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嬴戰說完來意,峰主看了看君虛武,最後君虛武咳了咳,說道:“按照道理講,你們兩情相悅,完婚也並無不可,只是隨着你們的完婚,秦趙兩國勢必合一,到時,長清宮如何自處,趙國各個階層又該如何安置,你想過麼?”
嬴戰的確沒想過這些以後的事情,他當前最主要的就是探一探長清宮高層對秦趙兩國合併的態度,眼下,長清宮的高層們對於趙國併入秦國並沒有太多的牴觸,甚至可以說,他們根本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他們所關心的就是門派的利益、自身的利益。
從大晉國到趙國再到今後的秦趙合一的大秦國,只要能夠保證長清宮的利益不受損失或者越來越多,長清宮上下就會一致擁護。
倒不是說長清宮的衆人沒有忠君愛國的思想,畢竟作爲修煉者,大都對世俗中的王權比較漠視,他們一向是把自己的門派看的比國家更重,自然,門派利益也在國家利益之上。儒教顛覆魯國扶植齊國就是這個原因,靈言宗扶植嬴天下意圖在秦國變天也是這個原因,而現在,嬴戰也正是藉着這個心理,完成趙國的併入。
既然長清宮高層們的心思已經摸透,那麼後續的一系列事情就要着手開始籌措了。這方面嬴戰倒是沒有什麼擔心的,秦國目前的內政人才只能用恐怖倆字來形容,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現在,秦國不但有臥龍鳳雛,還有幾個與臥龍鳳雛齊名甚至某些程度還在臥龍鳳雛之上的人才,料理這些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秦趙合併之後,自然是長清宮爲鎮國教派,地位尊崇不可動搖。”嬴戰堅定地說道,“畢竟無論我還是趙嫣然,都出自長清宮,利益休慼相關。榮損相連,斷然不會作出有損長清宮的事情。”
聽到嬴戰這話,峰主立刻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太清峰一脈就全力支持你和趙嫣然的婚事以及未來趙國併入之事。”
君虛武也點了點頭,對此沒有什麼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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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長清宮上清峰一脈由遊嘯風去聯絡。太清峰一脈的兩個主事人都點頭應下,只剩下玉清峰了。不過嬴戰還沒怎麼和玉清峰打交道,只能撓頭。
“峰主,君長老,不知道玉清峰一脈對此事如何看待呢?”
峰主捻了捻鬍鬚。說道:“這事情你還用問我們麼?”
嬴戰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君虛武在一旁笑罵道:“你小子剛進師門的時候,不是在玉清峰看管藥材倉庫麼?你那些手腳雖然隱蔽,可是真要查起來也並非什麼秘密,不過看在你對倉庫改造的還算用心,沒有追究你罷了。”
嬴戰汗……本以爲自己當年貪墨藥材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早已經被長清宮察覺。不過玉清峰方面沒有追究自己,就是一個良好的信號,與他們聯繫起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君虛武笑眯眯的說道:“玉清峰那羣老東西只顧着埋頭煉丹。我們長清宮以丹道聞名。說的就是玉清峰,那羣老東西一個個可都是寶貝,能討得他們歡喜,這件事絕對沒有半點阻力!”
這一番話暗中提點嬴戰,玉清峰那羣人的態度纔是最重要的,只要玉清峰點頭同意了。就算其他人全反對,這件事也得按照玉清峰的意思去做。別看玉清峰平常只顧着煉丹。啥事都不關心,可要是有事情讓他們上心了。這件事就必須依着他們的意思來,其他人的任何意見和看法都得靠邊站。
“玉清峰……”
不等嬴戰說完,君虛武就笑呵呵的接到:“最喜歡煉丹!”
說完這句話,君虛武便引着峰主向一旁的棋盤走去,嬴戰知道,今天的談話要到此爲止了,於是起身拱了拱手,退着向外走去。
君虛武捏起一枚棋子落到棋盤上,說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氣質中有深重的殺伐之氣,這殺伐之氣不但不會折損他的福壽,反而還會成就他的氣運,今日一看,果不其然啊,這小子身上的氣運開始變得越來越強了。”
峰主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將一枚棋子落下,說道:“張無敵說,嬴戰進入墓地之前只有金丹六層,從墓地出來,就是元嬰十層,而且在和羽王子正面抗衡中不落下風。即便有逆天的奇遇,修爲一日千里,可是穩固根基終究需要時日,張無敵從元嬰九層晉升到元嬰十層,至今還在壟實基礎穩固根基,嬴戰跨升那麼多層,卻毫無隱患,果然不是尋常人物。”
君虛武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墓葬之地的九龍氣運被擊碎,好像嬴戰就得了其中的黑龍氣運,如此說來,他是大氣運的承載者,我們長清宮與其合流,也是順應天意。”又落下一枚棋子,君虛武繼續說道:“峰主看來,玉清峰那羣老頭子會被嬴戰用什麼手段打動呢?”
