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戰帶着于禁離開祖龍空間回到了長公子府,嬴徵雖然早已聽聞嬴戰說起會帶來一個善於練兵的將領,心裡早已經有了準備,可是一看到于禁的時候,仍然心中顫動。
雍州有多少人才,嬴徵不說一清二楚,也是八九分明白,可是他從未聽說過於禁,而似於禁這種鋒芒強盛的將者,竟然一直默默無聞,也讓他十分不解。
嬴徵連忙起身,向着于禁一拱手,隨即疑惑的向嬴戰問道:“二弟,這位將軍是?”
嬴戰沒有解釋于禁的來路,只是說道:“于禁,字文則。”
嬴徵是聰明人,聽到嬴戰這話就沒有再追問心中的疑惑。畢竟他現在雖然掌握了雍州的權利,可終究沒有根基,眼下用人時刻,不管于禁來路如何,他都會破格錄用。
“末將於禁,參見主公!”
于禁早已經得了嬴戰的吩咐,也知道自己能復活過來是要爲某個人效力。嬴徵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暗自打量嬴徵,將其在心中和曹公比較一番,雖然有所不及,可是那種深沉若海的高深感卻如出一轍,讓他明白,眼前這個青年並不是尋常人。
其實,即便嬴徵真的很平庸,單憑活命之恩也值得於禁爲其效力,是以,于禁心中再沒有半點遲疑,直接單膝跪倒,口中稱呼嬴徵主公。
他前世唯一的污點就是向關羽偷生求降,可是即便那時,他也僅僅是以降將的身份,並沒有轉而效忠蜀漢,自始自終都以魏將自居。而現在,他也是知道換了天下,已經不是大漢,曹公更是不復存在,纔會認了嬴徵主公。
雖然對“主公”這個稱呼感到新奇,可是看到于禁跪倒在地,嬴徵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於是連忙起身來到于禁身前,雙手將其攙起。
這一刻,嬴徵心中十分感慨。
他也做過那種賢良來投,共治天下的夢想,可是現在,這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終於實現了,他終於招募到了第一個屬於自己的人才。
嬴徵也知道,不凡之人有四種命格,分別是王侯將相,這四種命格大都與生俱來,慢慢顯現,而眼前的于禁,就是擁有“將”命格的人。
這種命格的人都是天生的將才,平時也許會泯然於衆,可是一旦接觸到戰火的洗禮就會展現出不凡之處,並且迅速成長爲奪目的將星。
若是換成未出道的于禁,即便嬴徵眼光不凡也不會看出他的特異之處,可眼前的于禁卻是飽經戰火的名將,那種沉穩厚重的氣質和血腥慘烈的煞氣根本無法掩飾。
“大哥,不知道你準備給於將軍安排個什麼職位?”
嬴戰笑着問道。說這話的時候他也十分好奇,不知道自己大哥會怎麼安置於禁這位外來戶。
嬴徵想了想,說道:“於將軍一表人才,即便將全州軍務委之也顯得大材小用,可若是貿然擢升,恐會招人非議,不知於將軍意下如何?”
于禁倒沒有對嬴徵的質疑產生不滿,相反,他心中對嬴徵的做法十分讚賞。于禁是一個善於治軍的將領,自然知道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的道理,相對的,無功而賞就是大忌,自己初來乍到,既沒有名望也沒有功勞就被委以重任,必然會惹人非議。
“末將唯命是從!”
