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狐人族最後一條路

在狐人和牛頭人打得火熱的時候,蛇人部落終於還是來援了,把牛頭人部落成功解救。只是,那上千只各種牛獸,他們卻沒辦法帶走了。

丹尼爾讓聘請來的三名大地法師稍稍運作,便把那些牛獸救了出來。大部分牛獸已窒息而死,丹尼爾命令衆人把它們拿去做成肉乾,沒死的那些牛獸,則被充作軍事物資。

這一戰在丹尼爾的運作下,狐人部落取得了勝利。最終戰果,狐人部落死亡人數不足一百,重傷三百餘,殺傷敵方聯軍數字是這個數字的十倍!

這一戰,讓丹尼爾有了‘鬼狐’的稱號。

一戰之後,丹尼爾又請高薪聘來的德魯伊恢復了森林地貌。快速催生出一片森林的法術,德魯伊雖然會,但因爲消耗大的緣故,他們一般不會用。爲了讓他們用這個法術,丹尼爾付出了五萬金幣的僱傭金。

丹尼爾‘鬼狐’的名頭是打出來的,先把蛇人部落引到林中,讓獵人達克對付,一舉獲勝,接着又讓大地法師出馬,解決了一直隱藏着的牛頭人部落……

敵方聯軍中顯然也有智謀高手,所以纔在蛇人族被火攻逼退之後,不退反進,接着讓牛頭人部落出馬。但可惜的是,丹尼爾剛好比他多算了一步!

不過,在這一戰中,最顯眼的卻不是‘鬼狐’丹尼爾,也不是獵人達克,而是一劍偷襲,砍了七階頂峰牛頭人統領一條手臂的海莉!

雖然後來牛頭人統領有所防備,海莉沒能殺他,但誰也無法小看海莉……每個人都看出來了,海莉用的正是艾倫的成名招牌‘天劍術’!

海莉雖然是靠偷襲才得手的,但她三階的修爲,狂化後不過四階,居然能斬掉七階頂峰高手一臂,這實在是非常逆天的戰績!

雖然出盡了風頭,但海莉其實並不好受,戰事一停,她就因耗盡真元力而受反噬暈倒。

兩族交戰,攻心爲上。之前的正面碰撞其實不過是蛇獅聯軍的試水,在戰後當晚,他們就發動了另一波進攻,這一波的進攻不是兵戰,而是心戰。數百道羽箭射入狐人部落營中,箭上綁着紙條,全是說艾倫和人一起去做任務,結果獨吞了東西,然後蛇人族的大長老願意花三千萬金幣和他買,但他仗着身後有狐人部落,看不起蛇人族的大長老威利斯,就沒有賣,還對威利斯多有侮辱,威利斯受辱後憤怒,才引來大軍攻打狐人部落。

一日後,艾倫來到丹尼爾所在的軍營坐鎮。坐在大帳王座上,他聽完了丹尼爾關於昨晚戰事的彙報。

“你把他們射來的紙條給我看看。”艾倫聽完了丹尼爾的話,才道。

丹尼爾連忙把東西遞上。

艾倫看了一會兒後,冷笑道:“蛇人果然是獸人之中最陰險的一族,在兵力佔優的情況下,還用這樣的伐心之計污衊我。果然好算計。”

“老師,我已經下令讓士兵們把東西全收上來了……不過,有不少人看過,現在已經傳開了。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怕造成反效果,我沒敢闢謠。”

“軍心沒問題吧?”

“現在還沒有問題……不過,有些家族的上位者不識時務,可能會利用這個做些事情。”丹尼爾皺着眉頭,現在的情況不是單純的謀略可以解決的。

艾倫想了想後,道:“這時候一定會有人爲了自己利益而出賣部落,你要多觀察,看看有沒有誰大喊‘救族救民’的口號拉攏人心。要是有這樣的人,就把他們放到最前線,讓他們去做英雄。他們敗了、逃了,形象自然破滅。他們就算是勝了,他們的勢力也會被削弱。現在我需要的是他們付出心、力,就算他們和我們不是一條心的,我也要他們付出力量。在戰事中越打勢力越增加的野心家,如果他們超出了你的控制,你就彙報給我,我親自解決他們。另外,你要注意多爲我,以及爲天劍宗的你們做宣傳……只把事情做到實處是沒有意義的,只有做到實處的同時,也做到明處,纔不會被人搶奪勝利果實。”

這纔是謀國算計!

