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徵自知難以病癒,便將國君之位禪讓給嬴戰,使得嬴戰能夠以國君之尊迎娶趙嫣然,不至於使雙方門不當戶不對。這十五天雖然短促,但是周禮所規定的三書六禮基本上都完備,一應準備盡數就緒。等候多時的秦國迎親隊伍出現在趙國都邯鄲城外。
大周朝雖然早已經煙消雲散,但是儒教一直尊崇周禮,當今婚禮依然遵從大周時候的風俗。這時候的婚禮並不是一身大紅,而是玄黑色和黃色的婚禮服,象徵着天地的神秘色彩,天地玄黃便是這個意思。而且,婚禮的時間是太陽下山的黃昏,婚禮實質上就是“昏禮”二字的演變。
邯鄲和咸陽的距離十分遙遠,即便嬴戰的實力全力飛行,從黃昏啓程,抵達咸陽時差不多都三更半夜了,是以,很多人都想要看看嬴戰想要如何完成接親的過程。
對此,嬴戰並沒有作出解釋,趙嫣然乘坐的車輦從趙王宮中駛出時,秦國諸多軍士開始忙碌的運作起來,在王宮前寬敞的空地上拼湊一些東西。
邯鄲成爲趙王都還不到一年,王宮之類的建築也是臨時徵用的宅院改造所成,按照原計劃,目前的王宮只是暫用,今後還要一步步改造重建,只是這項浩大的工程還沒付諸實踐,趙王就出嫁到秦國,趙國也像嫁妝似地並了過去,王宮的建造計劃不得不擱淺。
王宮前這塊空地原本是徵用了許多民居所成,眼看王宮的建造計劃擱置,這塊空地的去留也就成了問題,不過這時候,趙國官員接到一道命令,這塊邯鄲城最中心的空地轉作他用了。
什麼用處呢?
難道就是迎親的隊伍歇歇腳?這也不用專門發一道公文吧。
不過看到衆多秦國軍士有條不紊的動作,圍觀接親的衆多百姓和官員們終於明白,原來秦國人是要在這建造一個大工程。
“正東向北三十度,地面不平,高出兩毫。”
“正西向南。土質鬆軟,再壟實一下。”
“正北……”
千人隊伍熱火朝天的忙碌起來,一樣樣器械被組裝起來。一個個七八米高的大型器械或是推平或是壟實,不多時就將那一塊三十米長寬的空地修整得如同鏡面般平滑堅實,那反覆壟實的地表只怕刀子戳上去都不會留下一個白印。而且,這種堅實的土質深入地下好幾米。比起尋常地基,簡直如同磐石般牢固。
地面平整好之後,這些軍士掏出一樣樣帶着金屬質感的東西在地上拼湊,這些帶有金屬質感的東西一觸碰到地面就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隨即如同掉入泥沼般一點點沉了下去。如果有人能夠看到土質中的景象,定然會發現,那一塊塊墜入其中的金屬塊循着一個玄奧的排列方式停在土質中,一塊塊金屬彷彿有生命似地接近、碰觸,最終組成一個二十米直徑的圓形法陣。
“稟報君上,傳送陣已經搭建完畢!”
一個身着黑衣,腳穿草鞋的墨門弟子向嬴戰說道。
這個傳送陣是嬴戰從天地寶庫中兌換出來的,如果嬴戰願意。一揮手就能將這個傳送陣搭建完畢。不過如此大庭廣衆,還是低調爲好,是以嬴戰將早已經兌換到的傳送陣拆解開來,連同圖紙一塊交給墨門弟子,然後就在邯鄲城中現場搭建。
墨門弟子精研各種機關陣法,更是將其應用到機關獸中。傳送陣的搭建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太高的難度,即便有難度。圖紙看一遍也就迎刃而解。
真元輸入,一道道光影從地下傳出。在空中勾畫出一個大大的圓形魔法陣。趙嫣然車輦的車伕自動走到一旁,嬴戰抓起繮繩,駕着馬車緩緩走入傳送陣中。隨着一道強盛的光芒閃過,嬴戰和趙嫣然連同馬車一同消失。
邯鄲城中頓時爆發出此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他們很是驚訝,剛纔那道光芒是怎麼回事,國君怎麼全都消失不見了,一時間,行刺、天譴的說法在人羣中流傳開來。
那個主持傳送陣的墨門弟子立刻高聲說道:“諸位,請聽我一言!”
墨門中的精英弟子十分擅長辯論,以前也經常與儒教辯論,還常常佔據上風,口才自然十分了得。這個墨門弟子言簡意賅的向衆人描述了傳送陣的功效和用法,十幾句話就打消了衆多趙國人的疑慮。
“什麼?那是仙人的手段?傳送陣?”
“對啊,要不是仙人手段,怎麼可能瞬間出現在幾千裡之外?”