一行人來到咸陽城南的一處軍營,這裡是倉廩重地,旁邊專門設有軍隊駐守,上次嬴徵處死那名長老就是在這裡,更是因爲這件事情博得衆多的人望,以及一支軍隊的投效。而現在,這支百人的軍隊就在校場中整齊列隊,接受嬴徵的檢閱。
嬴徵沒有說話,更沒有越衆而出,只是伸手向着于禁示意一下。于禁跨步上前,走上了點將臺前,一雙狹長的眼睛威棱四射的看着前方這支軍隊。
嬴徵倒也沒有隱瞞什麼,將自己在雍州的情況以及所處的窘境全都告訴了于禁,是以于禁知道眼下自己主公只有百人軍隊。
不過於禁並沒有因此而輕視嬴徵,畢竟他前世所追隨的曹公,起家時兵馬不過數千,還良莠不齊,而嬴徵雖然只有百人,卻都是精銳。于禁見過許多精兵,無論青州兵還是丹陽兵,都比不過眼前這些軍士。
于禁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些士兵的身體素質十分強橫,只不過下一刻他的眉頭就緊緊地蹙了起來。
“遊兵散勇,烏合之衆!”
這是于禁對眼前這支軍隊的評價。
雖然戰力不錯,可是機率未免太差了些,上官檢閱,竟然還隊列不齊,衣冠不整,若是戰時,局勢瞬息萬變,這支軍隊哪能派上用場。
于禁打量軍隊的時候,那些將士也在觀察于禁。
自從歸順嬴徵後,他們也是心中忐忑。當初的投效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罷了,冷靜之後也是十分後悔。
尋常人不知道嬴氏家族的事情,可他們作爲嬴氏家族的嫡系兵馬,消息自然靈通許多,都知道嬴徵的虛實。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此時他們身上已經烙下了嬴徵一系的標籤,根本不可能再被嬴氏家族接納,唯有對嬴徵死忠到底。
投效之後,嬴徵並沒有對他們進行委派和調動,也沒有打散重組,依舊維持原班人馬,而這一點,也讓他們原本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每日裡他們依舊和往常一樣操練。
當看到于禁的那一瞬間,那些將士都明白,眼前這人很可能就是自己未來的頭領。
軍隊的排外性是共通的,看到于禁的第一瞬間,幾個頭目就升起一股比試的想法,可是當於禁目光掃過來時,幾個頭目立刻感到一股山嶽般的重壓撲面而來,那種威嚴的氣勢令他們思維一陣停滯,一個個腦袋中都陷入了空白。
想當初,曹操想要削去大將朱靈手中的兵權,又唯恐釀成兵變,最後將這個重任交給了于禁,而於禁僅帶着十幾個傳令將官就來到了朱靈大營,僅憑個人聲名威望,鎮得朱靈及其部衆不敢妄動,成功完成任務。
而現在,只是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小將,于禁那王八之氣一散發出來,哪個還敢炸刺。
于禁雙手背在身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百名兵將,一句話都不說。可是他身上的氣勢卻越來越重,越來越凝滯,一種近乎實質的威壓充斥在校場中。
在這股威壓下,兵將們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一個個額頭上都沁出了汗水,可是他們都不由自主的挺胸擡頭,繃緊渾身肌肉,一種莫名的引力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向將臺上的于禁看去。
嬴徵知道,這是于禁在奠定自己的個人威望,以收服這些兵將,是以,並沒有出聲打擾。而下方那些兵士一個個都被于禁氣勢所懾,不能言語,是以,校場中陷入一片怪異的沉靜。
“噗通……”
一個士兵受不住于禁氣勢的壓迫,活生生的暈了過去,整個人木樁子似地躺倒,濺起大片的塵土。而這個聲音就彷彿導火索般,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暈厥的士兵也都躺倒下去。
于禁依舊沒有說話,他沉穩如山的站在將臺上,微風拂過,卻掀不起他的衣角。
一刻鐘後,原地還能保持站立的隻手可數,而這些人,一個個都臉膛青紫,他們嘴巴大張,卻還是一副呼吸困難的模樣,彷彿隨時都會暈倒過去。
“哼!”
將臺上的于禁悶哼一聲,一種無形的力道瞬間透擊出去,那幾個人頓時全都跌坐在地上,一個個汗如雨下。
“一羣廢物!”
于禁冷冷的說道,隨即轉身來到嬴徵身側,嬴徵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于禁,隨即伸手一引,一行人離開了校場,留下一地或暈或醒或半暈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