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邯鄲城的鬼子在密謀着什麼,武安的一個小村子磁山,也就是前面說到的重要鐵礦石出產地,十幾個人正在一個四合院開着會。
北屋,正對着大門的主位,一個包裹着白毛巾的李來順朝着腳後跟磕了磕菸灰,說道:“上面的消息大家走知道了吧?不知道是哪個隊伍出的手,沒有任何預兆的就擊殺了三十多個鬼子,哪個王三狗也死了。”
“老書記!我這裡也沒消息。”說話的是一個精明的小夥子,年齡二十來歲,姓胡,叫胡海山,爲人聰明和機靈,擔任着磁山支隊的偵察員,很多資源都是他這裡先知道的。
磁山村幾大姓,以李、張、王、胡的人最多,也是革命游擊隊的主要成員最多的家族。
李來順皺着眉頭,雖然消滅鬼子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尤其是那個漢奸,幾乎是人人拍手叫好。不過接下來就是鬼子狂風暴雨的報復了。
大家來看,老書記指着桌子上的地圖說道:“鬼子從武安過來,那邊的隊伍人數不到兩百,根本就無法正面接戰,肯定戰事會到磁山。我們這裡也就幾十個民兵,大家都想想辦法,怎麼保護村子裡的人。”
革命的隊伍爲人民,出生於人民,服務於人民,這是最基本的宗旨,因此每一次作戰前,必須把老百姓的安危考慮在第一位。
胡海山站了起來,把自己知道的敵我的數據簡單概括了一下,並且提出瞭如何轉移百姓,儘可能保住財產幾條建議。
邯鄲城一個少佐坐鎮,有兩千鬼子駐紮,至少留五百人保護本地軍事,五百人提防背面邢臺的游擊隊,五百人防禦山東來的隊伍,五百人防止河南的隊伍。也就是如果出兵武安,最多就五百人。
這五百人起碼兩百到三百人鎮守武安,剩餘也就一百到兩百人會四處掃蕩。武安周圍有十幾個村子,這麼分散的話其實人也不多。怕的是白狗子的參與。
白狗子就是僞軍,拿老百姓的稅幫鬼子辦事,還熟悉本地的地形和風俗人情,是比較棘手的。
最後磁山支隊決定,以磁山爲中心,聯合周邊的八特,羅峪、劉莊等與鬼子的隊伍打麻雀戰,這裡要知道,因爲白洋澱的事情,很多村子也都修建了地道,雖然沒有那麼多,對付這個時期的鬼子來說是綽綽有餘了。
如果勝利了還好,如果失敗了,就跟隨老百姓往東鼓山隱藏起來。
東鼓山在地理上稱爲北鼓山,因爲在磁山的東部,被當地人稱爲東鼓山。這座山頂部同樣有大量的石雕,與四大石窟不同,只是在數量上較小,不過雕刻藝術是不同的。
過了東鼓山的石窟比較聞名,最厲害的是它連綿不絕,如果繼續走山路往東二十里,就有着“小鬼道”的稱號。
“小鬼道”可不是值得膏藥過的人,就是地府的小鬼走的道路,據說裡面有大量的奇怪事件發生,至今也沒有被專家解釋清楚。
那邊早就被周圍的游擊隊提前設置了防空洞,存儲了大量的生活物資和糧食,確保戰爭不會波及那裡。
“事情就這麼定了。”老書記兼磁山村游擊隊隊長,直接拍板決定了。
這類的決定已經在同時發生在邯鄲周邊的很多村鎮,一個個子彈上膛,後路佈置好,就等與鬼子們周旋了。
霍迪斯自己還不知道因爲這個事情引發了一場大地震。之前從鬼子身上翻出了不少的錢,霍迪斯端着一碗拽面正美滋滋的吃着。
武安拽面不同於蘭州拉麪,和山西褲帶面,基本以和麪的時候加一定比例的鹽來操作,這樣的面出來特別筋道。食材就地可取,葷的素的都可以。
最後老闆又在面上撒了一層芝麻鹽,增加了整個美食的純度。
“哧溜,哧溜!”麪館的人不少,到處都是細麪條的聲音,北方人說話聲音比較大,霍迪斯吃的時候就聽到了不少人議論白天發生的事情。
“老闆!結賬!”霍迪斯摸了摸嘴,這裡沒有餐巾紙,擦嘴用的是一種褐色的草紙。
看來以後的日子就是走到哪裡品嚐到哪裡,還不錯,霍迪斯哼着小曲兒走出了飯館。下一個目的就要去拜訪一下鼓山石窟,因爲那裡遠遠的有一道神秘的聲音在呼喚自己。
和幾個老鄉聊了幾句,他知道了那個方向是有座佛教石窟,難道是這個世界的引導者嗎?