丹尼爾肅然起敬!

‘難怪父親總說,有費曼老師在,狐人族遲早會成爲第四王族。這一戰有老師費曼坐鎮,有自己主持,就算對上虎人、熊人,也有很大的成算!奈何……現在卻是要面對多族圍攻!’

“老師,我們人數太少,高手不足,就算有地利,也難以和他們對抗。”丹尼爾說出了心中最大的憂慮。

艾倫閉上了眼睛,慢慢思考。

‘對方聯軍人數再多,最多也就是幾萬,要是用冷翡翠下一次雨,直接就能把他們全滅。但……殺萬人,十萬人,乃至百萬人、千萬人,功德虧損也就那麼點,以後要是能成人皇功績,功德是可以彌補回來的。軒轅帝就是靠大殺之後的大治,成就了人皇地位。然而如果用了毒,把數十萬傾的土地弄成死地,累得那些地方數百年不能長出作物,等若於殺害百億生靈,這樣的功德虧損,就太嚴重了。在仙俠界這麼幹,死後肯定是百世畜生道輪迴。在這一世,虧損的功能也會讓我被光明、雷電剋制嚴重。看來不能用毒。’

“這事我有計較了,你先退下吧。”艾倫想到了某件事,淡淡道。

丹尼爾聽到艾倫說沒關係了,終於鬆了口氣,笑道:“老師,那我就先退下了。”

丹尼爾退下後,艾倫又回了狐人部落,來到了他幾天前找到的一處山間泥地。

這裡環境陰森,四處樹木,泥土溼潤,是培育毒蟲的好地方。不過這裡位置太高了,下面數百米內植被,都是苦柏這種蟲子不吃的東西,所以這裡很奇特的沒有毒蟲居住。

艾倫找到了這個地方後,開闢出了一處蠱場,埋下了二十個培養毒蟲的毒壇。

他擔心毒蟲被路過的鳥雀吃掉,還特地佈置了一些奇特陣法。

時間緊迫,難以培養出大量毒蟲,也培養不出那種變異後實力強大、嗜血成性的異種。艾倫在這時候培養毒蟲,其實是另有意圖。

他來到了黃泥地中,走到了一個角落。手一揮,那角落的一層黃泥就被他扇飛到了一邊,露出了光潔的一塊鐵板,鐵板上有u形通氣孔數個,既通氣,又避雨。

艾倫抓着鐵板上的鐵環用力一拉,比浴桶還大數倍的一個包鐵陶壇被他抓了出來,託在了手中。這罈子重達四五十斤,但在艾倫手中卻像沒有重量一般。

艾倫把罈子放到一旁,揭開了壇蓋。

壇中窸窣聲響,十多隻藍色的毒蠶在裡面爬動,發出了受刺激時特有的嗡嗡聲。這些毒蠶雖然被艾倫馴化了,但畢竟是毒物,身上帶着極重的野性,一般人要是冒然靠近,它們肯定會一擁而上,襲殺來敵。不過此時,那些毒蠶們正要動手,忽然感覺到了艾倫身上特有的魔煞力,它們又安靜了下去。

艾倫把手伸入壇中,這些小東西們就親暱的靠近了他的手,用冰涼、柔軟的身子拱着他的手指。

艾倫隨手摸了摸它們,又伸手去摸罈子的一側‘食槽’。食槽中,十多斤軟化的蛇皮被啃得到處是洞。

艾倫接着又去摸另一側用來裝毒蠶排泄物的槽子,裡面堆着一層厚厚的,顆粒狀的毒蠶排泄物。艾倫隨手拿了一顆來捏,這糞便輕易就碎了,但其中卻有一些細沙物質,沒有被艾倫捏碎。艾倫又加了一把力,他的手指現在已經可以把鐵球捏成泥了,就算是在四五階的鋼刀上捏一捏,也能捏出指紋,但那些沙粒卻還是沒有碎。

