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嘭嘭嘭!頗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緊接着,毒音兒那脆嫩可人的聲音也從門縫裡飄了進來,“懶鬼!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在牀上睡,我數三聲你要是還不起牀的話,我就下毒了!二……三!”
沒數一,但就在毒音兒數二的時候,緊閉的房門就打開了,傅書寶從門口探出了頭來,睡眼惺忪地道:“昨天和你爺爺談了大半夜,睡個懶覺也不行麼?大清早的嚷什麼呢?”
“爺爺都跟我說了,他讓我幫助你完善你的那個叫……什麼身法來着?”
“跑酷身法。”
毒音兒很認真地道:“對,就是你那個什麼跑酷身法,既然爺爺叫我幫你我就得負責,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全天監視你、督促你。”
傅書寶鬱悶地道:“這種事情你能幫上什麼忙?”
“你那個什麼跑酷身法是怎麼練的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一個人在生死緊要的關頭會爆發出驚人的潛能,”毒音兒的嘴角突然浮現出了那張壞壞的笑意,“所以,我能幫的忙就是不定時讓你處在生死攸關的境地之中。”
“等等……你不能……”
“昨天我們的格鬥我沒用對你下毒,但今天我會,所以,我數到三,你就用你的跑酷身法躲避我的追殺,你躲掉了自然沒事,你如果躲不掉,那就嚐嚐我精心爲你配置的毒藥的滋味吧。”停頓了一下,毒音兒突然舉起了一隻手來,“一……三!”
嗖!身體猶如脫弦之箭一樣從門口之內射出,毒音兒剛好數到三的時候,傅書寶已經離她至少十米之遠。
“可惡,竟然敢耍詐!”輕咬銀牙,毒音兒撒腿追了上去。
傅書寶頭也不回,“你不也是無恥加奸詐,第一次沒數一,第二次沒數二!”
“你休想用說話的方式分散我的注意力,沒門!”
“哈哈!那我是在和誰說話?豬麼?”
“混蛋!風之毒技……毒雪飄零!”
噗!一聲異響突然從身後傳來,飛速衝跑之中的傅書寶慌忙回頭一瞥,也就是這一瞥,他的背皮頓時一片發麻,只見一片慘綠色的毒霧猶如冬天的大雪一般飛快地向他捲來,所過之處草木皆死,甚至大地也是一片焦黑!
“你還真下得了這種毒手啊!”眼見就要被大雪一般的毒霧捲上,傅書寶身體陡地向前傾斜成四十五度,內力灌注於雙腿之上,雙臂沿着胸腹中線快速擺動,再次之下,他的速度竟猛地提升了三分之一,堪堪躲過毒音兒的攻擊。
“沒想到這傢伙的身法雖然奇醜無比,但居然能達到這種速度,確實有些玄妙之處,不過要想擺脫我,那還不夠!”毒音兒心中較着勁,她的速度也突然提升了不少。
在一馬平川的開闊地方,以毒音兒的力量修爲,再加上她的精妙身法,她自認爲要追上傅書寶似乎很有可能但事實恰恰相反,每每在她眼見要追上的時候突然提速,再次與她拉開距離。她雖然恨得牙癢癢的,但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神古山谷並不大,平坦的草地更是有限。
一片密林橫擋在了面前,沒路了。
“嘿嘿,我看你往哪跑!”地形的突然轉變讓毒音兒很是歡喜,總算是看到了一絲給傅書寶下毒的機會了。
傅書寶的嘴角卻是悄然一抹輕笑,飛衝的身形沒有絲毫的停頓,雙腳猛地在地面上一踏,整個身體頓時飛躍起來,以行雲流水一般的姿態出現在了一棵樹的樹枝之上。
“怎麼可能跳躍到那樣的高度?”毒音兒大吃了一驚,因爲,就在剛纔,傅書寶飛躍的高度起碼有八九米之高!以她現在精神力第三層境界的力量修爲確能做到那種程度,但卻無法做到傅書寶那樣的行雲流水一般的瀟灑,那麼,力量修爲僅僅是剛剛進入內力第三層境界的傅書寶何以能如此輕鬆地做到呢?