霍迪斯現在有錢了,這個時間騎馬也不算很異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霍迪斯騎着一匹雜色的馬按照指引的方向開始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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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距離邯鄲也就三十多裡地,這個時代還沒有娛樂建築,也沒有快速路和柏油路,堅硬的泥土道路就是官道了。
霍迪斯也不着急,一邊欣賞着北方的山川一面感應着周圍的靈氣波動。既然有了殭屍,那必定也會有其他的生靈。
果然一路走來,是不是就能感覺到灌木雜草裡傳來不同的靈氣、成了精的狐狸和兔子是不是偷偷露出腦袋觀察着霍迪斯。
他此時就像黑夜裡的燈泡,幾乎沒有人的能量與之比肩。精怪也不敢上前打招呼,到了找個級別過去就是找虐的份兒。
騎馬走了兩個多小時,也就是下午四點左右才抵達。武安城並不大,放在現代也就是個縣級的城市,不過來往的人可不少。
這裡附近不僅產鋼鐵,也出煤。重工業共存的地點帶動了周邊的經濟。
到處都是人,大部分以穿着粗布,頭戴藤帽的工人居多。幹活累了一天,手裡拿幾個錢在路邊買幾個小玩意帶給孩子,又或者買個梳子鏡子給自己的媳婦用。
霍迪斯神識放出去,發現也有不少鬼鬼祟祟的人躲在暗處,時不時拿筆記錄着什麼,不用問一定是敵國派來的探子。
咦?這邊幾個老農民打扮的人似乎不像探子,從他們頭上的紅光氣運就可以發現沒有一點邪惡的氣息。
到了霍迪斯這個級別,有一種望氣術差不多的本領,通過人的頭頂氣運來觀察這個人的善惡。
這些人的頭上,黃色的光明夾雜着一些紅色。黃色代表的是正義的氣運,說明是正直善良的人,紅色代表對方殺過人,還不少,因此才這麼明顯的被霍迪斯捕捉到了。
悄悄的走近了一些,發現幾個人嘀嘀咕咕的打着暗語,看樣子就是白天殺鬼子以後,造成了明裡暗裡戰鬥組織的行動。
真巧,別的沒聽見,東鼓山三個字被霍迪斯聽到了耳朵裡,這不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嗎?
霍迪斯靜靜的等着,待到幾個人分散開後,霍迪斯拉着馬遠遠的跟了上去。
武安離磁山也就二十多裡地,路過的幾個小村子不少哨兵偷偷探出了腦袋,一旦發現有異常情況,就會立即推到“消息樹”,也算是遠程通知信號。村裡的人看到樹倒了就會立刻做出反應。
也許是前面的人太小心,二十多裡的路程竟然走了快兩個小時,霍迪斯看着他們故意兜着圈子多走了一倍的路,有些好笑。但是戰爭就是如此,不死人是不會激發人的潛能的。
沒有從官道上走回去,幾個游擊隊的戰事選擇了一條小路,翻山回到的村子。
磁山村本地就有著名的一座山,叫“紅山”。傳說在戰國時代,天降大災,民不聊生災苦重重,此時出現一個慈祥的奶奶,廣撒良藥救下了數萬百姓,最後被人尊爲“紅山奶奶”。
霍迪斯路過這裡,發現果然靈氣比別的地方要多一些,山頂上有一座道觀,因爲戰亂,裡面就只有一老一小兩個道士守護着。
看着老道士古井不波的模樣,霍迪斯點點頭。老道士也拿着一個破舊的拂塵稽首:“無量天尊,小公子好面相。”
“哦?”霍迪斯停下了腳步:“您會看相?”難道是碰到騙子了?也不像,這時候真要騙個人什麼的,也不用留在孤零零的山上。
老道士揮手讓小道士走了過來,小道士穿一身破舊的道袍,皮膚也不是很好,因爲從來不用雪花膏這種男士護膚品,小臉充滿了疑惑。
老道士說道:“貧道紅雪子,這是我的徒弟李鳳梅,就是本地村裡的孩子,今天邂逅貴人結個善緣。鳳梅去把爲師那個東西拿過來。”
李鳳梅明明是個男孩子,起的名字卻有些女性化,不過也沒什麼。他眉毛皺了皺,似乎那貴重的物品真的要拿出來嗎?
