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戰一行人在大黃的帶領下輕車熟路的走在隱秘的小道中,不多時,方纔離開入口處的那六名弟子就出現在嬴戰的視線中,僅僅是一牆之隔,嬴戰能夠清晰看到那六人臉上的毫毛,可是那六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嬴戰的存在。
那六名弟子藉助法寶發出的光芒縮手縮腳的走在山洞中,不時回頭看向身後,有點忐忑的說道:“幾位師兄,我心裡怎麼有點不踏實,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當先領路的那人嗤笑一聲:“這條路一直是直來直去沒有分叉,彥明那老傢伙探索過的,不會有差錯。不過那個叫嬴戰的小子害我們鑽這種黑漆漆的山洞,回去之後一定要給他點苦頭,不如這樣,咱們找幾個弟兄去秦國搞點事情。”
“對,這小子害我們來回奔波,不能讓他舒坦了,師兄,去秦國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我也去!”
黑暗中的幾人齊聲說道去秦國,在他們心中,秦國不過是一個誰都能踩踩的弱小國家,過去鬧點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而且,想到一個可以隨意欺凌的目標,那一顆忐忑惶恐的心也漸漸變得平靜下來,不安的情緒一點點消退。
與他們一牆之隔的嬴戰險些氣炸了肺。本來不想節外生枝對他們六人出手的,可是偏偏這幾個傢伙尋死。一旁的大黃也看出了嬴戰的心思,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嬴戰身邊的牆壁水波般的盪漾一下,隨即詭異的開了一個兩人寬的門,嬴戰與那六人立刻照了面。
六人看到詭異出現的人影,頓時心中一驚。不過緊接着他們就看清楚了嬴戰的面容,剛纔還商議着去秦國搞點事的幾人頓時鏗鏗亮出法寶。
“小子,本來還想讓你多活幾天,沒想到你自尋死路。嘿嘿,過來跪下,給大爺磕幾個頭,大爺就不殺你,只是把你帶回師門去。”
另一個弟子看了看嬴戰身後的兩女。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雖然很想說出欺男霸女的話,可是儒教門規極嚴,他也不敢說的太放肆。只是說道:“你把我們那師弟帶到哪去了,快把人交出來,否則,你這兩個朋友就要遭點苦頭。”
“嘿嘿,師兄你這話就說差了。說不定她們會很享受這些苦頭呢。”
雖然不敢把話說的太明顯,可是幾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一中心照不宣的默契盪漾起來。
“山河一統!”
嬴戰拳頭一揮。無匹的真元噴薄而出,山河社稷的虛影瞬間籠罩住周圍十多步的範圍。那六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罩了進去,頓時。無匹的重壓從天而降,那六人都感受到五嶽壓身,江河敷體,更難受的這些山河社稷的虛影不斷從四面八方擠壓六人,一副要將六人揉入山河虛影,成爲社稷中一份子的架勢。
幾個修爲淺薄的甚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那些保持直立的,也都十分勉強,一副隨時都會崩潰的模樣。此刻,他們都驚駭的看向嬴戰,嘴脣哆嗦着說不出話來。隨後,嬴戰又是一拳打出,還保持站立的幾人全都被無匹的拳勁碾壓,細密的骨裂聲從他們體內傳出,即便是金丹期強橫的肉身,也扛不住嬴戰隨手的一拳。
這六人或跪或躺,姿勢不一,可是他們眼中都流露着同樣的驚恐和駭然,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一路喪家犬似地嬴戰怎麼會如此威猛。
嬴戰的確是一路在逃跑,但那是因爲元嬰期巔峰的彥明在追,而現在,只有他們六個小雜魚,也敢肆無忌憚的非議秦國,還想折辱嬴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嬴……親王,當年雍州立國,我還幫忙主持過禮儀,看在這件事情的份上,你就放我過吧。”
嬴戰厭惡的看了那人一眼,冷冷的說道:“若不是你貪心,拿我的身份去邀功,我也不會把你們引入絕地。本來我也不打算置你們於死地,可是你們偏偏要與我秦國爲難,那就對不住了。”
幾人聽到嬴戰的話語,臉上全都浮現出懊悔的神色。原來,只是隨口一句要去秦國鬧事的大話,讓自己死於非命。如果事情還能重來,他們一定會選擇閉嘴,如果爹孃能再生他們一次,他們一定祈禱自己天生啞巴,不要這惹禍的破嘴。
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嬴戰的儲物袋中再次多了一大堆法寶丹藥靈符,靈石也有兩萬多的進賬,六枚金丹進入了大黃的腹中,夜依若身上的氣勢也更加凝練雄渾。
