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5 因果之鏈

方雲盯着已經嚇得失禁的沙盜老大,那雙冷酷而無情的目光,讓沙盜老大徹底的失去了勇氣。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有一點點的異動,畢竟這時候的他已經明白了,他所面對的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是他能夠招惹的起的,特別是這個看起來最爲羸弱的富家少爺,居然是可怕的人中之神,即便是面對一方大神,也只是翻手之間,便將之覆滅。

先前那場可怕的人神對決,根本不能算是對決,那是毀天滅地的碰撞,任何一方都具有着滅世之威,擡手之間就可翻天覆地。

可能對方一個眼神,便足以讓他萬劫不復,而此刻的他也只是在等待着,等待着最後的審判。

“你和那個風元素之神是什麼關係?”方雲站在沙盜老大的面前,這個人渣已經失去了做人的勇氣,殺與不殺,都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方雲還是很好奇,這個沙盜與風元素之神的關係,風元素之神寧可冒着分身被自己覆滅的危險,也要將他救出,而且還說這個人是他的玩偶,這讓方雲升起無限的遐想。

可是,方雲探視了幾次,都沒有發現這個人的特別之處,中等偏上的資質,雖然在普通人之中,算的上高手中的高手,可是不足九階的實力,甚至連強者都沾不上邊,更遑論能被風元素之神看上。

而且他的體內,流淌着的是最純粹的人類血脈,沒有方雲先前猜測的神血,並非神的後裔,除了生性殘暴之外,似乎一切都只是個普通人的表現,毫無出彩之處。

“帝神饒命,帝神饒命……”

在人類之中,十一階爲皇者之境,第二階爲大帝之境,而方雲的實力,已經在普通大帝之上,而下位神與半帝,基本上都處於帝級,所以沙盜老大稱呼方云爲帝神,也是合乎情理。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你與風元素之神究竟是何關係?”方雲再次冷哼一聲,雙眼韓光閃爍,神之威恕震攝着沙盜老大。

“我……我……我不知道……”

沙盜老大苦澀着臉看着方雲,他根本就不明白,爲什麼風元素之神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還出手救他,他很清楚那些神祗看待人類的目光,那是看待螻蟻一般的目光,根本就不會無故的觸手拯救自己。

而且如果自己與風元素之神真有什麼關聯的話,他也不可能只是在這荒漠中當一個臭名昭著的沙盜了,早就跑到某個地方當他的土皇帝。

當然了,沙盜也不覺得他會有這樣的運氣,在與一個大神認親前,就遇到了方雲這個煞星。

“你讓我相信,一個神祗爲了救一個毫無關係的普通人,而與我大打出手,還被我滅掉分身這樣的事情嗎?”

沙盜老大隻差沒有剖心挖肺,來證明自己的青白了,不論他如何解釋,如何請求都無法得到方雲的認可。

方雲是鐵了心,要在沙盜老大的身上,找到哪怕一點點的線索。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沙盜老大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方雲甚至動用了酷刑,除了沙盜老大無止盡的鬼哭神嚎外,什麼答案都沒有得到。

“少爺,他看起來真的不知道。”

方雲看了眼方齊,這麼多年的歷練,方齊依舊沒有太大的改變,還是這種心性,看不得他人受苦,即便是這種窮兇極惡的人渣,方齊依舊會爲對方感到憐憫。

反觀這一路上,贊路與他的父親,可是很享受沙盜老大的哀嚎與苦難。

他們這些生活在沙漠中的居民,可是深受沙盜的迫害,即便沙盜老大的哀嚎聲音再大十倍,也不可能引起他們的憐憫。

方雲最終也沒能得到答案,不過他不打算就此殺掉沙盜老大,他還是不甘心,他希望下次再次遇到風元素之神的時候,能夠得到答案。

“少爺,您什麼時候回方家?”方齊問道。

方雲苦笑:“我現在有苦難言,今次遇到你,也是意外的驚喜。”

方雲遞給方齊一個盒子,方齊不解的看着方雲,正要打開,又被方雲攔下:“我得到消息,家中在近期內會有大劫,我無暇分身,如今只能將期望寄託在你的身上,讓你代我回家中一趟。”

方齊顯然不能理解方雲話裡的意思,既然家中有大劫,還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更重要。

如果方雲自己能趕回去的話,什麼大劫應該都能安然度過纔對,反而讓他代勞。

而且方雲既然交給他這個盒子,又不讓他打開,更是讓他不明白。

“這個盒子裡的東西非凡,只有等你離開西域千里之後,才能夠打開,裡面的東西能夠讓你在短時間內,提升到一個全新的境界,如果你在西域內打開的話,恐怕你也將被禁錮在這片荒漠之中。”

方齊一愣,驚訝的看着方雲:“難道少爺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纔不能離開西域的?”