“瞬間幾千裡,這得跑死多少馬啊。”
“嗨,你沒聽那位上仙說麼,都是仙家法力催動的,根本不用馬。”
“仙家手段啊,俺啥時候能體驗一下呢。”
“嘿,就你,怕是沒那個福分。”
那個墨門弟子十分滿意邯鄲城中人們的議論,感覺差不多的時候,他高聲說道:“今天,我秦國國君大婚之喜,邯鄲城民衆可以通過傳送陣,到咸陽遊覽,即刻開始,直到亥時,所有人可以自由來往在咸陽與邯鄲之間,亥時之前,必須通過傳送陣回來,否則,就只能慢慢走回來了。”
說完,衆多秦國軍士組成一個方陣將傳送陣圍起來,在四個方向隔出四條通向傳送陣的通道,衆多饒有興致的邯鄲民衆心裡如同有貓爪子在撓,一個個下意識的向着傳送陣靠近……
卻說嬴戰駕着婚禮的車輦出現在咸陽的傳送陣上,通往王宮的路上早已經清水灑街、黃土墊道,一路走過去,兩旁落英紛下,無數路人圍觀。
趙嫣然既是緊張又是激動的坐在車中,她等這一天很久了,可是恍惚間又覺得一切好似昨日。懵懂中,自己已經長大成人,有了一身修爲,一個寵自己愛自己的師父。嬴戰也從那個小小的藥童變成了秦國的國君。多少次,自己都夢想着能和他長相廝守,而這一天終於到來的時候,心中又是那樣的焦慮、彷徨。
“嬴戰……”
“嗯?”
專心駕車的嬴戰心中也十分緊張,畢竟兩輩子加起來也是第一次結婚,而且是這麼萬衆矚目的婚禮,雖然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只用履行新郎官的職責,其他什麼事情都不用管,可嬴戰還是有些緊張,緊張地握着繮繩的手都汗津津的。
“我……我沒事……”
嬴戰疑惑的看了看趙嫣然,看到她那不斷絞着衣角的小手,不禁莞爾,她比自己還緊張呢。
“嫣然,我們到家了!”
“嗯……”
“我們的新房外面種了很多狐尾百合,你如果不喜歡,我們種其它的。”
“只要是你給我的,我都喜歡。”
跟嬴戰一句句的聊着,趙嫣然雙手緩緩伸展開來,平放在跪坐着的雙腿上。而隨着嬴戰描繪的場景,她那俏臉上浮現出一抹幸福的紅暈,眼睛中全是憧憬的光芒。
看到趙嫣然那臻首低垂的樣子,嬴戰呵呵一笑,輕輕磕了磕繮繩,那駕車的馬立刻由慢步變成小跑,嗒嗒的想着咸陽城王宮趕去。
而在嬴戰和趙嫣然身後,傳送陣的光芒再次亮起,隨即,衆多穿着趙國服飾的人出現在傳送陣上,每一次光芒閃起,就有百餘人出現,這些人還沒來得及觀察咸陽風貌就被周圍守衛的軍士叫出了陣法範圍,隨後光芒再次亮起,又是百餘人出現。
“這就是咸陽麼?”
“真大啊。”
“好多人啊……”
這些邯鄲來的趙國人像是劉姥姥看大觀園似地,一路人東看西看,指指點點。咸陽經過嬴徵幾年治理,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趙國人看到咸陽威武雄壯的一面,對秦國的嚮往也更加強烈,再加上傳送陣這種東西,秦國的形象更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令這些趙國人更加敬畏。
這些邯鄲城的居民在咸陽好好逛了一圈,回去之後自然是見人就說自己的所見所聞,而且爲了顯示自己的不一樣,無形中把咸陽的富庶繁華往上吹了好幾倍,讓那些沒去過咸陽的居民心中又是羨慕又是驚歎。
而隨着婚禮的進行,邯鄲城趙國王宮上的標誌被摘了下來,換上嶄新的嬴氏標誌,這裡,自然是嬴戰在邯鄲的行宮。王都邯鄲城降了一格,成爲邯鄲郡,趙國也成爲了秦國的趙州。隨着日月交替,無數趙國人都慢慢接受了自己“秦人”的身份。
趙州各郡縣的韓魏勢力和其他國家的破壞分子不說被清掃一空,也滅了個七七八八,剩餘那些根本不成氣候,而邊塞各個險關要隘也都有郭嘉等人統籌調度,韓魏兩國挑釁幾次,折損了幾千兵將後終於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平靜、和諧,婚禮沒有出現什麼波折,嬴戰和趙嫣然總算完成了這個神聖的儀式,秦國新君和王后入住到婚房中,自然是,一夜無話。
而隨着第一縷晨曦的出現,秦趙合一後的大秦國終於劃破黑暗,緩緩浮現在世人眼中。
(咳咳,這一章寫的時候實在很難下筆,如果那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俗套劇情,估計大家也沒心思看。想要寫一點柔情蜜語,又言之無物,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