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這是你弟弟讓我給你的。”張偉先找個話題,以免場面僵硬。
秦文靜目光一呆:“他給我這個幹嗎?”
張偉自不好直說,只得道:“就是手帕的意思,你改天可以找機會再教訓他,我很樂意幫忙。”
秦文靜面色怪異,不過還是接過手帕。
話題結束之後,兩人又是陷入了一段長久的寂靜。張偉見不能這樣下去,先一步開口道:“秦小姐,關於婚禮我想先說明一下,我認爲婚禮是很重要的事情,絕對不能草率。”
“嗯?”秦文靜皺起眉頭。
張偉還以爲她發怒,不由解釋道:“秦小姐,你非常的性感,美麗,性情豪爽,不拘小節,而且實力高強,救過我的小命……”
秦文靜奇怪道:“你想說什麼?”
張偉心中一跳,忽生不妙預感,試探性問道:“你剛纔有讓你弟弟叫我過來嗎?”
秦文靜擦乾滿是油漬的雙手,扔掉紙巾,咬牙道:“你的智商不是很高嗎?我會在吃東西時把你叫來嗎?”
“對不起,打擾你用餐了。”張偉鞠躬道歉,同時心中將秦楓罵了一萬遍,這個小混犢子,居然耍我玩,欠削!
“等等,你剛纔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秦文靜面色忽然僵硬。
張偉道:“大姐,我被你弟弟耍了,真不是故意來打擾你的。”
秦文靜咬牙道:“來都來了,手帕都遞了,就別走了,我們一起出去。”她拉着張偉的衣袖,朝大門走去。害怕張偉誤會,她特意又加了一句:“我弟一定會跟來的,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再說。”
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張偉便隨了秦文靜的意思,最主要的是他也想揍一揍秦楓這個混蛋,路途中,倒是有許多人都看向二人,有的女子投出了羨慕的目光,這讓張偉很是迷茫,他靠在秦文靜耳邊問道:“給別人手帕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文靜道:“你不知道就敢把這個東西給我?”
張偉強調道:“這是你弟給你的,和我無關。”
秦文靜道:“從文學的角度講,可以稱呼爲約會,從貴族禮儀來講,學名爲雙重禮,但說白了,就是問你去不去黑漆漆的小樹林。”
張偉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雖然這問題有點不合適,但你說的也太徹底了。張偉面紅耳赤道:“不會吧?鑽小樹林,這裡的妹子這麼開放嗎?”
秦文靜道:“裝什麼純潔,我就不信你沒遞過手帕。”
張偉道:“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宴會,以前,張家人都不喜歡我,嫌我太笨。”
“哇,你們家族的人都是瞎子嗎?”
張偉苦笑一聲,這大姐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由於剛纔六皇子和太子有賭約在先,贏者先一步登臺,所以此刻,六皇子已經將帶來的舞姬帶上臺去,張偉光從眼角就能看見這羣美女有多麼的花容月貌,不由心生後悔,我怎麼不多待一會,這樣就能看到美女跳舞了。
“看什麼?”
“沒什麼,眼睛有點進沙子了。”張偉收回目光,有些奇怪的問道:“恕我冒昧,秦小姐,你怎麼和一般的貴族小姐不一樣?”
秦文靜笑道:“你是說我不夠優雅,不夠高貴嗎?”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這樣想,其實……其實,好吧,我就是感覺你不像一般貴族小姐那樣貌似優雅。”在秦文靜嘲諷的眼神中,張偉懶得扯淡了,對一個直爽的人,索性和她直爽的對話。
秦文靜笑道:“這樣說話纔好嘛,我雖然出生在一個貴族的家庭,但我母親不是,我父親爲了娶母親,放棄了爵位,就因爲這個原因,母親沒少受家族人的白眼。所以,貴族禮儀讓我乾的事情,我偏偏不想幹。”
原來是一個叛逆期少女,張偉心中瞭然,又問道:“爲什麼你父親娶了你母親就要放棄爵位呢?”
