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等人雖然計謀無雙,可是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太短了點,根本不可能事無鉅細面面具到的瞭解。也許他們能料敵於先,將韓國的所有手段一一挫敗,甚至能反攻回去讓韓國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們也會想到韓魏兩國針對秦國本土的破壞,但是,魏國針對橋樑道路水利工程的破壞實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想要破壞道路橋樑水利工程,修煉者是不可能出手的,畢竟各國之間的修煉大派都有約定俗成的規矩。而若是普通人,絕對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弄毀一個大工程,這必須得耗費無數人力物力和不短的時間。可若是知道天機門留下的那些後手,也許,只是抽動一根木棍,翹起一塊磚頭的事情,龐大的工程就轟然倒塌。
你如何去防備呢?
任何計謀,一旦使用過一次,就會被人提防,普通人都不會在一個坑裡摔倒兩次,更何況他們這些才俊們。這也是刺客一擊不中遠遁千里的原因所在。如果在此之前魏國玩過這一手,郭嘉等人必然能夠預料到和防範到,只可惜,天機門這種手段從來沒有對外使用過,甚至在天機門內部也只有少數高層知道這個秘密,魏信陵如果不是成爲國君並得到天機門的鼎力相助,也不可能接觸到這個秘密,更不可能想出這種陰損手段。
以韓國那種近乎白癡的“計謀”來看,充其量只是一隻光會叫不會咬的哈巴狗,而魏國纔是那一條不叫,卻一咬致命的惡犬。
而在郭嘉四人主導,澹臺冰河麾下士兵全力配合的清剿和抓捕行動中,韓魏兩國打進來的刺探消息的密諜和蓄意破壞的暴徒紛紛落網。趙魏韓三國本是一家,想要從衆多民衆中篩選出這些心懷異志的傢伙實屬不易,可是在郭嘉等人那洞察一切的深邃目光下,一切陰謀都無所遁形,四人分管一個方向。四個方向各個郡縣同時開動,韓魏兩國的人員半點反應都沒有便紛紛落網。
趙國那些大大小小的名門望族雖然不知道這是本國的手段,還是秦國的手段。可是這種雷厲風行無孔不入的打擊讓他們都心驚膽戰。原本那些緊鄰韓魏,想要向兩國靠攏的家族和勢力也紛紛斷了這種愚蠢的念頭,並且慌忙銷燬種種對自己不利的物件,整天不斷禱告自己能躲過這一劫。以後一定竭力忠誠於秦國。
對於這些傢伙,郭嘉等人並不是一無所知,只是他們不願將一場清掃敵國奸細的行動轉變爲針對己國民衆的清洗。此時趙國剛剛歸附,人心不穩也實屬正常,如果施展鐵血手段。不但這些搖擺分子會變成鐵桿的反對者,那些已經心向秦國的家族和勢力也難免會在兔死狐悲的情緒下產生對立情緒。
所以,在嚴打狠抓的同時,稍稍放鬆一下,留下一些所謂的“幸運兒”,比將他們一網打盡效果更佳。畢竟秦國要的是一個安定繁榮的趙國,而不是一個滿目瘡痍四面皆反的趙國。
同時,趙國的精銳部隊頻繁調動。臨近韓魏的關隘和城池都駐紮了數千上萬不等的軍隊。清理完後方密諜奸細的郭嘉等人紛紛到前線坐鎮,四人雖然彼此和和氣氣,可心裡都存着一爭高下的念頭,而韓魏兩國的軍隊就成了他們考教的目標,若是被韓魏兩國突破防線,這面子裡子都能去擦地板了。
