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煉器師,駱驍對陣法之道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但是很雜亂,從未像卷宗上這樣規整過,卷宗所述已經完全系統化,而且精而簡,直指大道。
所謂大道至簡,陣法中的每一個符文都有具體的意義,沒有一處多餘的東西,所有的符文連接在一起,完美無缺的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陣圖,堪稱絕妙無比。
相比來說,駱驍以前所知算是勉強與陣法搭上了關係,實際上根本上不得檯面。
如同一塊無比干涸的海綿,駱驍沉入陣法汪洋,吸了個飽,心中之滿足難以描述。
能在煉器上有所成就,他的天賦可謂不差,現在有了這幾卷基礎陣法,一扇嶄新的大門已經被推開,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煉器之道的通天之路。
將幾卷陣圖初略看了一遍,駱驍默默的合上了陣圖,目露神思,怔怔不語。
雲奇古見駱驍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了,可是遇到了難解之處?”
駱驍搖了搖頭,緩緩嘆了口氣道:“此生若不能拜入令公子門下學習煉器,駱某寧願一死明志。”
見駱驍說得如此嚴重,雲奇古一驚,“駱兄何出此言?”
“爲兄對煉器一道的追尋之心你是很難懂的。”駱驍心馳神往,轉頭面向雲奇古肅然一禮,神色無比鄭重,“所以,還請雲兄務必幫我。”
雲奇古伸手相托,坦言道:“駱兄不必如此客氣,儘可放心,小弟必會鼎力相助。”
第二天一早,秦閉月姐弟帶人將煉器所用靈材送至雲府。
雲天空親自接待,詳細詢問了秦重生對戰甲的要求。
秦閉月沒見到有煉器師出面,而且雲天空所問也過於詳細,心中疑惑甚深。
聊完戰甲的事,幾人品茶閒聊,倒也融洽。
叨擾一時,秦閉月告辭離開。
雲天空相送,提醒道:“五日之後,可來取甲。”
五日?秦閉月與秦重生皆皺眉,煉器好壞與時間有很大的關係,煉製時間越長,品質自然越高。
頂級的法器甚至要煉製數年之久,他們不指望雲家在這上面花太大精力,但是怎麼的也得要半月時間吧?五日?能煉出什麼?
其實雲天空煉製戰甲一個時辰內就能完成,爲免驚世駭俗才說成五日,只是對於秦閉月姐弟來說,五日依然是個很出乎意料的數字。
秦閉月隱隱有些後悔,爲了收集這些材料,她可是花了不少積蓄,非常擔心雲家煉製的戰甲不堪一用。
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兩人面色很是不自然的離開了雲家。
駱驍自從住進雲府,雲家但凡有他能幫得上手的地方,他都會不遺餘力。
比如,他見雲家正在造樓,只是請來造樓的工人水平不算最好,他立馬動用他的人脈,請來京城頂尖的工匠,不僅手藝精湛,工程進度快了許多,而且看在駱驍的面子上,價錢也給了極大的折扣。
雲天空把這些看在眼裡,並沒有多問,也沒有表示什麼。
雲青最近經常與龍行天相約出遊,兩人感情逐漸升溫,頗有些如膠似漆了。
這天傍晚,雲青帶着林姍姍剛剛與龍行天辭別,正在南城一條很是知名的小吃街閒逛。
雲十四人墜在身後不遠,十三突然皺眉回頭,他感覺正被人窺視,這種感覺一閃即逝,讓他也有些分辨不出真假。
離四人不遠處,一位面色油黃的中年男子,身着粗布麻衣,舉着一根插着很多糖葫蘆的木樁正在叫賣。
任誰從其面前經過,也自會把他看成一個很普通的商販。
中年男子目光四處晃盪,不經意間在雲青與林姍姍身上掃過。
他的目光掠過雲十四人,卻不敢在幾人身上有任何停留,只是像個尋常人一樣一掠而過。
無人知道這名中年男子的名字,他在秦國只有一個代號,名爲“赤”。
提到“赤”,京城的達官顯貴必是聞之色變。他是秦國最頂尖的殺手,凡是被他盯上的人,全都死於非命。
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也不知道他爲何人做事,死在他手中的人已經過百,而且大都是真武境的高手,其中不乏巔峰境界的頂尖強者。
近日,他受他的少主長孫殿下之命,前來刺殺雲青與林姍姍二人。
原本以爲是手到擒來之事,因爲目標兩人以及他們的護衛,修爲都不高。
赤在第一天暗中打量目標的時候,只不過眼神略作停留,就被其中一名護衛察覺。
赤心神大凜,作爲殺手,他天生對危險極爲敏銳,他有預感,他若敢在目標的四名護衛面前出手,最終死的人必定是他。
他深感詫異,難以理解爲什麼這四名修爲平平的護衛會給他這麼強烈的危險感。
這些天,赤一直變幻各種身份,跟在幾人身後,也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察覺。
雲十四人一直緊跟目標,讓他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雲青與林姍姍穿越在人羣中,兩人一直說說笑笑。
“姐姐,我聽你稱呼你的護衛師弟,他們真的是你師弟嗎?”林姍姍問。
雲青啃着一個清脆欲滴的果子,含糊道:“他們四個不是我的護衛,真的是師弟,四個跟屁蟲,到哪都要跟,煩死了。”
林姍姍掩嘴而笑:“那他們跟你同一個師父咯?”
雲青道:“並不是,哎呀,我跟他們的關係好複雜,一時也說不清楚。”
雲青靈機一動,道:“要不,甩開他們,我們兩個自由自在好好到處逛逛?”
“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玩玩而已嘛。”雲青說做就做,拉着林姍姍在人羣中到處穿插,路過一家店鋪,鑽了進去。
雲十瞬間察覺:“糟了,師姐跑了。”
其他三人都是面色一變。
四人快速衝進店鋪,卻哪裡還有云青的影子。
十三急道:“師姐這是要幹什麼?”
雲十氣急:“趕緊找,分散找。”
不遠處,一位正拿着一把摺扇細看的年輕公子,嘴角彎起一抹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無門你闖進來。”年輕公子丟下摺扇,身形消失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