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嚼碎

現在狐人族的軍隊招收的人員全是族中精銳,拿的也是滿額薪水,又有許多想討好艾倫以便於可以進入天劍宗的人幫訓練,戰鬥力比以往超出了何止十倍。艾倫讓丹尼爾帶隊去抓福科斯四代直系血親,只用了一天不到,丹尼爾就帶人全抓回來了。雖然偶爾有想反抗的,但丹尼爾手下的五百多人都配着勁弩,那些相反抗的人稍有異動,就被幾百人亂箭射死。福科斯手下還有幾個七階高手,可是樹倒猢猻散,現在福科斯已死,這些人自然不會替死人賣命,眼看着福科斯家族要倒,所有人七階高手便全都逃了。

部落中雞飛狗跳好一陣才安靜下來,丹尼爾集合另外三名統領,帶着兩千人四處抓捕福科斯家族血親,總計三百二十六人被抓回來,逃逸一人,在逃逸途中也被費曼府的一名七階初期的供奉擊殺了,人頭給帶了回來。中途反抗人數四十四人,被直接擊殺。

三百二十六人,站成一排能從街頭站到街尾。丹尼爾雖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但艾倫給他下的命令是傍晚監斬所有人……殺這麼多人,丹尼爾還是有壓力的。他讓人把人全關起來後,又到費曼府中詢問艾倫是不是真的要殺。

“一個不留。”艾倫道。

“可是,三百多人,其中還有女人、孩子和老人……”丹尼爾表情有些猶豫。

伊蓮娜和海莉兩人,一人對艾倫有救命之恩,另一人天賦異稟很受艾倫看重,兩人平時都是跟着艾倫的,現在聽到丹尼爾提到女人、孩子和老人,她們都是垂着眼簾低下頭去。

“我殺人父,人子必找我子尋仇。我殺人夫,人妻必找我妻尋仇。現在我殺福科斯家族的家主,福科斯一族必定有人找我尋仇。這些人是無辜,但放過他們,必定有被仇恨矇蔽而不惜死的人找我的親朋報復。我是沒事,但伊蓮娜和海莉就危險了。要是他們無辜我就放了他們,那以後我受連累的親人豈不更無辜?一族之長被殺,這種仇恨絕對不可能輕易消弭,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而且,誅三族是祖訓,我也不過是按規矩辦事。多加一脈,這是對卡諾比挑釁我的回贈。我爲狐王,當立威嚴,順我者生,犯我者死。”艾倫道。

狐族一直沒有王,各大家族掌控着族裡的武力和財政慣了,艾倫被他們捧了上去,但接着立刻就吃掉了他們的勢力,這才引起他們反撲。就算是救世春雨,也要伴雷霆落下,艾倫把所有軍權和稅收權轉移到天劍宗,最後肯定會促進狐族強大,但損害了那些世家的利益,他們一定會反撲,在這時候刀子必須夠狠,施展修羅手段,才能快刀斬亂麻的鎮住那些人。艾倫之所以大殺特殺,一個原因是爲了立威,接着的原因纔是要保護麾下實力還弱的伊蓮娜幾人。

其實他沒必要解釋這些。作爲一名族長,出口成憲都做不到,那還能幹什麼?不過伊蓮娜和海莉都還小,要是他不說的話,這兩人恐怕會一直誤解他。聽了他的話後,海莉輕輕嘆了口氣,顯然是認可了艾倫的決定。但伊蓮娜卻還是一臉的糾結。

丹尼爾有些怔忪的看着艾倫,他感覺艾倫的氣質發生了些許變化,以前艾倫什麼都不太在乎,似乎就對修煉感興趣,就連別人惹到他了,他也會給對方臺階下……

“弱時能忍,蟄伏愛琴海底。強時必霸,橫掃古奇羣峰。”雷蒙德評價馬龍的話流傳已久,其中突出了“隱忍”和“王霸”兩點,古往今來成大事者必定會同時具備這兩個因素。丹尼爾看着艾倫,突然就想起了雷蒙德對馬龍的這句評價,他突然想起來,艾倫最近似乎在修煉……

“強者必霸……難道老師實力又進步了?”丹尼爾不禁想到。

“還有事嗎?”

“沒,沒了。”

“那下去吧。”

丹尼爾走後,立刻帶着兩千人壓着那三百多人到狐人部落的刑場跪成幾排。

數百人被壓着砍頭,這種場面別說去看,就連聽到都會身子發軟。刑場中哭喊聲不斷,只有幾個狐族大世家的人在一旁面有不忍的看着。

“行刑!”丹尼爾一定心神,大喝道。

刀影閃動,三百二十六顆人頭同時落地。噴濺出的血水把整個刑場的地面染紅,就連丹尼爾手下那些最精銳的狐族士兵,也都被震得一時失聲。這一刻彷彿天地間都失去了顏色一樣,一種極度震撼的感覺出現在現場每一人心中。直到半晌後,纔有人重重的吐了口氣。