“是的,整個西域都被一個巨大的結界籠罩,皇者之境以上的人,是無法離開這片西域的,如果你太早提升實力的話,也會被這個結界阻擋住。”

“我明白了。”方齊嚴肅的點點頭,他懂得方雲的意思,如今家族內大劫當頭,方雲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去挽救族人。

如今方齊也將帶着這份囑託,帶着方雲的希望,回到家族中。

……

“邪天,我們今晚就在這裡過夜。”婷婷指着一家客棧說道。

邪天擡起頭,他的眼中始終沒有那份屬於人類的情感:“不需要……我還能繼續走。”

婷婷嘟嘟着小嘴,滿臉的不忿:“可是我走不動了。”

“那就我揹你。”

“可是你的背太硬了。”

“人類,真是軟弱。”邪天搖了搖頭,步入客棧中。

婷婷滿臉的不高興,朝着邪天的背影吐了吐小舌頭:“你以爲誰都像你這樣啊,木頭。”

對於邪天來說,夜幕是個令他煩躁的時間,他必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安靜的等待着黎明的到來。

如果是在蓮華世界,他可以在任何時候,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包括屠戮。

可是此刻的他必須學會,融入人類,學會如何更加逼真的僞裝成人類。

這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這一路上,總會有奇奇怪怪的人,會拆穿他異類的身份。

而對於當初方雲所說的,學會人類的感情,卻依舊毫無頭緒,他曾經問詢過婷婷,什麼是感情,可是得到的答案,依舊是虛無縹緲。

每個人對感情的解釋都不盡相同,甚至有些人類自己,都懷疑感情的存在與否。

“感情是什麼?”

“是那一瞬的心跳。”一對年輕的男女曾經這樣回答他。

“是刻骨的記憶。”一個滄桑的男子如此回答。

“是最美的夢境。”

“是烙印在靈魂裡的執着。”

“是你看那個女孩的時候,眼中的神彩。”這是最近一次,一個遠行的祭祀的回答。

“眼中的神彩?”邪天不止一次的質疑着這些答案,因爲那些明明弱小的人類,怎麼可能擁有方雲口中,強者的利器?

一個在途中死在邪天手中的強盜,如此的對謝天說:“你永遠不會明白,感情這東西,因爲那是對過去的淚,而你連流淚都做不到。”

轟隆隆——

突然,客棧猛然搖曳起來,恐怖的震動讓整個小鎮都顫慄起來。

邪天猛然睜開眼睛,地震瞬間平息,邪天看着黑暗中的雙手,身上居然冒出冷汗。

他驚訝於自己居然失去意識,而他立刻就明白了什麼,他居然會出現人類纔會有的狀態——做夢。

這具由岩漿與岩石組成的身軀,沒有人類的那種脆弱與疲勞,可是這次他居然陷入夢境中。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婷婷驚慌的走入屋內:“你怎麼了,我剛纔聽到你的驚呼。”

婷婷拉着邪天的手掌,邪天疑惑的看了眼婷婷,抽回自己的手:“沒什麼,我只是在剛纔失去了意識……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婷婷擔憂的看着邪天:“現在已經是四更天了。”

“我的身體有什麼狀況嗎?爲什麼我會失去意識,而且還會在失去意識的時候做夢?”邪天不解的問道。

“什麼失去意識,你的身體好端端的,沒有任何問題,你說的失去意識只是因爲你太累了,所以睡着了,睡着了當然會做夢,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太累?不……我沒有感到疲憊,我一點都不感到疲憊。”

“笨。”婷婷點了點邪天的額頭:“你是精神疲勞,你心裡的事情想的太多了,所以纔會疲勞的,明天我給你開一副方子,保準了隔天睡個安穩覺。”

“你的藥對我沒用。”

“誰說的,我給你開的是安神清心的藥,這副藥對每個人都有用。”

“哦,謝謝。”

“撲哧……”婷婷突然發出一陣輕笑:“我第一次聽到你說謝謝。”

“我這些天,經常看到你對那些人類說的。”邪天疑惑的看着婷婷:“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對那些弱者說謝謝。”

“那你爲什麼要對我說謝謝?”

“因爲你幫了我。”

“是啊,他們幫了我,所以我也對他們說謝謝。”

“不……他們並沒有幫到你。”邪天固執的說道。

“這是人類的交際,是人類感情的交流,你既然會對我說謝謝,那說明你也有感恩的心。”

“可是……可是我並沒有感覺到我有什麼變化,我依舊不明白什麼是感情。”

“笨蛋,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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