“成了!”艾倫臉上露出了笑容。

艾倫的師傅號‘天蠶仙娘’,其根本原因,就是她的毒蠱之術冠絕天下,而且她擅長的,正是和蠶類毒蟲相關的毒蠱術。

毒蟲一共四十四大類,論綜合能力,蠶類排第一。

毒蠶有四大特點。

第一是毒性強,比如金蠶,就是天下至毒,只有天蜈等等寥寥幾種毒蟲可以比肩。

第二是爬行、飛行、攻擊時聲音小,幾乎無聲無息,用來偷襲最妙不過。

綜合這兩大特點的金蠶,正是天蠶仙孃的殺手鐗,天下修士聞之喪膽。

第三特點是容易繁殖、容易變異。‘容易繁殖’比較好理解,一隻蠶母每次產卵都能產五六十顆,蠱術大師幫忙培育、養育,基本能成活八成。只要有好的蠶母,又不擔心蠶種退化,隨便一個小蠱術師,花個幾年時間就能弄出‘萬蠶金鉢’這種羣攻殺器。‘容易變異’指的是金蠶比較容易和別的毒蟲交配,產生新品種。曾在天蠶仙娘門下修行過一段時間的綠袍老祖,就用金蠶和金蠍,配種出了百毒金蠶蠱這種兇殘毒物,單體作戰能力是金蠶的四五倍……不過這東西難培育,又不能再繼續產後代,而且飛行時候會有刺耳的嗡嗡聲,沒有偷襲殺人的奧妙,倒不一定能說就比金蠶好用。

人們大多都知道蠶類毒蟲的前三個特點,卻不知道第四個特點:消化功能強。

天蠶仙娘每次放蟲,都是數萬只金蠶一起上,無論是道家玄功不滅體,還是魔道大魔之身,或者是佛宗金剛不壞神功……碰上了數量足夠的金蠶,都會被吃得一點渣滓都不剩。蠶類毒蟲的消化能力,由此可見一斑。

艾倫是天蠶仙娘欽定的下任門主,天蠶仙娘把她的《天蠶蠱術》和艾倫詳細講解過,其中就有關於蠶類毒蟲消化功能的一段……

蠶類毒蟲,通常能消化超出它數級的食物,但有一樣消化不了,就是‘精’。金精、木精、水精、火精,只要是真正的精,它就無法消化,會隨着它的糞便排出體外。

天蠶仙娘除了有‘金蠶’這個至寶以外,還有一尊神鼎,叫做‘貝冶三陽爐’,就是用天蠶們排泄物中的‘精’煉製的。

艾倫很久前殺過一隻火蟒,後來又殺了一隻水蟒,兩獸的鱗甲都能承受刀斧攻擊,要是煉化成防禦法寶,恐怕能煉出兩件七階頂峰的寶衣。

但如果提取出其中精華來煉器……煉出的東西,品質至少是八階頂峰!很可能還能達到九階!

這主要是看毒蠶的消化能力,能不能把廢品完全消化。以及,看煉器者的煉器本領。

起初,覺得綠毒蠶消化能力太差,艾倫纔沒把蛇鱗給它們吃,怕它們消化不掉其中的廢品。後來綠毒蠶們跟着他一起承受法則洗禮,都變強了不少,他又從哈德利那裡弄來了一些可以弄軟蛇鱗的藥劑,這才試着讓綠毒蠶幫他提煉蛇鱗的精華。

現在看來,蛇鱗精華綠毒蠶是可以提煉的,但有多‘精’,就不確定了。

艾倫把罈子裡的綠毒蠶排泄物全拿了出來,用秘法篩洗了一下,得到了體積大概是半節小指頭的金色沙子。

‘看樣子是很特殊的金精,十幾斤蛇鱗,也就提取……10克左右的金精,這金精純度看來極高,品質是上品。’艾倫心中很滿意。

不過旋即他又皺起了眉頭,一個罈子10克,二十個罈子也就200克。時間再多一倍,讓綠毒蠶們提煉完所有的蛇鱗,也就得到一斤左右,一斤上品金精,都沒有半個拳頭大,能煉什麼寶貝?