一聲輕微的風響,着急着對某人下毒的毒音兒也從地面飛躍而已,高度和傅書寶差不多,但卻不及傅書寶那樣嫺熟和灑脫,以至於飛臨到樹枝之上的時候重心微微不穩,急忙伸手扶住樹幹纔沒有從樹枝之上跌落下來。
“再追!”一聲朗笑,傅書寶身形如梭,嗖地又電閃而出,瞬間移動到了另一棵樹上。
看着傅書寶的瀟灑自如的動作,毒音兒頓時拉長了一張俏臉,“你是猴子麼?”
“那你就是母猴子!”
“不要臉!”心中氣惱,毒音兒再次追了上去。
在平地之上尤不能追上傅書寶,在茂密的山林之中那就更不能了,因爲傅書寶的跑酷身法創造的初衷就是爲了能在森林裡快速移動,而在森林之中,茂密的樹木對於傅書寶來說就等於是水對於魚的作用,隨意暢遊了。很快,毒音兒就發覺了這一點,而她的眼前再也找不到傅書寶的影子,委屈、氣惱和莫名其妙的一些情緒突然涌上心頭,嬌俏可愛的少女一掌拍在了身旁的一棵碗口粗的樹木上,然後轉身離去。走不多遠,那中掌的樹木竟快速枯萎,渾身上下都不見一點綠色。
卻在高處,淡薄霧霾所遮掩籠罩的天空之上,毒活眉頭深皺地注視着密林之中發生的一切。巨大的慘綠色力量之翼扇動着,噝噝的風息流動聲沒有絲毫停歇。沉思之中,毒活悄然一聲嘆息,“想不通,實在想不通,天下的頂級身法不外就那數十種,我雖沒見全,但也見了十隻八九,剩下的雖然沒有見過,但多少也知道一點資料,可我怎麼想不起這小子用的究竟是那一種身法呢?難道真的如他所說,獨自創造的?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其實,困擾毒活的不僅僅是傅書寶的神秘身法,還有很多很多別的動西……
第二天,更早。
“傅書寶,起牀了!”毒音兒一來便沒有好臉色。
“幹什麼啊?哪有這麼早的?”被窩之中的傅書寶嘟囔了一句,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跟着又火冒三丈地道:“我靠!天都還沒亮,你發什麼神經啊?”
“我數三聲,你再不起牀我就下毒……三!”
嘎!傅書寶的腦袋飛快地從門後探了出來,心下一片僥倖,“還好趕上了……老子就知道她這次不會數一和二。”
毒音兒這纔將正準備下毒的手縮了回來,沒好氣地道:“算你走運。”
傅書寶聳了聳肩,“音兒妹妹,我們需要談談,談談的意思你明白嗎?那是心對心的交流,唔,我確定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所以你纔會這樣對我,爲了化解你對我的誤會,我願意對你敞開心扉……
“說夠了沒?”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是真心想和你談談的!”
哐當!一雙鋥光瓦亮的金屬腳套扔在了傅書寶的面前。
“這個……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爺爺熬了大半個晚上纔給你打造的增加重量的腳套,穿上吧。”
“哈哈,你開什麼玩笑?你想讓我穿上這東西,然後你追上我再對我下毒嗎?”
“沒錯,快穿上,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對你下毒了,你知道嗎,知道爺爺會爲你打造這樣一雙腳套,我連夜趕製了好幾種毒藥呢。”
“要我穿……沒門!”
“那就更簡單了,我現在就下毒。”
傅書寶的腦門之上頓時浮出了好大幾顆黑汗……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某一天……
“他媽的,我怎麼越看我越覺得消瘦和憔悴了呢?”站在一面銅鏡之前,有一個少年喃喃自語地道。
那個時刻的他,就像是在一個山洞裡與世隔絕地居住了三十年的大叔。曾經的有型有款的烏黑長髮也變了模樣,就像是一隻懶散的母雞孵蛋的雞窩,那眼神也不再犀利和充滿智慧的光澤,就像是一隻餓了十七八天的沒啃上一棵草的黑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