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沒想到這場雪崩來的如此突然,蒼言護住依落死死的貼在石階的巖壁上,因爲這石階本來就窄,所以可供他們站的地方並不寬,而愈來愈近的轟隆隆聲讓依落不由得全身發涼,這是種本能的恐懼,如果說是敵人倒還好,可是依落知道這種自然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甚至有可能是災難性的。
她微微側臉看了眼蒼言,蒼言的雙眸中卻多了幾分堅定,“落兒,我在。”依落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拉着蒼言的手更緊了,她緊閉雙目儘量讓自己靠在巖壁上。
很多年以後依落依然無法忘記當滾滾而來的山雪從上至下砸在他們周圍時那種令人窒息的壓抑和刺骨寒冷,如果當時不是蒼言用周身修爲護着,依落怕是早就被深埋在那積雪中。
“咳咳……”依落嗆了好幾口雪,她大口的呼吸着,扭頭看一旁的蒼言,臉色也有些蒼白,“你……你怎麼樣?”
“沒事。”蒼言搖了搖頭,其實剛剛爲了護住依落,他自己被山雪直接砸中,饒是他再厲害,可是這漫天積雪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你們呢?”依落忍不住看了看跟在後面的藍羽、凌綿和靈魑。
“死……不了。”藍羽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雪,此刻他已經被積雪裹住跟個雪人似的,“喂,凌綿、小白,你們怎麼樣?”
“沒事……”
“姐姐……好嚇人。”
依落見衆人都死裡逃生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再低頭看下去,因爲他們已經快到山頂了,所以能夠看到這漫天的山雪正如洪水般衝向山下,而被風揚起的雪粒如同霧一般瀰漫在山間。
“好險啊。”依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怎麼會突然雪崩了呢?”她心下狐疑的看了眼蒼言,蒼言搖了搖頭,“我們快走,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情況。”
“好。”依落點頭答應,然後叫上藍羽他們,幾個人連忙加快了步伐。
好容易到了山頂的時候衆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都愣住了,這雪山頂上竟然沒有雪?只見山頂是一個寬敞的平臺,中間有一個雅緻的涼亭,周圍的矮樹上開着一朵朵很大的白色花,花瓣看上去有些像櫻花,但是質感更厚,花瓣更大,還隱隱傳來陣陣馥郁的芬芳。
幾人狐疑的看着周圍,依落心下一動,“難道剛剛的雪崩是這裡的山雪導致的?”
蒼言皺了皺眉,“有可能,但是究竟什麼力量可以讓這山雪悉數從山頂滾落呢?”
“丫頭,你們看!”藍羽伸手一指涼亭後的樹,因爲剛剛他們只顧着看周圍的情況,沒有細看,那涼亭後竟然吊着兩個人,不看不要緊一看衆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竟然是首領妙惜和閣主玄虎!
依落和蒼言對望一眼,正要走上前去看發生了什麼情況,這時一旁的矮樹上飛速的掠過一個身影,而且速度之快竟然讓蒼言都無法看清楚是誰,那身影幾個飛掠就停在涼亭的頂上,“怎麼?你們想救他們?”
一聽到這個聲音,依落一怔,循着聲音望過去,竟是赤怒?
“喂,你在這兒幹嘛?”藍羽忍不住走了幾步想看看這個傢伙搞什麼鬼。
“轟隆!”還不待藍羽走上前,他身前就被炸開一個深坑,赤怒輕蔑的看了眼藍羽,“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藍羽皺眉看了看依落和蒼言,依落衝他搖了搖頭,“赤怒,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剛剛的雪崩是你做的?還有,他們兩個爲何會如此?”
“女人,你的問題還真多。”赤怒撇了撇嘴,在涼亭上坐下,因爲他本身的打扮就非常的短小精幹,坐在涼亭上面臉都是不屑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盯着一個遠比自己弱的對手。
沒錯,依落的確感覺他似乎是將他們當作對手,她仔細打量着赤怒,雖然比較遠,但是她還是明顯的感受到赤怒的不同,他原本的髮色變得更加紅,是那種酒紅色,看到這個情形依落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吸食德卡和德金後赤怒的髮色好像的確越來越深,難道當時他就真的已經出問題了嗎?
“別過來,他是個瘋子!”被懸掛在樹上的玄虎此時轉醒,大聲對衆人說。
“啪!”一道無形的風鞭抽打在玄虎的身上,“閉嘴,你這個自以爲是的傢伙。”赤怒回頭惱怒的看着玄虎。
“住手!”蒼言看着赤怒開口,“你到底想怎樣?”他看得出此時的赤怒跟之前已經不一樣了,不是因爲某種原因讓他變了,那就是他之前都是在僞裝自己。
“喲,你還挺仗義,你別忘了,你來這兒的真實目的,你不就是想要奪回封印的力量嗎?你見到了這個狐妖,不也什麼都沒做嗎?”赤怒邊說邊看了眼依落,“女人,他完全可以對付妙惜,卻不下手,說不定是看上了她呢?”
依落皺了皺眉,他竟然當着妙惜的面說出了他們此行的來意,赤怒到底想要做什麼?而且依落知道妙惜並不是首領,萬一這話被妙惜傳了出去,怕是要惹來更大的麻煩。
“落兒……”蒼言想要跟依落說什麼,依落拉着他的手,“我相信你。”
“姐姐……”靈魑在後面呆呆的看着依落,“赤怒在說什麼?”
依落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此時並不是跟他解釋的好時機,凌綿拉了一把靈魑,“等會兒再說。”
“怎麼?那狐妖就在那兒,你們那麼辛苦要不要我幫你們問啊?”說完赤怒一揮手被綁着的妙惜被徑直從涼亭後的樹上直接拽到赤怒和衆人之間,停在半空中。
此時的妙惜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她勉強睜開眼睛瞟了眼對面的蒼言,“傍生之王……蒼言……”
蒼言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說實話這個妙惜的死活自然跟他沒有關係,至於赤怒現在的情形也並不像是跟他們一邊的。
“你何時知道我們的身份?”依落心下狐疑忍不住開口問到。妙惜看了眼依落輕笑了一下,卻吐出一口血,“咳咳,這個並不重要,看來眼下你們有更厲害的對手呢。”
“你這個女人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命,還在這裡說風涼話。”藍羽忍不住嗤之以鼻。
“是嗎?”妙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就不再說話,但是看在依落眼中卻有種不詳的預感,她說不出哪兒有問題,但是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