“還不快去?”紅雪子厲聲催促。
“是!師傅!”李鳳梅鞠躬轉身跑了進去,不一會兒氣喘吁吁的拿來一個檀木盒子,雙手遞了上去。
老道士這次微微含笑,把盒子遞給了霍迪斯,說出一句驚人的話:“憑藉古樹降凡塵,一身正氣隱市中,若能驅散惡狼獸,撥開雲層現龍庭!”
霍迪斯就是一頓,這道士好厲害啊,一句話就知道了我的來歷,真是不能小看天下人。
打開那個檀木盒子,霍迪斯發現是一個碎片,看起來是一根紅繩。上面挽着一個福字的蝴蝶結,這是何意?
霍迪斯詫異的詢問老道士,紅雪子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而是背過身開始往裡面走去,揮揮手說道:“沒有紅繩的玉佩就不是完整的玉佩,就缺少了那一絲精神。”
“轟”的一聲,霍迪斯呆立當場,對方怎麼知道自己的秘籍?開元大人,零元大人都看不出來,爲什麼這老道士話裡話外似乎知道玉佩的秘密?
是呀,當初腦海裡玉佩活靈活現的也沒留意,似乎缺少了點什麼,原來少了懸掛玉佩的物件,手裡的這根福字蝴蝶結纔是玉佩原本一套的嗎?
摸索着手裡的紅繩,霍迪斯將精神力鑽了進去,“嗡”的一聲,遠在哥特大陸的玉佩有了反應。
跟雷達一樣穿越了無數時空,兩個物品有了反應。道爺正在盤膝打坐,猛的睜開了雙眼。
“玉佩的神性竟然被激活了!”別人不知道,道爺可是知道的,當時神族大戰,這玉佩在對戰中被神光集中,上面捆紮的紅繩竟然斷開了。
直接被捲入了時空旋渦裡,現在竟然有了反應,意思就是玉佩可以重新用於完全體了嗎?
如果說僅僅是玉佩本身算是一件後天靈寶,如果加上紅繩,喚醒了器靈的話,在某種功能上就可以媲美低階的先天靈寶了。
“喂!道爺!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霍迪斯的聲音突然在玉佩裡響了起來。
龍爺也驚醒了,雖然自己已經晉級一次,不再受玉佩靈魂的拘束,還是喜歡呆在這裡和道爺聊天拌嘴。、
“臭小子,你在哪裡?晉級到神王可以回家啦?”龍爺的話充滿的關懷的意思,霍迪斯心裡暖暖的。
道爺卻直奔主題:“玉佩的靈結你找到啦?”聲音裡充滿了激動,因爲有了這個,他塑體有望了。
果然在得到霍迪斯肯定之後,道爺也不打坐了,站起來對着玉佩裡大聲叮囑:“你拼着命也要把靈結帶回來,這關乎你的一件大事。”
沒問什麼事情,一向慈祥的道爺露出肅穆的神情,霍迪斯也知道這個事情小不了。
“我懂得!”霍迪斯重重點下頭,小心翼翼的把靈結放入檀木盒子丟進了自己的手腕空間裡。
道觀的大門已經從裡面關上了,霍迪斯查看過兩個人的氣運,小道童的頭頂黃光很濃,前途似錦,紅雪子竟然是什麼都沒有,善惡根本就看不出,知道碰上大能了。
霍迪斯站在外面恭敬的鞠了三個躬轉身繼續追游擊隊去了。
磁山村的秘密大廳,仍舊是那些骨幹湊在一起。老書記看着胡海山:“事情辦理的如何?”
胡海山端起海碗猛灌了幾口涼茶,拿袖子擦了擦嘴說道“隊長!周圍的村子我都通知了一遍,爲了避免有尾巴,我故意繞了一大圈纔回來。”
“下面我就談談防禦陣線的事情。”屋子裡就點燃了一盞油燈,黃豆大小的火苗只能照亮周圍三尺左右的距離。
把地圖鋪開,十幾個腦袋湊在一起睜大眼睛仔細聆聽,生怕錯過一個字。
一通議論之後,作戰方案就這麼敲定了。
最後李來順神色嚴肅的說道:“這次計劃非常嚴密,寧可犧牲自己也不能泄露出去,你們都明白了嗎?”
“明白!”其餘的遊擊員捏緊了拳頭表態。
“我看不見得吧?這個秘密我可是知道了哦!”
門外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屋子裡的人面色大變,手裡各自掏出了手槍。
李來順沉聲大喝:“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