而就在趙國文武官員高度警惕。嚴陣以待的時候,嬴戰將血塔主人給他的那座血塔安置在了咸陽城中。這裡。是咸陽王宮,嬴戰的住處。裡裡外外有層層守衛。嬴戰又特意從天地寶庫中兌換了幾個陣法佈置在血塔周圍,硬生生將這一間存放血塔的房屋隱藏在了虛空中。
就好像一號房、二號房和三號房一樣,嬴戰將血塔存放在了二號房中,卻又用陣法將二號房整個隱藏起來,從外部看來,一號房緊鄰的就是三號房,即便打通牆壁也不可能找到二號房。而如果摘掉房門上的門牌號,那就是天知地知,神不曉鬼不覺。
“血塔主人說,這個血塔是他在風水殺陣中爲了對抗大陣才煉製的,有着鎮壓風水凝聚氣運的功效,如果生效,我秦國各郡縣的不毛之地都會得到充足的甘霖,不說成爲魚米之鄉,至少也能改善許多。”
想到這,嬴戰忍不住心中火熱,將血塔安置到已經築好的方臺上,頓時,原本暗淡無光的血塔散發出絲絲明亮的血光,血光粘稠濃郁,雖是光芒,卻宛如血滴,將這一間房舍照耀得如同血池般。一道道血光在空中蜿蜒流轉,凝成玄奧複雜的血色符文,虛空中頓時洞開一道不知通往何方的孔洞,若隱若無的戰歌冥冥渺渺的傳來,莊重而又肅穆。
嬴戰頓時感到這些血光通過一種玄奧的途徑滲入到冥冥虛空中,春風化雨般的流入到秦國的山川社稷中,心中不由想到,莫非這就是血塔主人說的鎮壓氣運,改善風水?
不過沒等嬴戰鬆一口氣,周圍沉凝穩重的血光猛烈的翻滾閃耀起來,原本滲入秦國山川社稷中的血光遭遇到一股大力,竟狠狠的倒捲回來,直立在方臺上的血塔噹啷一聲掉到地上。還好這件寶物是血塔主人親手祭煉,質量絕對靠譜,麼有出現斷成兩截的狗血段子。
不過這一幕場景讓嬴戰感到納悶不已,剛纔一切都順風順水,血塔都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怎麼會突然間掉落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到底是哪裡不對?
血塔是鎮壓氣運,改善風水的,它無端的掉落,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秦國的風水氣運將生出大變化。秦國合併趙國,理論上講風水氣運是向着好的一面發展,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狀況,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秦國的風水氣運將向着壞的一面發展。
是誰要破壞秦國的風水氣運呢,又是用什麼樣的手段呢?
苦思冥想之時,嬴戰狠狠一拍額頭,自己有天視地聽這種觀天察地的術法,怎麼老是忘記呢。
當下,嬴戰盤膝而坐,運起血塔主人交給自己的方法。凝聚精神,彙集真元,精氣神寄託於天地。深入到冥冥中的宿命中,觀看天上地下過去未來。頓時,一幕幕難以想象的場景出現在嬴戰眼前。
車水馬龍的道路上滿是南來北往的客商,行色匆匆的人羣和滿載貨物的馬車牛車如同螞蟻似地密密麻麻。可是突然間,如同地龍翻身般,寬闊平整的路面驟然炸裂,飛濺的磚石泥土狠狠打在來來往往的人羣和牲畜身上,頓時。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和牛馬的嘶鳴聲嘈雜響起,受驚的牲畜驟然發狂,將車上的貨物掀得滿地都是,行人與客商還沒來得及呵斥就被牲畜的大力撞倒踏翻,慌張逃命。