綠毒蠶們仰着頭看着艾倫,討好似的在罈子裡轉圈。這羣小東西經過法則洗禮後,就達到了四階,現在又被艾倫用秘法餵食蛇鱗,個體物理攻防能力,恐怕已經接近五階了……

艾倫摸了摸它們,又封上了罈子,把罈子埋回了黃泥地中。

數日後。

隨着豹人族、犀人族加入戰局,以及蛇人大軍逼近,狐人族漸漸撐不下去,只能節節後退,收縮防線來抵抗。但即使這樣,也漸露敗相。

丹尼爾站在大帳中,一臉沉重的彙報道:“老師……以蛇人爲主的這部分聯軍,已經超過三萬人,我們能用來對抗的兵力,不到一萬,快撐不住了。這三天三次被擊退,我們一方死傷超過一千五,就算藉着地利,殺傷敵人也不到三千,再退下去,就要進狐人部落內區了。”

艾倫閉着眼睛靠着椅子:“王道用兵計策有三,以多擊少、以強擊弱、聯強擊弱……我們狐人部落底子薄,你的戰術佈置得再精妙,也打不過戰力是我們數倍的敵軍。能有這個戰績,已經很好了,你不用自責。”

“可是……我們要輸了。”

“那些想趁機作亂的人,怎麼樣了?”

“依魯斯家族煽動反叛,被墨菲特供奉屠族。卡穆拉一族趁機拉攏人心,我已經派他們到前線應戰,他們家族實力虧損超過五成……但他們損失慘重,我也不好再讓他們往前送死。天劍堂打聽到了消息,蛇人族許諾扶持卡穆拉一族上位,讓他們背後搞垮我們。現在他們一邊拉攏人心,一邊暗地裡宣傳是老師你是爲了一本功法,才陷全族於危難。打到現在,有不少人有了退意,相信那個說法的人也越來越多!我現在都是在讓本家勢力打頭陣,損失很嚴重!卡穆拉正面損失很嚴重,但他背後吸納的人,是他們損失的數倍……”丹尼爾腦門青筋暴起,顯然很氣憤。

“現在戰事不利,民衆鬱氣積累,卡穆拉家族宣傳之下,人們就想把火往我身上撒,讓我背這個黑鍋?他們想得倒美。等戰事結束了,你把卡穆拉家族的作爲公佈出去,到時候民衆會把他們撕碎。”艾倫寒聲道。

“可是老師……我們快輸了,這黑鍋甩不掉。”丹尼爾淒涼說道。他的菲拉宗親會打殘了一半,天劍宗本部勢力也損耗頗大,最後還要背黑鍋……

艾倫冷冷道:“以火狐城塞爲界線,要是火狐城塞也撐不住了,我就出來和他們鬥將。”

丹尼爾整個人激動了起來,旋即又不安道:“老師,您有把握?聽說蛇人族的銀尾威利斯也來了,他的實力,比蛇王還強……”

“沒問題。我有八成把握打敗他。獅人一方被鷹人和象人攔住了,只要我打敗了威利斯,蛇人一退,我們就算勝了。”艾倫道。

丹尼爾激動得身子顫抖!

這世界的戰爭,九階以上一般不會輕易參戰。其中一個原因,是身處高位,就要有強者傲氣,拿弱者開刀是很不名譽的行爲。另一個原因,就是作爲王牌,一旦出動,如果敗了,戰局就會一面倒。

因爲這兩個原因,艾倫和敵軍的九階強者、法則強者,都沒有出手。不過雙方的強者都身負一族之望,真要到了全族被擊敗的時候,他們就必須站出來,不能逃,不能避,哪怕是戰死。一族名望加在他們身上,給了他們無窮權利,同樣的,也會把他們逼到風浪尖端。

艾倫之前一直沒出手,丹尼爾還當他是沒信心對付銀尾蛇人威利斯,畢竟,威利斯在獸神殿中也是排行前幾的人……

現在艾倫說要出手,還說有把握擊敗威利斯!丹尼爾激動得身子顫抖!只要艾倫鬥將勝了,沒有威利斯阻攔,其餘人算什麼?艾倫一個人就能殺光他們的大將,把他們全部逼走!

‘不過,老師真的能打贏威利斯嗎?’丹尼爾知道艾倫厲害,但艾倫太年輕了,他相信再過十年八年,艾倫一定能贏,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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