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一指,魏昊看着妖風中的鱷魚笑道:“那妖怪,可敢跟我鬥上一場!”
“有何不……唔唔唔……”
那鱷魚大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嘴巴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半句話也說不出。
風中,傳來一個詭異的聲音:“魏昊,你休要激將,縱使你有些手段,戰場上見。”
那聲音很是沉悶,彷彿是瓦罐裡崩出來的,聽得人恍恍惚惚,還確定不了方向,只覺得東南西北都是這聲兒。
“嘿嘿……”
魏昊拇指抹了抹下嘴脣,擡頭看着一處空無一物的天空,笑道,“原來是個會隱身的,藏頭露尾,還擺出這戰場見真章的模樣。明明是個膽小的畜生,又何必裝甚麼神通廣大?”
“哈哈哈哈……”
有個小兵聽了大笑,接着諸多鄉勇都笑了起來,整個城西都是嘲笑着那隱身的妖怪。
“找死!”
一道妖風颳過,竟是一條黏黏糊糊的長舌飛了出來,就是要將帶頭嘲笑的小兵粘了去。
只是剎那,那小兵懷裡揣着的魏昊簽名,猛地碎裂,化作一刀,直接斬了出去。
嗤!
血濺三尺,當空傳來一聲慘叫,但又是一道勁風襲來,卻見一面旗幟出現,直接將小兵所在崗哨都護了進去。
這旗幟很是特別,有長蛇姿態,掌旗之人是個長頸癩頭的老者,只見這老者一步一搖擺,開口道:“是個妖王咧,何必拿孩子出氣?”
“柳仙旗!!”
“柳仙旗怎麼會在這裡!”
“三太子說‘柳仙旗’丟了,不曾想竟然是落在對面手中。”
城下汪伏波雙眼圓睜,他剛纔可是看得真切,剛纔給小兵爭取生機的,是一個簽名!
猛然回頭看着魏昊,卻發現魏昊自己更震驚,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一般叫道:“我這簽名還有這威力?我怎麼不知道?!”
“……”
汪伏波直接麻了,連忙道,“大象,你當真不知?”
“縣尊,我要是知道我籤個就有這威力,我直接人間大派送。也就是刻過桃符,可桃符本就辟邪啊。”
“不是任何時候寫下的字號都有用的。”
見魏昊真的不知,汪伏波連忙解釋,“強者寫下的字號要有辟邪之能,需要強者題字的時刻,精氣神盡數專注,絲毫不能鬆懈,猶如心誠則靈……”
“我沒想那麼多。”
“……”
所以才震驚啊!
汪伏波深吸一口氣,又問道,“大象,我有一事頗爲疑惑,但之前不便探問,現在冒昧問一下,大象修煉的武藝,是何種運氣法門?”
“運氣?”
魏昊眨了眨眼,竟是呆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我……我只會一路祖傳的刀法。”
“蛤?”
此刻,汪伏波比魏昊更呆,“五潮傳臚”的神情都呆滯了。
他不理解!!!
“大、大象,你……沒有運氣法門?”
“沒有。”
魏昊搖搖頭,“什麼內力法力畜生力,一概沒有學過。”
“那你如何控刀御劍?!”
“不是說氣血可以操控嗎?”
“我……”
“之前我也不會,殺了幾隻妖怪,聽妖怪除妖人都這麼說,我就想着,這也不難啊。”
說罷,魏昊雙拳一握,殺意自然而然爆發,旺盛的氣焰,於諸多妖王的法眼中,簡直就是一團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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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伏波瞠目結舌,拍了一下腦袋,扶額道:“大象,你便是這樣修煉的?難道你就沒想着尋找上乘的武者秘法?”
“以前沒錢,後來沒空,縣尊,這你是知道的啊?”
“……”
感覺自己一時間有些接受不能,
汪伏波便道:“大象,你可知那位萬里追殺魔王的探花郎,那也是獨門不傳之秘?”
“那他這個獨門不傳之秘,是怎麼來的?”
“嗯?”汪伏波一愣,“自然是他祖上傳下來的。”
“那他祖上又如何得來的?”
“自然是獨門所創。”
“那我也是自然領悟,獨門所創。”
“……”
有道理啊。
有道理個鬼啊!
汪伏波連忙勸說魏昊:“大象,切不可亂來啊,待此戰結束,還是要小心琢磨。習武一事,可大可小,我在五劍關時,也見過幾個武藝超絕的將校,皆因練功出了岔子,氣血逆轉受了傷。”
他極爲欣賞魏昊,自然不想看到魏昊出事。
“多謝縣尊提醒,我也是時時注意的。感覺氣血滿溢的時候,我也找到了辦法解決。”
不等汪伏波問什麼辦法,魏昊就道,“我精神不專注時,就練字;氣力用不完時,就下地幹活,不管是開溝挖渠還是挑擔耕地,我都是行家裡手。如此,自然氣血平和,還能精細控制,好似芝麻上雕龍刻鳳。”
“你這……”
一時間汪伏波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要說沒道理吧,還就挺像那麼回事兒的;可你要說這是上乘的武道修煉之法,這也太鬼扯了一些。
於是汪伏波趕緊給自己洗腦,心想歷朝歷代都有這樣的神人,什麼武藝神通才學法寶兵器經典,出生後自帶的,更別說還有一些生來帶着宿慧,也算是生而知之。
隨後汪伏波還再次心中安慰,自古神人多有星君神獸轉世,說不定大象便是甚麼神異轉世。
就算不是甚麼金翅大鵬鳥,是個愛吃愛喝的饕餮……那也挺好的。
兇獸是自己人,害怕的只會是對面!
“嗯、嗯……”
汪伏波連連點頭,拂鬚自嘆,一旁魏昊一頭霧水,怎麼就突然“嗯嗯嗯”的,難不成“五潮傳臚”還從自己身上總結了武道功法出來?
而魏昊懷中的一隻狗頭,狗眼徹底失去了神采。
剛纔魏昊跟汪伏波的話,狗子是一字不差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狗子現在就是懷疑狗生。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
狗子一直聽魏昊說什麼祖傳的刀法,便以爲是全套的上乘功法,能跟鬼神鬥神通,敢同妖魔論高低。
現在才知道,假的,都是假的,統統都是假的!
自己簽約的這位,那真就是……猛!
各種意義上的。
魏氏武學我爲祖,胡來刀法吾作宗……
狗子有點害怕,可轉念一想,這不對啊,自家君子現在猛的連妖王都敢切了,這說明還是有道理的。
雖然這個道理它狗頭是想不明白了,只能自我安慰自我洗腦,狗子心中暗道:義父也是說過的,自來神人多異變,說不定這就是武道上的衆望所歸呢?
“嗯、嗯……”
狗子也是嗯嗯點頭,連連自嘆。
忽地一隻大手搓它狗頭,又問它道:“小汪,你怎麼也在那裡‘嗯嗯嗯’的?”
“君子,我是在想君子什麼時候斬個妖王嚐嚐鮮呢。”
“當然就是現在啊!”
說罷,魏昊手一伸,祖傳寶刀飛入手中,舉刀遙遙一指,魏昊一聲大喝:“妖怪,既然你不來,那就我過去!來吧,戰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