君虛武不問“你說嬴戰能不能打動玉清峰那羣老頭子”,而是問“玉清峰那羣老頭子如何被嬴戰打動”,表明在他心中,嬴戰獲得玉清峰的支持是十拿九穩的事情,關鍵就是過程中的手段罷了。
峰主卻呵呵笑了笑,沒有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記得當初,你這老神棍掐指一算,說我那孫女和嬴戰是夫妻之象對吧。”
君虛武嘿嘿一笑,“怎麼?意動了。我記得當初某人可是說,自己那孫女又不是嫁不出去來着。”
峰主沒好氣的白了君虛武一眼,“我長清宮的門主之位一向是祖師爺一系擔任,凌月師妹當年因情所困,心死念寂,無心管理門派,門主一職,一直被上清峰把持着,我們太清峰雖然戰力衆多,可一直被上清峰壓制。從凌月對趙嫣然的栽培來看,應該是想讓這個嫡傳弟子接任掌門,畢竟凌月本姓也是趙……”
君虛武愣了愣,猛的一拍額頭,指着峰主說道:“好你個老傢伙,我就納悶,姬天心那小女娃子怎麼會莫名其妙封趙嫣然一個趙王,原來是得知了這個內幕啊,說,是不是你提點姬天心的。”
峰主沒有點頭,不過君虛武知道,只要他沒搖頭,這件事必然與他脫不開關係。
君虛武暗暗挑起一根大拇指,“凌月打算把長清宮交給趙嫣然,姬天心又把趙國的給了趙嫣然。而趙嫣然和嬴戰是青梅竹馬,嫁夫從夫,自然這一切都是嬴戰的。怪不得你一直想把嬴戰弄進我們太清峰一脈,嘿,該不會這峰主的位置你也想讓給他吧。”
峰主低頭看了看棋盤,君虛武這老不要臉的,趁着自己思索的空檔,在棋盤上多落了好幾枚棋子,不由一把將棋盤抹亂,低聲說道:“我兒爲太清峰征戰早死,我膝下只有若溪一個孫女,便宜誰不是便宜。如果真能撮合他倆,我倒是不會介意,更何況你這老傢伙雖然人品不咋地,算卦還是靠點譜的,你都說了他倆有夫妻相,那就順其自然吧。”
君虛武嘿嘿低笑,“就怕到時候人家看不上你這峰主的位置。”
峰主長嘆一聲,“九龍氣運已經出世,如果還是在那個符離東身上,我們人族各方隱士高人都會出山或者派門下弟子去襄助。可現在九龍氣運一分爲九,天下豪傑龍蛇紛起,大亂之下,我們太清峰的地位只會提升,不會降低。”
君虛武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如果亂世將起,太清峰纔是長清宮的中流砥柱,畢竟太清峰一向是主管門派征戰殺伐,這一脈的弟子人數不是最多,可戰鬥力絕對最強。
君虛武將捻起一個黑棋擺在棋盤西側,說道:“這是秦!”又將一枚黑棋擺在西南,說道:“這是楚!”東南落子,“這是吳!”
指着東方大齊的位置,君虛武說道:“姜氏一族氣運盛極而衰,近日必被儒教所滅,然而大齊國運不衰,反而日盛,必然有氣運承載者入主大齊。”
說話間,君虛武將一枚棋子落在大齊的位置,隨後指着東北角說道:“大燕環山抱海,坐擁海陸龍脈,只是當今天下王者之氣仍在中原,大燕偏居東北,有國運,卻無帝王之象。”
隨着君虛武的落子,東西南三面已經被黑棋接連起來,北方自然不用說,是匈奴的地盤。而棋盤中腹上有一大片空白。想着君虛武剛纔說的王者之氣在中原,峰主不由眯起眼睛,等着君虛武往下說。
“你我對弈多年,自然知道金角銀邊草肚皮的說法,這諸國均在邊角之處,都有奪中原的潛力,得中原者得天下。”
峰主搖了搖頭,“我大晉國地處天下腹心,算是佔據中原,不但沒得天下,反而失了江山,卻是爲何?”
君虛武掃了一眼棋盤邊角的黑子,又將一枚白子落在腹心,說道:“草肚皮只是尋常高手的看法,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肚皮纔是至關重要的地方,肚皮四面受敵,但也四通八達,以肚皮起家,最是容易得天下。只是可惜,我大晉國沒有那種雄才大略的帝王。”
峰主出神的看着那枚棋盤中央的白子,幽幽說道:“趙國是大晉的一部分,秦得趙,不知意寓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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