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陸元坤指着那個魂魄對那白無常說:“正好我這頓還沒吃飯,正餓得眼花,這魂魄給我留下,一會兒我蘸醬吃!”
那黑白無常聽了陸元坤的話,他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白無常勉爲其難地站出來對陸元坤說:“大王啊……這不太好吧……畢竟我們是奉命來索魂……這讓我們回去後如何交待呢?”
陸元坤不願意跟那白無常費話,他直截了當地對白無常說:“你若沒辦法交待,要麼這樣吧,我把這魂魄放了,讓黑無常帶着他回地府交待;而你白無常留下,今天晚上我拿你蘸醬吃!”
白無常聽到這兒,那臉色嚇得更加蒼白,只見他連忙擺手說:“不行不行啊……”
白無常說到這兒,心慌得說不出話,待喘口氣後,連忙又對陸元坤說:“丟失了地府的官差,只怕黑無常回去後也不好交差啊!”
白無常一邊說着,一邊斜着眼向着黑無常示意。
那黑無常一邊會意,一邊對着陸元坤點着頭。
陸元坤看得明白,只聽他又對黑無常說:“既然你不好向地府交待,那我拿你蘸醬吃,讓白無常帶着這個魂魄回地府交待!”
黑無常聽了,臉色頓時嚇得更加黑了,只聽他連忙擺着手說:“不行……不行啊……”
這次的陸元坤還沒等黑無常說完,就怒氣衝衝地朝着他們罵道:“你們兩個當我傻啊!跟我這麼多費話!這魂魄跟你們有親戚啊?還是祖宗啊?這個魂魄給我留下,我告訴你們我拿他蘸醬吃不行啊!跟我講了這麼多費話!老子早他孃的餓了!再他娘地費話連篇,你們一個都休想走,都他娘地給老子蘸醬吃!地府那麼多地鬼魂,讓那閻王老子再選兩個黑白無常出來有什麼難的?你兩個換着班地費話,耽誤我多少時間?總之你們再不滾蛋,我萬妖之王把你們三個都蘸醬吃了!”
黑白無常一聽陸元坤提“萬妖之王”。這才突然醒悟連忙扔下了那個魂魄,只見他們眨眼間就連滾帶爬地跑沒影兒了。
見那黑白無常溜沒影了,陸元坤心中暗暗高興。心想:“幾句話就能給這兩個鬼差嚇沒影了,都省得我動拳動腿兒了!”
可等他轉頭朝着那鬼魂望去時。這才注意到那鬼魂看起來應該是有些年紀了,大約四、五十歲,穿着一身黑色褂子,個子不算高,臉蛋圓圓的,但也不算胖,他的脖子、雙手、還有腳部都被黑色鎖鏈緊緊地鎖着。雖然他看起來面無血色很明顯就是一個死去的人。但是當他面對陸元坤時居然毫無表情,似乎是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
只見陸元坤念動着口決,他的面前再次出現了那個渾身黑色、遍體粗糙的天機變,此時這天機變變得跟指揮棍一般大小。陸元坤將它拿在手裡。走到了那魂魄的身邊,手握着那天機變在這魂魄身上的鎖鏈處輕輕一滑,只聽“咔咔咔”幾聲,再見那天機變一旦觸碰到鎖鏈竟如用絕世寶刀切豆腐一樣,原來那鎖鏈竟不堪一擊。只順間就碎裂了,並從那魂魄的身上滑落了下來。
當看到陸元坤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自己身上的勾魂鎖打碎了,那魂魄見了自然吃了一驚,也對面前的這個藍毛猴臉的妖精另眼相看。
陸元坤見自己把這個魂魄身上的鎖鏈打開了,可是那個魂魄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且他對着陸元坤也沒有逃跑之意,更沒有求饒之意,陸元坤覺得很好奇,只聽他對那魂魄說:“我都給你的鎖鏈解開了,你怎麼還不跑啊?你什麼意思?”
那魂魄聽了,依然面無表情地說:“我都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了,我能跑到哪兒去?我的魂魄都離開了肉身了,即便不遇上你,我也會被帶去地府,去了那裡也是個死。既然如此,無論去哪兒我都是個死,逃跑與不逃跑對於我來說又有什麼不同呢?更何況,你剛纔不是對着那黑白二差說要把我蘸醬吃了麼?那黑白二差如此神通,遠遠高於我之上,連他們都拿你沒辦法,就憑我一介小小鬼魂又如何能逃得了你的五指山呢?反正我也逃不了你的手掌心,遲早都會被你蘸醬吃,我不如就這樣等着請你直接拿我蘸醬吃吧!”
陸元坤聽着那鬼魂說完,頓時覺得挺可笑。一時之間,他對面前的這個鬼魂也充滿了興趣,現在的他又不想把他蘸醬吃了。其實另一個主要的問題是:這個鬼魂沒什麼怨氣,沒有多少怨氣的鬼魂陸元坤吃來也沒什麼味道,所以這功夫陸元坤暫時不想吃他。
又聽陸元坤問那鬼魂:“你姓什麼?”
