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月牛王目齜欲裂,他縱橫九幽妖界數百年,還未曾讓一個不及弱冠的人類少年如此戲耍,激戰一番之後從容退去,這簡直比當面抽它耳光還要難堪。
鬥月牛王怒哼一聲,一催胯下五彩神牛,便要凌空追去,一旁的紫瞳人出言相阻:“此刻他已遁去多時,更何況他突破八星斬魔王的境界,實力已達到九星尊者之能,想收拾他只怕殊爲不易,五百年一屆的妖皇換位在即,這纔是大事,你要保存實力。”
鬥月牛王卻是極爲不服,粗聲說道:“我怕他個鳥,他可是奔着你來的,你都不急我急個屁。”
紫瞳人只是淡然一笑,從容說道:“下次相遇,我再也不會手下留情,你放心便是。”
虛空之中,紫瞳面具人的頭頂居然顯出三隻猙獰的妖獸,色澤各異,卻各有威風,顯然是九品之上妖獸品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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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颳過,黑土荒原千里之外,一隻巨獸連帶三個人影從虛空之中落了下來,其中一個身材高大肥碩的豬頭人身的男子哆哆嗦嗦的說道:“老大,你你沒死啊?”
吳哲笑着給了對方一個暴慄,說道:“我死了,還能站在這裡麼?你這不是廢話麼?”
虛日白摸了摸頭,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好傢伙,居然連鬥月牛王都收拾不下,看來俺是跟對人了。”
婆娑魔卻望着遠處的天空,嬌豔若花的容顏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低聲說道:“鴻飛九冥,鶴影杳然,這不是孤鶴仙人最爲拿手的縱躍疾行身法麼?”
傳聞中,天下第二高手孤鶴仙人能夠日行千里,而且是橫跨虛空,有如浮光掠影一般縱躍於天際之間,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疾行功法,但也有很多人說,這不過是孤鶴仙人實力超羣,封魔之力雄渾無比才有如此效果。
但今日吳哲使用出來,的確神奇無比,千里之遙一風起,幾乎與風雲同速。
吳哲笑着說道:“他老人家與我有一面之緣,曾經傳授我幾大功法,就連這滔海雪麒槍也是他贈與我的。”
婆娑魔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你能得他指點,難怪你境界屢有突破。”她眼波又一流轉,落在吳哲滿頭銀髮之間,“咦”了一下,低聲驚呼:“氣衝髮梢,小哲,你的封魔之力居然達到了這個境界?”
吳哲摸了摸鬢角間垂下的一縷銀髮,好奇的問道:“氣衝髮梢,怎麼回事?”
晏紫蘇解釋道:“氣衝髮梢乃是一種封魔之氣橫溢的表現,一旦魔力達到一個極爲雄厚的境界,便會讓頭髮化作魔力一樣的顏色,這是九星尊者通往十星真人的一個標杆,只有先做到這一點,纔有機會問鼎十星斬魔真人的聖境。”
吳哲卻望着自己的手指間的一縷銀髮淡淡的苦笑:“紫蘇姐姐,照你這樣說來,我不成了白髮魔男了麼?”
婆娑魔掩嘴一笑,嫵媚的白了吳哲一眼,說了聲“沒個正經”,接着又滿面憂色的說道:“小哲,那鬥月牛王能凝結出兩大獸魂,顯然離十星斬魔真人只有半步之遙,而你只是初登九星尊者境界,實力相去不只一籌,我怕你不是它對手。而且那摩訶曼陀乃是傳說中妖魔一族,身具異能,所以才遭妖皇魔帝追殺滅族,我總覺得那紫瞳人似乎還留有餘力,並不是表象那般簡單。”
“我又豈會不知那兩個傢伙留了後手,只怕他二人不願意在我找個小卒上花費太多心血,實力要保留到妖皇換屆之時吧,只是,也多虧這二人留手,我才知曉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天大的秘密?”婆娑魔好奇的問道,就連傻傻站在一旁插不上話的虛日白都好奇的探直了一對肥耳。
“不錯,一個能讓我實力再上一層樓的驚秘。”
吳哲笑了笑,一頭銀髮在風中更顯儒雅,清秀的面龐涌出一股強大的自信,左手一揮,二十二張命運紙牌立時從虛空之中劃出,漂浮於吳哲四周,每一張紙牌之上都凝練着一股極爲桀驁霸道的銀色魔力。
婆娑魔凝視了紙牌片刻,目光忽的一變,低聲輕呼:“奇怪,這股魔力霸道異常,但我卻從未聽聞過,都不曉得這到底是哪一系的魔力?”