幾條湍急的河流上,一座座飛虹般的大橋橫跨東西,溝通南北,穩固的橋身嶄新無比。如同一個俯臥的巨人。用他那寬廣的脊背向來來往往的客商提供安全快速便捷的交通。以往,這些客商必須得換成船舶穿越河流,如此一來,船資花費不菲,裝卸更是耗時耗力,河流上還容易遇到危險。而這些橋樑的築成。化解了所有的難題,客商們能夠來往無阻。飛速快捷的到達秦國各個郡縣。
可是,當這些橋樑瞬息間崩碎倒塌時。他們還會有這種想法麼?橋樑粉碎,以往的渡船也消失不見,客商們只能困死在河岸邊,滿車的貨物能及時處理掉還好,不能及時處理掉的,就只能變成一堆不值錢的廢品。
而這些,只是針對南來北往的客商旅人,而水利工程的破壞,危害的就是秦國百萬千百的黎民了。巨獸般的洪水山呼海嘯的泛濫起來,秦國各郡縣頓時成了洪澤鬼蜮,無數百姓慘遭橫禍,秦國十室九空,逃難的百姓流離失所,遍地都是死於洪水、飢餓、疾病的屍骨。
秦趙兩國的大婚之喜頓時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天譴之說一發不可收拾的流傳開來,而且,任憑官方如何封堵,這種說法還是不可抑制的深入到民衆心中,遭遇橫禍的秦國民衆將所有的痛楚都歸咎到趙人身上,認爲是趙人給自己帶來的災禍,於是,對立、仇視的情緒滋生蔓延。
秦國雖然得到了趙國,綜合國力卻不升反降,而且爲各種賑災和重建工作忙的焦頭爛額。趙人本以爲傍上了一個大國,可以過好日子了,卻沒想到秦國一夜間變成了殘垣斷壁,頓時覺得自己跳進火坑裡了,整天嚷嚷着要分出去。秦國派兵彈壓,韓魏兩國趁機打着解救同胞的旗號干涉進來,於是,長久的三國大戰拉開了帷幕……
唰……
嬴戰從一幕幕幻象中脫離出來。
也許是有了血塔的輔助和加成,嬴戰這次天視地聽看到的東西十分豐富,跨越的時間段也比原來有了十倍的提升。經歷了重重災禍,秦國的風水氣運被破壞殆盡,別說爭霸,就是想恢復到災禍之前都千難萬難。內有秦趙之爭,外有韓魏之亂,秦國最終也無可避免的走上了大晉國的老路,一步步衰落下去。
此時,嬴戰終於明白,血塔是在通過這個方式向自己示警,而且,這是一個大警,一個足以滅國的大凶之兆。
呼……
嬴戰長舒一口氣,幸好自己提前預知了這些事情,否則,一旦被他們得逞,秦國就萬劫不復,永無寧日。
重新將血塔擺正,嬴戰輕聲說道:“多謝血塔主人和各位勇士示警,在下無以回報,只能給你們獻上最好的祭品,願你們早日輪迴轉世,重新爲人。”
原本,嬴戰還想着用普通的牛羊、雞鴨、魚蝦來祭奠這些勇士的亡魂,可是經歷了剛纔的事情,嬴戰將自己近乎弱智的想法拋諸腦後。
拋開這次的恩德不說,這些勇士的魂魄輪迴之後還是投生到咸陽周圍方圓千里的人家中,最後還是爲秦國效忠,自己這會兒偷工減料,無異於削弱秦國未來的根基。虧得自己是21世紀的穿越者,連十年育樹,百年育人的道理都忘記了。
龍血、鳳血、麒麟血……
純正的血液一一兌換出來,嬴戰按照血塔主人交個自己的祭祀之法將這些血液澆灌到血塔之上,一股股血液頓時化作一道道火焰般明亮的血光融入血塔中,原本只是散發着淡淡光芒的血塔瞬間變成了一個小太陽似地,一道道璀璨的血光如同萬千利箭似地散發出來。這個狹小的空間竟然有束縛不住,漸漸崩潰的跡象。
不過這時候,血塔中傳來一道道嘹亮激昂的戰歌。那強盛的血光好似遇到無底洞似地瞬間被吞噬削弱,隨後,嬴戰明顯察覺到一個個強橫的靈魂氣息向自己回饋來感激的情緒。
祭祀完畢,嬴戰朝着血塔拜了三拜。隨後退出了這個血光的海洋中。
“傳陷陣營統領、傳秦風首領、傳死士隊長!”
