的哭喊之聲震天動地,濃煙滾滾,這可是不象什麼誘敵之計,莫不是那個什麼伊蘭蘇丹跑了吧,沈中立即命令前鋒加緊行軍,終於在天還大亮的時候趕到了卡木耳城下,以沈中領軍多年的城府在看到高大的卡木耳城的城牆的時候,也不禁『露』出欣喜之『色』,再一看到城內的火光和聽到城內沸反盈天的喊叫聲,沈中更是哈哈大笑。
也難怪他如此興奮,作爲第一個到達伊蘭國都的大燕將軍,他有理由自豪,再看到這座幾乎是不設防的敵國國都,廣這第一個進入伊蘭帝國國都的功勳就可以讓他名標青史,這是足以讓後世子孫銘記的功勞,這是怎樣的榮光,可以想見就算千萬年後,自己已經身化塵土,但自己的功勳卻是被後代子孫代代傳唱,自古以來第一個攻陷伊蘭國都的大燕將軍。
想到這些,沈中甚至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在不停的戰慄,不再猶豫,沈中大吼道:“將各級主官都給我叫來,快。”
不一會兒功夫,十幾個將軍已經都站到了他的面前,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廢話,沈中大聲道:“你們都給老子聽好了,進到城內的時候,你們的任務就是維持秩序,等待陛下的到來,尤其是一些重要地方的守衛和肅清,這次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你們都給我記住了,最重要的是安定,要是給老子出了什麼『亂』軍搶劫財貨的事情,別說老子沒有提醒你們,軍法無情,都給我慎重些,李獻,你帶上五千人馬去城西……”
當高大的城門在燕軍面前打開的時候,燕軍開始有條不紊的分隊進入城中,沈中則不管這些,急急帶着兩千人馬向卡木耳中心――皇宮而去。
燕軍先鋒兵馬的人數遠遠不能和城內的百姓相比,但在看到這些邁着整齊的步伐,刀明甲亮的大燕士卒的時候,普通百姓自然是畏懼萬分,接着就是隨着大軍前進有人用伊蘭語不停的呼喝“閒雜人等全部回家,擾『亂』城內秩序者殺,手中有兵刃者殺,頑抗者殺,搶劫財物者殺……”這一連串的血淋淋的殺字一出口,仿若瘋狂的人們立時都象被一桶冷水從頭淋到腳,大軍過處,伊蘭人都是紛紛作鳥獸散,隨着大燕軍隊的入城,城中的混『亂』迅速平靜了下來,一些強『奸』搶劫的伊蘭人被看到的大燕士卒迅速斬殺,屍體則被拋在大街之上示衆,一隊隊三五成羣的大燕士兵在長官的帶領之下開始沿街巡邏,卡木耳城在太陽的光芒消失之前迅速的平靜了下來,剩下的則是幾處冒着濃煙的瓦礫堆,和在窗戶後面一雙雙滿含着恐懼和驚慌的眼睛。
當沈中來到伊蘭皇宮外面的時候,這處佔地廣大,富麗堂皇的皇家宮殿已經混『亂』的不成樣子,幾處火頭更是有四處蔓延之勢,不少伊蘭人正在皇宮之內進進出出,身上手上都是從皇宮之內拿出來的財物,不時還有女人的尖叫聲從裡面傳來。
沈中眉頭緊皺,大聲下令道:“留一千人在外面守着,凡進入皇宮劫掠的都給我殺了,要是碰到宮女太監之類都給我先壓着……”說到這裡左右看了看自己兩千屬下,又看了看闊大的皇宮,心中不禁惴惴,這自己帶的人也太少了些,要是碰到皇宮內的侍衛還不是被人給圍殺了,那可就有些冤枉了,這後人得怎麼寫,功成之際將軍殞身伊蘭皇宮?想到這裡心中一陣惡寒,不過看了一眼混『亂』中的皇宮,把牙一咬,膽小不把將軍作,這樣的功勞可不能讓給別人,要是自己在這皇宮之外等陛下到來,安全是安全了,這以後也別想在軍中見人了,想到這裡,把手一揮,帶着一千人馬進了伊蘭皇宮。
這些大燕將士進了皇宮之內後,立時慘叫之聲四起,除了女子不殺之外,只要見到手中拿着財物的這些士卒上去就是一刀,這些伊蘭人本就大多都是卡木耳城百姓,不過是見機發些橫財罷了,千不該萬不該進了這皇宮死地,外面的燕軍士卒繞着皇宮將幾個進出的門一堵,凡是想再出皇宮是門都沒有。
待得張棄的中軍到了之後,大軍入城,別的地方到都是安靜了下來,就是這皇宮之內不時的還有慘叫之聲傳來,殺人都殺不完,就別說救什麼火了。
張棄站在皇宮之前,出神的看着雄偉的宮門,周圍諸將環立,一切都有如夢幻一般,四周的大燕將軍們見皇上站在這裡發呆,也都悄無聲息,雖都是滿心的高興,戰事到了這裡實際上已經結束了一半兒,這功勞嘛大家誰都少不了,但看皇上臉上神『色』甚是古怪,也都不敢大聲喧譁,唯恐打斷了皇上的思路。
張棄這時到是沒想別的,更不是爲今後戰事『操』心,只是看着這散發着古老氣息的異域皇宮向自己敞開懷抱,對於他這個本不屬於這裡的人來說有些不象是真的罷了。
