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四條巨蛇如聆聖旨,昂首嘶叫。
霎時,城外羣蛇洶洶,令人頭皮的嘶叫聲此起彼伏,三名天靈強者同時出現在東、南、北三面城牆上。
「喀嚓!」一道數十米粗的閃電突然在虛空迸響。而後轟然爆散,爍爍雷光漫蓋整座薊陽城上空,剛剛出現在城牆上的蛇筠、蛇蹇和蛇妠三人彷彿承受着無比強橫的勁道,竟被瞬時逼得倒退了數千米。
幾乎同一時刻,靠近城牆的羣蛇又被漫天雷光撕碎,化作齏粉。
「城內靈師,速至城西!」緊接着,須陀的蒼勁的大喝聲振盪天地。薊陽城內的靈師紛紛醒悟,從各個方向朝薊陽城西邊狂奔而去。
「現在才跑,晚了!」看着城內巷道上的人流,蛇君瞳孔中透着陰鷙的笑意,血盆大口再次張開,血紅的颶風狂飆而出。上次,那颶風颳向的是城西,可現在這颶風一出現,卻是向四周呼嘯。
「晚了?一點都不晚!」就在這時,怒喝聲驟然在天際炸響,三道身影從千米外如飛而來。
而在聲音響起的剎那,一團綠影在薊陽城上空顯現,卻是一株十數米高的綠樹。在現身之後,那棵綠樹便急速膨脹,二十米……五十米……一百米……頃刻間,那巨樹便已高達三百餘米。
枝幹橫伸斜逸,綠葉遮天蓋地,虯結的根鬚斜斜地向四周延伸,搭在了薊陽城的四面城牆上,幾乎將整座城池都給覆蓋。
「呼啦啦!」巨樹微顫,便如天崩地裂一般,激烈的爆鳴聲從搖晃的枝葉上激盪而出,一股恐怖的吸力洶涌而出,竟於瞬息之間將那四處狂卷的血紅颶風給吸附了過來,而後消融在無窮無盡的葉片當中。
下一刻,那三道身影也同時抵達薊陽城,分別降落在東、南、北三面城牆上,竟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和兩名成熟美貌的女人。
他們正是聶空、木青衣和木瑾竹,而薊陽城上空的那株數百米高的巨樹,則是身化「祖天神羅樹」心相的木雪衣。
城內衆人以及少數還逗留在城牆上的靈師,都是瞠目結舌。
在聽到天邊響起的那個聲音後,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薊陽城就被遮蔽。城牆上的靈師倒是還能夠略窺巨樹一斑,卻依舊驚得心神顫慄,而城內的人卻只看到頭頂密密麻麻的粗碩根鬚,嚇得心驚肉跳,連思緒都爲之停頓。
「見過族長,見過九長老。」聶空輕籲口氣,向呆愣在城牆上的聶青松和聶星東微一躬身。
「哦,哦……」兩人無意識地應了兩聲,呆滯的目光才轉動一圈,落在聶空面龐上,又是片刻過後,突然驚醒:「聶空?」他們做爲聶家的族長和長老,在危難時刻,並沒有率先跑向城西,而是留在城牆,最後再走,卻沒想到還未動身,情勢就已突然發生變化,先是一株巨樹化解了蛇君的攻勢,然後聶空又出現在面前。
「是我。」聶空心中滿是歉疚,他沒想到蛇靈族的來勢這麼快,在接到師傅聶星雲的靈簡傳訊後,他距薊陽城還有十數公里,於是和母親木雪衣等人一路風馳電掣,總算在最危急的關頭趕到了薊陽城。
好在城中除了聶神公外,還隱藏着一個超級強者,有他抵擋了片刻,否則的話,事情將難以收拾,而他也將成爲聶家覆滅的罪魁禍首。
他剛到薊陽城便從城內傳出的聲音中捕捉到了這個信息,對隱居在城內的須陀更是萬分感激。
「你是聶空?」高空處,蛇君兩道血紅的目光好似凝結成了實質,投射在東城牆的聶空身上,卻又很快收了回去,看向籠罩在城池上空的巨樹,語調陰沉無比,「沒想到竟是陰墟中人,你們想插手我蛇靈族與聶家的仇怨?」「廢話!」冷笑聲從城北響起,說話的卻是木青衣,「若不想插手,我們吃飽了撐的跑到這裡來逗你玩?」蛇君瞳孔微縮,眼神更加陰鷙:「你們可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後果?」木青衣擡眼看着盤踞千米高空的血紅巨蛇,清麗的面龐浮起譏誚的意味,「後果就是你們這幾條老蛇和外面的蛇子蛇孫全都變成死蛇!」「好大的口氣!」一聲尖銳的怒喝響起,聲音卻是城北處的那名蛇靈族強者。
他的話音剛落,城西便傳來了須陀的大笑聲:「有陰墟朋友出手相助,薊陽城內靈師可保無恙,老夫總算可以放心了。蛇君,事到如今,你們不如就此退去,否則,徒傷性命,得不償失。」「不錯,這裡除了我們四人,更有須陀前輩,你們沒有任何勝算。現在,你們若是退去,也不傷我們陰墟和蛇靈族的和氣。」巨樹內傳出木雪衣嬌脆的聲音,語調雖是不高,卻讓衆人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是陰墟的強者將薊陽城保護了起來,剛纔差點把我嚇死!」「陰墟?陰墟是什麼宗派,我怎麼沒聽說過?」「管它什麼宗派,只要它是來救援薊陽城的就是了。對了,聽那蛇君的話,說不定是聶空帶她們過來的。」「不知陰墟能不能擋得住?外面可有那麼蛇靈族的強者!」「沒聽須陀大人都說有陰墟的人在,他可以放心了。連須陀大人都這麼說,陰墟肯定勝過蛇靈族的。」「……」木雪衣的話彷彿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聲音落下後,城內被漫天根鬚遮蔽的衆人終於清醒過來,不由得欣喜若狂,有陰墟強者支援,說不定不需要動手,蛇靈族的那些人就會被逼得退走。
緘默片刻,蛇君終於再次開口:「想不傷和氣也簡單,讓聶空乖乖受死,我蛇靈族可放過薊陽城。」「蛇君,你不會從人變成蛇後,連腦子也退化了?」木雪衣還沒出聲,木青衣就已笑得花枝亂顫,「聶空是我妹妹的兒子,我的女婿,陰墟新任木宗的丈夫,你居然讓我們把他送給你殺?真是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