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這個!」聶空手指從衣襟處滑過,掌間已多出了一個拇指粗細的卷軸,向對面數米外的遊璃拋了過去。
這卷軸是的質地是一種叫做「靈紋紙」的奇特紙張,每張的價格高達數百萬金幣,一些有條件的低品靈紋師很喜歡用它來刻劃靈紋,主要用這樣的紙張很方便修改錯誤的靈紋,只需用靈力抹除即可。
遊璃黛眉微蹙,將卷軸接住,徐徐展開。數秒過後,遊璃瞳孔驟縮,白皙的面龐上浮起了一絲驚詫之色。
見狀,夔印、雷和、明泰三人禁不住面面相覷,心中不停地揣測起來。片刻後,遊璃輕吸口氣,手掌輕揮,卷軸飄至夔印身前。
夔印急忙抓住,睜大眼睛看去,旋即,眼神中的好奇就被驚愕替代。雷和與明泰再也抑制不住,身影一閃,幾乎同時從遊璃的右側挪動到了左側,往夔印掌中的卷軸看去,只見上面寫着鮮紅的兩行字:
X年X月X日,聶空敗陰墟藥王木婉箐于禁靈沼澤!
X年X月X日,洛城慕家,八品藥王慕重樓敗於聶空之手!
……如夔印一般,雷和、明泰兩人的眼眸中霎時浮起了難以抑制的震驚。
這聶空居然連敗兩位藥王!
這種落敗,絕不可能是修爲上的落敗,而是在煉藥之道上落敗。
傳說,聶空的母親是陰墟前任木宗,那位陰墟藥王敗給他,或許有放水的嫌疑,但是洛城慕重樓卻絕不會放水,因爲紅字後面分別有木婉箐和慕重樓的簽名,而那簽名內都蘊含着天靈強者的心神烙印。
這東西絕對做不得假!
若非真的敗了,慕重樓怎會將自己的心神烙印留在這張靈紋紙上,畢竟這紙張要是流傳出去,慕重樓的聲譽將遭到重挫。
「慕重樓是藥王?聽說他只是七品靈藥師?」靈紋紙飄回遊璃身前,夔印突然質疑道。
遊璃重新接過紙張,沉聲道:「慕重樓在兩年前便擁有了八品藥王的實力,不過,這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與慕重樓交情不錯,對他極爲熟悉,這心神烙印中的靈力氣息與他完全相符。」「……」見遊璃這麼說,夔印、雷和、明泰三人啞口無言。
「遊璃宗主,這張靈紋紙的份量可比得上藥臺的八品靈藥師憑證?」聶空悠然笑道。
當日離開靈府時,聶空將寫上第一行紅字的靈紋紙給木婉箐看時,險些捱了她的一頓暴揍。最後,聶空帶着她的面,連續煉製了三顆融合度超過九成的八品靈藥,這才換得了她的心神烙印。
之所以這麼做,爲的就是增加自己說話的份量。他又沒有八品靈藥師的憑證,若是不隨身帶着點強有力的證據,他這麼冒冒然地去向找上門去,別說是挑戰藥王,恐怕連藥王的面都很難見到。
總不能每次都打上山門。
在洛城時,慕重樓倒是猜到了聶空的用意,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滿足了聶空的心願。這主要是因爲聶空在藥園中的表現讓他心服口服,否則,慕重樓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紙上留下自己的簽名和心神烙印。
「綽綽有餘。」遊璃對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再無一絲輕視,神色凝重的道,「慕重樓雖成爲八品藥王的時間極短,可他與藥草的親和力在所有藥王當中卻可名列前三,你能獲得他的心神烙印,莫非是在這方面擊敗了他?」聶空笑道:「在他藥園中,有十株『墨心刺』桀驁不馴,數十年來對它始終存有排斥之意,而我在一刻鐘內,令那十株『墨心刺』徹底臣服。」「竟是這樣。」夔印、雷和、明泰三人聽得滿頭霧水,遊璃卻是悚然動容,「我聽慕重樓提過那十株『墨心刺』,你在一刻鐘內做到了他數十年都做不到的事,難怪他心服口服……聶空,你想如何與我切磋?」聶空輕輕一笑:「悉聽尊便,只要是與煉藥有關即可!若是我輸了,這三種藥草,便送給獵仙宗。」說時,聶空從懷裡掏出藥草,隨手擺在身前。
第一種藥藍幽幽的,只有兩三寸長,頂端和根部都頗爲尖細,看起來如同紡錘,表層有着許多細密的絨毛;第二種藥草呈黑褐色,形狀如蓮蓬;第三種藥草卻是白溜溜的,如同一根細長的稻管。
「碧心魚眼!」「墨香頂羽!」「束雪針!」遊璃倒抽了口涼氣,這三種藥草儘管都是從整株的藥草上扒下來的,可每一種都足夠煉藥四五次。
片刻的震驚過後,遊璃又有點心痛,這樣的藥草,哪種不是價值連城,而且有價無市,無論誰得到它們都是細心珍藏,可聶空倒好,就這麼隨手扔在地上,當它們是隨處可見的「天心子」麼?
強忍着將這三種藥草收入盒中的衝動,遊璃強自將目光從地面挪開,看向聶空:「若是我輸了,又該怎樣?」「很簡單,只需仿造前面的樣式在這張靈紋紙上寫上一行字、留下心神烙印,然後再去我的靈府坐坐,幫我一個小忙即可。這三種藥草同樣送給貴宗,而且離開靈府時,我還有更珍貴的藥草相送。」聶空笑了笑,心中也有些佩服遊璃的見聞廣博,這三種藥草,他只知道那「墨香頂羽」的名字,其餘兩種卻是首次在靈府八層藥塔看見,沒想到這位獵仙宗的藥王竟然一眼就將它們認了出來。
「大宗主,萬萬不可!」遊璃還沒出聲,夔印、雷和與明泰三人就再也坐不住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勸阻起來。如果只是在切磋中失敗,那也沒什麼,可落敗後卻需要進入聶空的靈府幫忙,到了他的地盤上,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見他們神色焦切,遊璃略有些遲疑。
聶空故意笑道:「若是害怕失敗,大宗主也可拒絕與我切磋。不過,只需要寫下『X年X月X日,聶空入獵仙宗挑戰,八品藥王遊璃懼敗,不肯應戰』之類的字樣就可以了,這三種藥草還是貴宗的,就當是我送給大宗主的見面禮。」「聶空,你太放肆了!」夔印勃然大怒,彈身而起,厲聲喝道,雷和與明泰也是怒形於色,這殿堂中的氣氛霎時變得緊張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