丹尼爾讓福科斯四代以外的旁系子弟前來收屍,看到這修羅場般的刑場,那些福科斯家族的子弟都是面有懼色。這裡的情況被這些人傳了出去,整個狐人族都是一片緘默,甚至於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敢走刑場這邊的路。艾倫嗜殺兇殘的名聲,也在這一次誅四族事件中傳揚出去。以往狐族中人對他只有“敬”,這一次的事件讓人們對他多出了“畏”。艾倫那句“那些膽敢殘害荼毒我手下的人,我必對他大施報復”也漸漸被傳揚開去,不但狐族中人談到艾倫的時候既敬且畏,連周鄰的一些部落的人聽到了艾倫的名字,也會感到心中發毛。

屠四族一事當夜,伊蓮娜重病。艾倫親自幫她熬了湯藥喂着她喝,照顧了她三天她才康復。小丫頭心地善良,從沒想過自己的“費曼哥哥”會這麼冷酷兇殘。艾倫照顧她的三天裡從來沒解釋什麼,但他那寵溺的意思,伊蓮娜卻看得出來。伊蓮娜每天受艾倫照顧,雖然不認可艾倫的做法,但也沒有再爲這事慪氣,在病癒之後,她又像以前那樣粘着艾倫,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一週後,夜晚,費曼府艾倫房間。

艾倫手裡握着一個茶杯。他稍稍一運玄陰指勁,整個茶杯便被寒氣凍結,茶杯中的水也瞬間結成了冰塊,液體固化後急速膨脹的體積,把茶杯撐得裂開了幾道口子。艾倫緊接着左手朝杯子一戳,玄陰指勁便把茶杯射穿了一個洞。

艾倫把杯子隨手丟到一邊的桌臺上,然後左右手互相朝對方亂點。他左手用的是玄陰指中的殺招“洞金穿石”,右手是玄陰指中的“開闔十式”。“洞金穿石”發動速度快,穿透力極強,在短距離內使用這招,往往能在對方反應之前就殺死對方。“開闔十式”氣勢絕大,能把數道玄陰指勁的劍氣匯聚成一道,威力無匹。艾倫一手進攻一手防禦,用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招式……

這是玄陰指的特殊修煉方法,叫做“攻守式”,意思就是修煉者自攻自防。要是修煉到了高深境界,甚至能夠一心兩用,練成二心運化神功。

艾倫兩手攻守互換,指尖氣勁縱橫,但守勢總能很好的攔住攻勢,所以房間裡並沒有被打得破損。艾倫練洞金穿石的時候倒沒有太多想法,只是照本宣科的按照方法來練,但他練開闔十式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想把五指的五道勁氣融合成一股……是融合成一,而不是單純讓它們並連起來。

艾倫這是想嘗試帕綺萊爾的“融合鬥氣”以及“脈動合擊”,可惜,他怎麼練都練不成這一招。

練了許久後,艾倫的魔煞力損耗巨大,終於不得不停止了下來。

“罷了,練不成這個,我還是練靈魂震懾的十六重疊加吧。”

艾倫拿出了一把聖靈果,一股腦兒倒入口中,咀嚼之後便就地修煉了起來。他上次地下城一行,得到了幾十萬枚聖靈果,他狂吃過一頓,現在還剩下不到十分之一。吃了這麼多的聖靈果,他的靈魂損傷早就修復了,甚至靈魂強度還得到了相當程度的提高。剩下的一些聖靈果,他純粹是留着當他和小咕嚕的零食。

野獸在捕獵時的嗜殺的心,以及強者在出手擊殺對手時那種狂妄的殺意,把這種殺意強化,就是靈魂震懾。艾倫盤腿坐在牀上,心中默默想着以往的對手,白骨神君、天玄道人、毒龍尊者,乃至這個世界的米歇爾、巴利克……

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外方的精神網慢慢收縮、重疊。靈魂震懾這一招被他控制得集精妙,從最初的靈魂震懾,到兩重疊加,到四重,到八重……

以往到這裡的時候,艾倫就會被卡住了。但他今天似乎快要突破極限了,那種玄而又玄,感覺到自己似乎仍有餘力的感覺,催促他再次加把勁。他卯足了精神又加了把勁,把精神力又猛地一壓!

那八倍疊加的靈魂震懾,在這一刻終於變成了十六重疊加!

艾倫感覺整個人的精神力都提升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他的精力飛漲,似乎就算是和數百、上千人亂戰,他也有把握贏!

他體內的力量穩定,但精神力卻是溢出體外,形成了類似氣場的東西繞在他四周,讓他四周的景象變得扭曲……他感覺渾身力量充盈,似乎不做點什麼事就消耗不掉一樣。幾乎是出於本能的,他抓住了桌子上被冰封的那個茶杯,塞進了嘴巴里,然後吧咔吧咔的嚼成了碎末吞了下去!緊接着他又莫名的抓住了一個杯子,手掌一握,把那杯子揉捏成了粉末!

這樣發泄了一番之後,艾倫的心情才平復了下去。

“我……剛纔是怎麼了?”艾倫看着一地的杯子碎末,眼裡滿是疑色,“走火入魔?不像……走火入魔怎麼可能突然清醒?難道是我精神力暴漲後太過興奮控制不住?”

“噢喲喲!”小咕嚕抱着顆聖靈果驚奇的看着艾倫,艾倫抓着杯子就吃的事讓她看呆了。

另一邊,牛頭人一族的族長在四處尋人幫忙對付艾倫都找不到幫手的情況下,終於來到了獅人一族的地盤羅奧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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