秦文靜道:“你不知道嗎?法律規定,貴族有嚴格的嫁娶條件,假若你想娶一個平民,必須放棄爵位,放棄國家給你的封地,財富,奴僕。”
張偉驚訝道:“不是吧?”
秦文靜道:“我們國家的法律就是這樣。曾有一個伯爵因酒醉,殺害一家五口,但就因爲被害者是平民,那伯爵被判無罪,當場釋放。”
張偉道:“令人心酸的制度。”
秦文靜笑道:“看你挺有同情心的,有興趣加入我們的社團嗎?我們社團一直致力於廢除奴隸法和貴族法,曾多次遊行抗議,並向國會遞交文書,如果有你這個古陽第一天才在,我們社團聲勢一定會更加壯大。”
張偉目光一緊,隨即鬆開,堅定道:“我拒絕。”
秦文靜一驚,眼色微變道:“爲什麼?難道因爲你剛被封爲子爵,就瞧不起平民和奴隸嗎?”
張偉道:“和我被封賞完全沒關係。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並不想做一個改革者,創新者。我寧願死在腐朽的制度下,也不願意用鮮血去書寫新的制度,因爲我很愛惜自己的生命。”
這‘死在腐朽的制度下’幾個字,刺激到秦文靜的神經,她不由停下腳步,激動道:“你愛惜自己的生命,其他人就不愛惜嗎?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嗎?他們過着地獄般的生活,只能淪爲貴族的玩物,憑什麼只有貴族的生命纔算是生命,難道大家不都是一樣的人嗎?你的生命珍貴,他們的生命就不值一錢嗎?”
張偉從來沒想到秦文靜會偏激到這種地步,不由平淡道:“別人的生命如何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我只說我會保護好自己,因爲我有最愛的母親,有知心的戀人,還有一大堆好朋友,我沒有像你那樣的勇氣,爲了一羣陌生人,去付出自己的一切。”
秦文靜道:“爲了一羣陌生人,呵。不管怎樣,你就是看不起我做的事情,對嗎?”
張偉心平氣和道:“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相反,我覺得你很偉大,不過,我做不到你們的事情,因爲,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
秦文靜道:“我第一次聽人把自己形容爲自私。”
張偉笑道:“聖人只存在於童話中,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就說你好了,你嘴上說着什麼廢除貴族法,不是一樣來到了這裡,享受着貴族的盛宴,享受着貴族的美食。”
秦文靜道:“我沒必要向你解釋。”
張偉道:“我同樣也沒想聽你解釋。”
秦文靜道:“張公子,話不投機半句多,剛纔的事情,我替弟弟向你道歉,我們就此作別。”
張偉道:“等等,我看得出來,你很關心你弟弟,可你就沒想過,你所做的事情可能會害了你的弟弟,你的父母,甚至是你的家族嗎?”
秦文靜道:“我是我,他們是他們,關他們什麼事情?”
聽到這幼稚的話語,張偉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僅僅是一個少女,不由輕嘆道:“希望你只是小打小鬧,因爲當你真正損害到一些人利益的時候,情義和道德只是空話,他們對你做的事情,會超出你的想象。”
秦文靜道:“我不是嚇大的,而且,我很強!不要以爲自己覺醒了龍魂就可以來教訓我,假若你有想法,我可以在這裡充當你第十一個對手。”
張偉道:“你別誤會,我會說這些完全是因爲你當初在長虹樓救過我的命,說不說是我的想法,聽不聽也是你的想法,假若我們初識,我懶得和你說任何話。正因爲關心,所以纔會造成傷害。我不會強求的,告辭了。”
張偉有些黯然,好好的一次約會,偏偏爲了造反運動給攪黃了,他正想遠離秦文靜,返回晚宴時,忽有一陣清風吹來,帶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