“唔……他們到達藥圃的範圍了,我們快走吧。”
這座寶庫可以說是大黃的私家後院,對立面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各處設置的陣法都是他的耳目,彥明一行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清楚掌握。
而彥明一行人在破掉幾個小型陣法,推開一座石室的大門後,一陣濃郁的藥香傳了出來。入目所見是一方圓三裡的露天山谷,竟然被人以大神通扭轉空間,從外界移來一份陽光雨露,是以,此處雖然密閉千百年,卻沒有半點腐朽黴爛的氣息,千年來堆積的各種乙木靈氣綿綿密密的堆積在山谷中,大門一開,竟然如同泄洪似地噴涌出去,幾個猝不及防的弟子竟然被生生衝倒,彥正老道帶領的那幾個徒弟修爲不足,在這如若實質的靈氣中竟然憋得喘不過氣來,臉色漲的通紅通紅,若不是有人及時出手,恐怕真會被這粘稠濃郁的靈氣窒息死。
而其他弟子都貪婪的吸收煉化着這稠密的靈氣,乙木靈氣中蓬勃的生機令他們的筋肉骨骼中的生機越發盎然,許多人體內的隱疾暗傷在受到這堆積千年的靈氣滋養後竟然無醫而愈。靈氣中混雜的各色天材地寶藥力也十分濃郁,許多人明晰的感覺到,短短十幾次呼吸裡,自己的修爲也有了小小的增長。
“好一處藥圃,我們儒教雖然爲各修煉門派之首,可終究底蘊差了點,比不得這些歷經無數年頭的妖王身家底蘊!這山谷是大神通構造出來的空間,必然有一個承載之物,如果將其收起,就能將這處山谷移至我們儒教中,即便不能,也可以把這些藥材採摘移植,無論哪樣都是奇功一件啊!”
彥明雙目放光的看着眼前這方圓數裡的藥圃,長久呆在暗不見天日的墓葬中,此時乍然遇到大神通挪移來的陽光雨露,頓時覺得身體裡裡外外都被洗刷一遍,所有的污垢塵埃都消失不見,一種空靈清逸的感覺油然而生。而且,只是大略的掃了幾眼,彥明就看到許多珍貴無比甚至傳說中都已經絕種的藥材,彥明若不是顧及形象,都有狂笑三聲的衝動了。
而就在彥明擡腳準備尋找藥圃山谷的承載之體,將其收掉的時候,彥正老道士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說道:“師兄,我感覺這一路上太奇怪了點。”
彥明不解的說道:“怎麼了?”
“師兄,我們進入寶庫的時候,連個大門都沒有,防禦陣法更是沒見到,你不覺得太奇怪了麼?而且一路行來,除了幾個低級的陣法,半點威脅都沒看到。我覺得這事情太蹊蹺了點。如果這個寶庫真的不設防,千年來早就該有人進入這裡,甚至將這裡搬空,哪裡還輪得到我們?”
彥明一向,的確是這個道理,自己一路進入寶庫,似乎都順利的不像話,沒有半點曲折和坎坷,就這樣的順風順水。似乎那個叫嬴戰的小子故意將自己引入這裡的。那小子對此地異常熟悉,必然知道此處有寶庫,他將我們一行人引到此處是什麼目的?如果是藉助我們的力量幫他破解陣法,可是一路上根本沒遇到絲毫阻礙,這個理由說不通啊。
莫非,是想借助此處埋藏的殺機對付我們?
“所有弟子結千波魚鱗陣,戒備!”
彥明一聲令下,藥圃山谷入口處的近百名儒教弟子齊齊動作起來,按照平時的訓練迅速排列起適合防禦迎敵的千波魚鱗陣,一個個弟子錯落有序的站立着,就好似萬里汪洋上的千頃波濤,甲冑上的細密魚鱗。彼此間的真元通過陣勢交融在一起,百名子弟融爲一個整體,將一些弱小保護在中心,雖然都是金丹期,可是憑藉陣法,即便面對元嬰期的圍攻,也能抗上一會。
他們的陣型是好的,戒備的反應也是沒錯的,可是,他們唯一疏忽了一點,那就是山谷中的陣法,已經落入了大黃的掌控之中。
轟隆隆……
山崩地裂的聲音響起,強烈的震動感令儒教中人全都站立不穩,剛剛排列好的千波魚鱗陣瞬間崩潰。
不是他們修爲不精,也不是他們陣法不密,而是他們腳下的地面現出了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一塊塊看似堅固的石板地面毫無徵兆的開裂,如同分崩離析的大陸,將一個個弟子孤立在一塊塊只容立錐的石板上。
周圍的天地景物一陣斗轉星移,再次變回陰森灰暗的墓地景色,山谷、藥圃、草藥,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入目所見全都是灰暗。
“可惡!這處山谷本就是大神通開闢的空間,這空間中的一切變化都隨那大神通者的心意,難道那黑龍沒有死?”
彥明雖然怒不可遏,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開闢空間是突破元嬰期才能接觸的領域,現在的他,實力還不夠,是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弟子被空間孤立、然後傳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彥明甚至想到,如果操縱陣法的是黑龍敖烈,恐怕自己也要隕落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