吳哲轉過身來,對着虛日白說道:“小虛,你過來,只管使出全部的實力攻擊我,我絕不還手。”
虛日白卻苦着張臉說道:“老大,你不要玩我吧,我哪裡是你的對手,我的小灰沒了,我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小灰就是那頭獠牙巨豬,吳哲和鬥月牛王交手之時,那巨豬一時間見到了太多十品的妖獸,嚇的精神崩潰,發足狂奔而去,當時虛日白自顧不暇也沒去管它,現在安全了卻懷念起自己的手足兄弟來。
吳哲揮了揮手,皺眉說道:“讓你打便打,這麼多廢話幹嗎,你不動手那我動手打你就是。”
虛日白趕緊擺手:“別別別,老大,您兜着點,我來動手,說好了,你可不許還手。”
吳哲點了點頭,雙手負於身後,淡淡的說道:“莫要忘了,全力出擊,留有半分力道我都要你好看。”
虛日白本想應付了事,但聽吳哲淡然卻暗含威脅的話語傳來,立時打了個激靈,一聲妖力澎湃而出,身軀暴漲,化作三米開外,兩隻磨盤大小的拳頭帶着山呼海嘯之聲砸向吳哲。
可就在此時,一圈藍黑光芒閃過,命運紙牌化作五米大小,擋在虛日白的巨拳之前,虛日白猝不及防,但已無法收拳,它心中暗道一聲“晦氣”,只能繼續朝着命運紙牌砸去。
命運紙牌的鋒銳和堅硬虛日白多少知曉一二,因此它已做好了拳頭腫脹的準備,誰料拳面與紙牌相觸之時卻傳來一陣虛無之感,它微微愣神,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居然穿過了命運紙牌。
正自愕然之間,紙牌之中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頓時將它吸了進去。
一旁的婆娑魔卻皺眉問道:“虛空幻境?不可能,小虛是真的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而且連一絲妖氣都不復存在,小哲,難道你掌握了封印之法?”
吳哲望着一臉不可思議狀的婆娑魔,笑着點了點頭。
“天啊,這怎麼可能?”婆娑魔紅豔的嘴脣張的極大,依然不敢置信。
她與吳哲相識於一場蜃龍之戰中,當時她被冷月宮一衆高手圍攻,更被當時的護法長老石敢當逼得爆體而亡,千鈞一髮之際,是吳哲的命運紙牌將其封印於其中,救下了當時奄奄一息的婆娑魔。
在此之後,吳哲雖然能定時將其放出來,但也只是極爲短暫的時間,即便是吳哲達到八星斬魔王的境界之後,能夠完全歸還婆娑魔自由,但再想將其封印住,卻是怎麼也使不出來。
想不到今日卻能等閒便將虛日白封在紙牌之中,凝目一看,那命運紙牌中的虛日白正一臉驚恐的大聲疾呼,似乎在吶喊放它出去。
吳哲手臂一揮,虛日白的身影便從命運紙牌中脫了出來,它一出來便跌落在地,渾身冷汗直流。
吳哲笑了笑,又是當空一揮,漫天的命運紙牌頓時消散無形。
“我當日能夠勉強用命運紙牌封住實力比我弱小對手的進攻,但只要高手實力強過於我,又或者戰況膠着,我往往便難以發揮,只是今日與鬥月牛王一戰,卻讓我於命運紙牌之間的聯繫更爲緊密,達到如臂使指,心意交融的境界,哼,這段時日我刻苦修煉,下次再見面之日,便是那二人授首之時。”
吳哲雙目微眯,一股銀色的光芒劃過眼眸,手掌之上,二十二張命運紙牌化作極小的模樣,懸空而立,滴溜溜的輪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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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谷,萬千獸魂埋骨之所,大風呼嘯不斷,流沙滿天,一座巨大的如宮殿一般恢弘的行宮立在風沙之中,雄壯威武。
宮殿之中,雪白地毯鋪展的大廳之內,空間極爲開闊,足有千步之遙,殿內薰香繚繞,女子的呻吟不斷。
有若實質一般的煙霧之中,有着一個身形高大的巨人,巨人半坐在一張獸皮大椅上,一隻左手握合成拳託着下巴,他的頭顱光亮嶄潔,沒有一絲毛髮,臉龐粗獷有力,線條刀刻斧鑿一般,比起鬥月牛王來不遑多讓,都是一樣的英氣逼人。
唯有右眼處是一個暗紅的肉洞,不見一絲光亮。
男子赤裸着全身,兩隻巨腿隨意的耷拉在獸皮之上,胯下一根陽物如槍一般筆直挺立,猙獰昂揚,肉筋畢現。
在其雙腿周圍,正盤坐着數個身形妙曼的美麗女郎,這些女郎神情嬌豔嫵媚,腰間都有着一個毛茸茸的尾巴,眼裡的濃濃春情都幾乎能滴落出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舔舐着男子胯上的陽物,讓人熱血沸騰的呻吟正是從其櫻桃小嘴中傳了出來。
而男子只是閉着僅餘的一隻左眼,默不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大殿厚重的石門給人緩緩推開,一股冷厲至極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
“熊王真是好興致,難道不曾知道噩念真人的手下已經前往黑水潭相助那頭蠻牛了麼?”
光頭巨漢猛的睜開一隻左眼,居然是通體煞白,沒有瞳孔,隨着他左眼的睜開,一股毀天滅地般的力量頓時涌了出來,遍佈整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