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頭領怒目看向雲天空,喝道:“拿下。”
幾名護衛衝上去,將刀劍架在了雲天空脖子上。
“速去通知家主。”
“是。”有護衛領命而去。
雲天空自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不反抗,不說話,不辯解。
藍煙雨的聲音又尖又利,傳的很遠,不光是清風閣,周邊相鄰的大片地域都有人聽到。
大房的藍家人很快就來到了場間。
“大伯,三叔,爹…”藍煙雨看着進入房內的三名男子,嚶嚶哭泣,淚流不止,只知道哭,問什麼都不肯說,一副說不出口的樣子。
藍煙雨的父親藍至淳一問護衛,得知情況後,怒不可遏,拔出身旁護衛身上的一把長劍,就要當場殺了雲天空。
“住手。”
兩聲大喝同時響起。
藍府護衛二統領藍敬文與慕容珍來到了場間。
藍敬文是藍春四兄妹的親叔叔,與二房交好,怎會看着別人殺了雲天空?
而慕容珍是打算借藍家家主之手殺死雲天空,拉二房下水,讓藍心如與她爺爺結仇,自然也不會讓自己夫君殺了雲天空。
“這個畜生竟敢非禮我女兒,我要親手剮了他。”
藍敬文一閃身,攔在了雲天空前方,道:“事情都還沒有查清楚,至淳兄怎可濫用私刑?”
藍至淳赤紅着眼,瞪着藍敬文,怒道:“你眼前所見,還不夠清楚嗎?難不成我女兒還會用自己的清白冤枉他不成?”
藍敬文拱手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雲公子身上也流着藍家血脈,不管他犯了何錯,都不能不經審問,就將其斬殺,我看還是先審問清楚,再決定如何處置吧。”
藍煙雨的大伯藍宵道:“憑這個野種,也配稱是藍家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敢輕薄我侄女,乾脆殺了乾淨,免得讓更多人知道,壞了我侄女的名聲。”
三叔藍廣也道:“大哥說得對,現在處決了這個小畜生,將事情悄悄處理乾淨,以保煙雨丫頭名聲清白。”
藍敬文沉聲道:“不經審問,就要殺人?此事我絕不允許。”
藍宵冷笑道:“藍敬文,你算什麼東西?你真以爲自己姓藍就是藍家人了?你要搞清楚,你不過是藍家的一個下人。”
藍敬文神情不變,冷聲道:“敬文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此事與身份無關,敬文對藍家忠心耿耿,所作所爲皆是按照藍家的規矩在辦事。”
慕容珍找來一件衣服,披在了藍煙雨身上,將泄露的春光遮住後,走到藍至淳身旁拉住了他的手臂,對藍敬文道:“好,你要審問,我依你,此事我已經讓人稟報了家主,一切由家主定奪,到時候坐實了罪名,二房必須要給我們大房一個交代。”
“你說什麼?”藍至淳面色一變。
慕容珍搖了搖頭,道:“放心吧,此事最多讓家族內部人知道,其他人一律三緘其口,不容談論,並不會有損女兒名聲的。”
“再說了,這小畜生並沒能真的把我們的女兒怎麼樣,我們也沒必要過多擔心。”慕容珍目光瞟向雲天空,見其臉色沉靜,不見半點驚惶之色,不禁皺了皺眉。
藍至淳見慕容珍這麼說了, 怒哼一聲道:“就讓這個狗東西再多活一刻,現在押他去見家主。”
藍敬文對這個也不能有意見,目中憂色一閃即逝,心中嘆了口氣,道:“押走。”
他對雲天空的結局並不抱希望,在他看來,他的所爲也不過是多拖延了一點時間而已,現在就看二房能不能有辦法保住雲天空的命了。
一行人押着雲天空下了樓,剛到樓下,就碰到了急匆匆趕來的藍郗藍錦程等人,王昊、雲青也在其中。
月門處人影閃動,三房和四房也有人過來了。
二房之所以來這麼多人,是因爲藍敬文讓人向他們通風報信了。
藍郗攔在前方,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藍至淳厲聲道:“你二房出的孽障,竟敢輕薄我女兒,你說我要幹什麼?”
藍郗震驚的看向雲天空,道:“他所言當真。”
雲天空面無表情的靜靜看着他,並不回話。
藍郗看向慕容珍身旁,裹着件衣服,哭得眼眶紅腫的藍煙雨,只覺心臟如遭重錘,臉色一白,身體都有些戰立不穩。
他雖然對雲天空姐弟表現得很冷淡,但心中卻不是這樣想,雲天空姐弟是藍心如的一對子女,是他的外孫和外孫女,他其實是由衷喜歡的。
可是沒想到,他怎麼都想不到,雲天空會做出這等不恥之事來。
“爹。”藍錦程一驚,趕緊攙扶住了藍郗。
藍郗顫抖着手指指着雲天空,氣得不行,嘴脣開合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雲天空看着藍郗,目光微微波動了一下。
藍錦程同樣臉色蒼白,急聲對藍郗道:“爹,不可能的,謹兒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可能?他被護衛當場抓獲,怎容抵賴?”藍宵寒聲道。
藍錦程大聲道:“都是你們一面之詞,定罪要講證據。”
藍至淳冷哼道:“到了家主面前,我們自會拿出證據。”
雲青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雲天空,耳邊還在迴盪着雲天空的神識傳音,“姐姐,別跟着,回去休息吧。”
雲青莫名的覺得心裡發涼,她自然深深清楚雲天空的爲人,所以並不擔心雲天空的安危,她真正擔心的是這些藍家人的生死。
她遠遠的看着雲天空,輕聲道:“小謹,不要啊!”
“姐姐,他們欺人太甚,誣賴我,想要置我於死地,豈能輕饒,姐姐,你別管了,回去吧。”
王昊的臉跟抹了白粉一樣,腿肚子都在打顫。
雲天空能被人刀劍加頸嗎?不會。
既然不會,那爲什麼雲天空被人刀劍加頸了呢?那自然是雲天空放任別人這麼做的。
爲什麼?
王昊看着雲天空冷硬如冰山般的面容,以及漆黑如墨如同連接着幽冥鬼蜮的雙瞳,只覺得一股涼意從尾椎骨直往頭上冒。
這個煞星,他們終究惹怒了這個煞星,完了完了,藍家要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王昊甚至產生了幻覺,雲天空周邊的人,腦袋突然從脖子上分離,飛天而起,一道道血泉像煙花般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