那鬼魂也不隱瞞,開口便答:“我姓於。”
陸元坤聽了,“哦”地答應了一聲,然後張口就來地對那鬼魂說:“你叫於三。”
忽見那鬼魂蹙着眉頭對陸元坤說:“我不叫於三。”
陸元坤便罵他:“你不叫‘於三’你叫啥啊!你都已經是一個死了的人你叫啥能怎麼樣?就算你叫‘於萬歲’,你他娘地也活不到明天;就算你叫‘於不死’,明天之前你他娘地也得給我蘸醬吃。我就叫你‘於三’你能怎麼樣?”
那於三被陸元坤罵得簡直啞口無言,他終於明白這陸元坤原來就是想安個他叫着舒服的名給這於三。而正如那陸元坤所說,對於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來說,叫什麼的確無所謂,所以他只是埋着頭挨着陸元坤的罵並不還口。
陸元坤見那於三不說話,便對他說:“給你起個名叫‘於三’,這還好記叫着還順口。你的真名愛是啥就是啥,那也可能是‘於富貴’,也可能是‘於順水’,他孃的那麼繁鎖,我叫起來也不順口。你給我記住了,從今以後我就叫你於三。”
那於三看來是有怒也不敢言,他只能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輕輕地“嗯”了一聲表示答應了。也許更重要是他認爲陸元坤不會放過他到明天,所以他又何必斤斤計較陸元坤怎麼稱呼他呢?
陸元坤見這於三也不說話,便又問他:“你怎麼死的知道不知道?”
於三聽了,又皺着眉頭,然後再次嘆了口氣,說:“知道……是被奸人所害!”
陸元坤聽了,突然朝着於三“呸”了一聲,又聽他罵於三道:“怎麼死人都愛說自己是被奸人所害?這奸人怎麼沒害死別人,偏偏害死了你啊!奸人專門害你,只能證明你蠢,別的人都活得好好的,就他娘你死了,你說你不蠢誰蠢?還他娘地大言不慚地稱自己是奸人所害,聰明人和姦人都活得活蹦亂跳地,爲什麼就他孃的你死了,你說你是不是最蠢的那個?”
聽着陸元坤的罵,那於三只是啞口無言。
又聽陸元坤對他說:“你死後有沒有人收屍?”
於三搖着頭說:“我不知道。”
陸元坤聽言,再次罵道:“蠢人活到你這份兒上活着真不如死了算了!你他娘地沒爹沒孃沒兒女啊?怎麼死了有沒有人收屍都不知道?”
那於三只得皺着眉頭回答陸元坤:“我沒有爹孃,也沒有兒女,我家就我一個人!”
陸元坤聽了這於三的話,頓時又好奇地對他說:“瞅着你也不小了,一把年紀的沒父母也就算了,怎麼連兒女都沒有,你也不想想,等你老得路都走不動的時候誰養你啊?”
於三聽着陸元坤的話,只得耐着性子回答陸元坤說:“以前我漂泊江湖本來居無定所,後來得到一個善人的賞識才做了衙門的捕快,我每天只是住在衙門中,又沒有錢又沒有房,用什麼取妻生子呢?又有哪個姑娘願意跟着我這樣的窮人受苦呢?所以我只能孤身一人。”
陸元坤聽到這兒,點着頭終於明白,突見他恍然大悟地對那於三說:“早知不應該叫你‘於三’,應該稱你爲‘於一’呀!你老‘於’家就你一個光棍兒,連‘二’都沒有,更別說‘三’了!”
那於三聽了,只是嘆氣,也不與陸元坤爭執。
又聽陸元坤對於三說:“你不知道你死後誰來收屍,那你死在了哪兒總該知道了吧!”
於三點了點頭,說了聲:“這個我知道!”
陸元坤笑了笑說:“還好你不算太蠢,帶我去!”
於三擡起頭來疑惑不解地對陸元坤說:“去那兒幹什麼?”
陸元坤罵道:“當然是去蹭頓飯了,老子忙了這麼一大天還沒吃飯呢!本想拿你蘸醬了吃,可是我見你瘦骨如柴的,就你這皮包骨的樣子都不夠我塞牙縫的了!怎麼,你以爲我是替你鳴冤去?我可沒興趣爲蠢人出頭!”
見於三不說話,陸元坤又一次地問於三:“說說你到底死哪兒了!”
於三輕輕地回答了一句:“邕城衙門大牢!”
陸元坤又問:“你說是被奸人所害?那奸人是誰?”
於三回答:“是邕城七品知縣高國順高大人!”
陸元坤聽了,突然“噗嗤”一樂,對於三說:“說你蠢你還真蠢,他是誣陷你的殺人兇手,你還他娘地稱他爲‘大人’。大個屁人?對於他這種沒有仁意可講的人,根本不值得人尊敬!你可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聽着陸元坤的罵,於三只得再次地啞口無言。又聽陸元坤對於三說:“肚子餓了c了,你帶我去邕城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