這時一個聲音將張棄從沉思之中打斷,“稟報皇上,沈將軍已經將皇宮肅清,大火也已經撲滅,請皇上移駕。”
張棄掃了一眼周圍衆人,哈哈一笑,氣氛立時緩和了下來,“都愣着幹什麼,走,我們都進去見識一下這伊蘭的皇宮和大燕的有何不同。”說罷當先大步走進了宮門。
衆人見皇上高興,也都是哈哈大笑,本來嘛,連伊蘭的國都都打了下來,能不高興嗎,只是皇上就在跟前,衆人不敢放肆罷了,這時見皇上叫他們進去,衆人都是興高采烈的跟隨在張棄身後進了皇宮之內。
這時天光已經放亮,衆人雖是一夜未睡,但這興致都是極高的了,只是進得宮門之內,不時可以看見路旁倒臥的屍體,身邊都是散落的宮中財物,張棄身邊衆將那都是屍山血海中殺過來的,哪裡在乎這些小場面,到是不時對周圍的建築指指點點,低聲談笑,可在張棄身邊引路的阿明卻是臉『色』發白,昨夜的混『亂』他是親身經歷過了的,對這些進入皇宮行搶之人,他也是恨之入骨,但燕軍行事之果決酷烈卻是他未曾想到的,這進入皇宮內的伊蘭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又都是平常的伊蘭百姓,看這樣子卻是被堵在皇宮之中殺了個乾淨,看着周圍談笑自若的大燕將軍們這心情上不免有些複雜。
將軍們看着旁邊造型奇特的建築不時發出驚奇感嘆之聲,阿明則在張棄身邊一邊引路,一邊不時對張棄作些講解,這皇宮之內他呆了也有十餘年了,到極是熟悉,一路走來,不時的回答衆人的問題,到是使衆人的興致越發的高了起來。
“這是卡斯米宮,當年這卡木耳城還不是伊蘭國都,這裡只是歷代蘇丹的一處行宮,這個卡斯米宮就是最早建的宮殿,爲伊蘭王子卡斯米所建,後來卡斯米陰謀奪取蘇丹之位敗『露』,蘇丹念父子之情,並沒有殺了他,只是將其囚禁在了這個宮殿之內,七年之後卡斯米病死在宮殿之內,後來人們都說這個宮殿之內的王子魂魄還在,夜晚總有嗚咽啼哭之聲傳來,所以這卡斯米宮已經荒廢多年……”阿明指着一處密林之中若隱若現的宮苑說道。
正喧鬧之間,沈中帶着幾個兵士迎面走了過來,遠遠便即跪倒在地,聲音中的興奮之意怎麼也掩飾不住,“恭喜皇上建此千秋功業……”還待再說上兩句歌功頌德之語,卻是張棄擺了擺手,張棄看他灰頭土臉,身上多有火燒的痕跡,還滿身都是鮮血,想到他此次跟隨自己出徵,立功着實非小,現在張棄掌權多年,這籠絡人心的功夫已非比從前,也已不象以前一般總是一味威壓,這時見他勞苦,疾步走上前去,一把將他扶住,微笑道:“怎麼?沈黑子也知道奉承人了嗎?”
沈黑子是沈中在軍中的外號,因爲其人長的雖然周正但卻是渾身黑裡透紅所以名之,張棄這句話出口,立時引來衆人湊趣的大笑聲,不過在笑聲之下卻都是深深的羨慕之『色』,沈中也是受寵若驚,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張棄接着言道:“這些時日以來卻是辛苦你了,等這仗打完,想來裂土封侯已經不是難事,走跟我來吧,這伊蘭皇宮的式樣卻是獨特的緊,隨我去看看。”
沈中受此殊榮,心情涌動,又見皇上一改往日作派,對自己溫勉有加,雖還努力作出鎮定之『色』,但聲音中卻已帶出哽咽之聲,“陛下,末將這點功勞實在是不算什麼,能跟隨陛下鞍前馬後,實在是末將的前世修來的福分……”
張棄見他說的動情,他本就是個生冷的『性』子,這樣的場合卻是有些不自在,勉強哈哈一笑,也不待沈中將話說完,一把將他拉了起來,“羅嗦什麼,我能有今時今日,還不是你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將士的功勞,這些我都清楚,走吧,七尺高的漢子,怎麼還哭了,真是……”
張棄這話卻是說的衆將心中都是一暖,心中都是暗道別看皇上以前都是冷冰冰的,原來這心裡還是記得我們的功勞的,一時間感覺與皇上卻是親近了不少。
一行人迤邐而來,談談說說間卻是到了伊蘭皇宮中最是高大華麗的宮殿之外,阿明回身躬身道:“陛下,這裡就是我伊蘭蘇丹議事之處,後面則是蘇丹寢宮。”
張棄遊目四顧,突然指着宮殿大門外,一個用黃金雕就高有一人的雕像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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