不多時,嬴氏家族最強武裝力量的陷陣營統領出現在嬴戰身前,而在此之前,荊簡狄已經等候多時,還有死士隊長。也就是被洗腦的長清宮弟子,嬴戰爲其起名爲秦一。
嬴戰面色冷峻的看着三人,隨後刷刷刷奮筆疾書,將一張張地圖和詳細事件記錄下來,將其一併交給荊簡狄,荊簡狄飛速瀏覽,立刻大驚失色。身爲秦風首領,她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更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
“詳細的時間、地點都已經寫在上面了。荊簡狄,我把陷陣營和死士隊交給你,另外,我再從長清宮給你撥來一支人馬,這些人全部交給你統領,我只要求你一樣。這些橋樑道路工程設施不能有半點意外,能不能做到!”
荊簡狄下意識的收腹挺胸。脊樑繃緊,一直被她那寬大官服束縛的胸脯頓時凸顯出一道美好的曲線。只聽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能!”
這些橋樑道路和水利工程分佈在秦國各個角落,爲了達到“天譴”的效果,這些破壞人員幾乎同時出手,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嬴戰縱然有通天之力,也不可能在同一時間裡解決所有隱患。嬴戰只能將手下最精銳的人馬分別派遣出去,嚴密的看守,將那些敵人一一擒獲,這才能騰出人手和時間來一一排查各處隱患。
“天機門!”
嬴戰咬牙切齒的念着這個名字。
當初自己得到天機門的幫助,還以爲得了多大的便宜,卻沒想到,天機門是如此包藏禍心。如果不是自己恰好有血塔示警,只怕真的要着了他們的道,縱然自己是穿越者,有着種種逆天之力,也要被他們活生生拖垮累死。
以前嬴戰就不願意和天機門鬧僵,只因爲秦國需要天機門種種支持,後來祖龍金人中有了金銀銅泥四種傀儡人,自己便高枕無憂,以爲可以安然無慮了。卻沒想到天機門會在那寫道路橋樑上做手腳。
“秦國現在的一切都是依靠祖龍金人得到的,真正論起來,各方面的人才、資源都十分匱乏,看樣子我得着重發展這一塊了。”
雖然不願面對,可嬴戰必須承認,目前的秦國還處在農耕畜牧爲主的階段,而天機門爲支撐的魏國已經是手工業製造業十分發達的階段,如果說秦國和大部分國家都是農耕社會的話,那麼魏國就已經在向機械文明跨進。
天機門,是魏國得天獨厚的優勢。其他門派種種修煉之法,都不能對世俗中產生太大的推動和影響,充其量也就是爲世俗界多一點強身健體的本領。而天機門不同。它本就是從木匠活中衍生髮展出來,那些高深的手段世俗中的百姓不可能掌握,但是低級的製作和鍛造,民間就能勝任,天機門可以給魏國帶來不可估量的生產力推動。
嬴戰暗暗思索,自己能夠從什麼方面趕超或者提升呢?
現代文明?扯淡!自己除了知道蒸汽機是茶壺蓋啓發的,但是怎麼啓發就兩眼一抹黑。圓周率自己倒是能背出來十幾位,可是半點用處都沒有。天地寶庫雖然什麼都能兌換,可是僅限於地球上的古中國,西方科技一點都不沾,近代文明也是什麼都找不到。
最後,嬴戰不得不感慨,早知道當初多學學數理化了。
既然不能自主創新,那就抄襲剽竊吧,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天機門這麼大,我派遣幾個密諜臥底過去不成麼。對了,我斬殺那麼多天機門弟子,繳獲的各種功法有十幾本,啥時候找人研究研究。絕對不能讓魏國一家獨大。
心中有了對策,嬴戰心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哼着小曲優哉遊哉的在走出去。
“報告親王,外面有一個不知身份的人造訪,這是他的名帖。”
嬴戰接過一看,卻見上面寫着:墨門鉅子。
墨門,這可是足以和儒教一較長短的大派啊。只是和儒教爭奪天下大勢失敗,被迫隱退,只是,他們怎麼會給我遞名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