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醫師們戰戰兢兢地走進酒樓,心裡都忐忑非常。“看雲田侯這架勢這傷得多重?雖說治不好也不一定陪葬,可一頓皮肉之苦是難免的。不行,一會得求求姨夫給說個情!”不少醫師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劉小兒看着一個個神情凝重、愁眉不展的醫師,心裡緊張非常,有些害怕他們說出什麼節哀之類的話來。手有些微抖的把蘇小的手拉出被窩,露出一截手腕之後掖了掖背角,生怕自家小姐再着了涼。
“張兄,你醫術通神您先請!”
“哪裡哪裡,咱這三腳貓的鄉下把式怎比得上黃老先生……”
“老朽年紀有些大,老眼有些昏花了,給你們把把關還勉強……”醫師們都怕承擔醫治不力的責任互相推諉着。吵來吵去見劉小兒越發不耐的臉色,這些醫師竟抓起鬮來。
一名老醫師抓到了頭名心下有些懊喪,硬着頭皮走到蘇小身邊,伸手解下蘇小頭上包裹的布條。由於血液有些凝固布條粘連在蘇小傷口的皮.肉上,隨着醫師的撕扯蘇小的眉頭皺緊在一起,嘴脣動了動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你不會輕一些嗎?下次再弄痛我姐姐,就剁掉你的爪子!”小蓮趴在蘇小的被窩裡,聽見蘇小的呻吟心裡十分着急,猛地探出腦袋眼睛瞪得圓鼓鼓的恐嚇着老醫師。
老醫師初始由於緊張,注意力都在蘇小身上,沒來由的在病人旁邊猛地鑽出個人來。老醫師被嚇了一跳手一抖,蘇小頭上包裹的布條被整條的扯了下來。剛剛癒合的傷口被扯得崩裂開來,鮮血順着傷口流淌下來。睡夢中的蘇小也不禁疼痛的咧了咧嘴吸了口涼氣。
“你這老傢伙究竟是在救人還是在殺人?爹爹!把他給我拖出去剁了他那沒用的爪子!”小蓮見蘇小的傷口又流出血來,連忙用手捂住蘇小的傷口,心疼蘇小的再次受傷、惱怒老大夫的無能,小蓮看着老醫師憤怒的吼道。
劉小兒年紀倒是大了一些,知道老醫師犯下如此錯誤都是由於心裡緊張,又被小蓮一下慌了手腳導致的。看着眼前抖如篩糠、面色慘白的老大夫,又看了看那羣噤若寒蟬、面帶懼色的醫師。劉小兒心裡清楚這樣下去沒有人可以用心治療自家小姐的。
“小蓮,別一驚一乍的耽誤大夫醫病,治病都是這樣的,沒有痛苦也就不用醫了。小蓮,小姐的病耽誤不得”劉小兒勸着盛怒中的小蓮說道。
“是嗎?那我不說話,不說話還不行嗎?大夫你快叫姐姐醒過來!”小蓮看着蘇小順着自己指縫流出的鮮血,徒勞的想要捂住,可怎麼也辦不到。小蓮眼淚忍不住又流了出來。目光哀怨的看着老醫師:“老家……大夫我不說話還不行嗎?快叫姐姐別在流血了!”小蓮怕老大夫不相信自己,拽起一截背角塞到嘴裡。
“大夫,還不止血!愣着做什麼?”劉小兒出聲提醒着呆滯中的老大夫。
“對,止血…..止血”老大夫喃喃的唸到,可由於受到驚嚇思維一片空白,除了身體仍然在發抖外,竟做不出任何反應。
“該怎麼止血?”嚇糊塗的老大夫竟對着劉小兒詢問起來,臉上滿是驚慌迷茫之色。
劉小兒看着驚嚇得失了方寸的老醫師,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裡說看來一味的高壓恫嚇效果不怎麼好。劉小兒凝眉想了想,出言說道:“淺荷,扶老大夫下去坐一坐,老人家年齡大了受不得勞累,泡一壺咱們酒樓最好的茶給老大夫解解乏!”
“各位大夫也不要光站着,隨意的休息一下。靜怡給給各位大夫上茶!各位也不要驚慌,侯爺所說之話只不過是一時心焦之言,各位莫要緊張盡所能就好,我們和侯爺都不是那不明事理的粗野之人,也是明白藥醫不死之病這淺顯之理的!”劉小兒緩和了一下臉色,對着衆醫師道了個福聲音柔和的說道。
陳靜怡領着幾個姑娘手腳麻利的給衆大夫奉上了茶水,品着微香的清茶,又見劉小兒態度謙和,大夫們緊張的心緒得到了一定的緩和。
抽到二號籤的一箇中年大夫深吸了一口氣,穩步的走到蘇小身邊。對着小蓮說道:“小姐還請您把手拿開”小蓮聽話的把手撤了回來,目露哀求的看着眼前的大夫。
中年大夫對着小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盡力的。大夫看了看蘇小的傷口,伸手在她的耳前頸淺動脈處按壓了一會,蘇小傷口處的血漸漸地止住了。一旁的小蓮嘴裡叼着被角見蘇小的傷口不再有血滲出,臉色漸漸地緩和下來。
蘇小頭上的傷口只有四五公分長,也不算是很深。只不過頭部血管比較密集才顯得猙獰可怖些。“這位小姐,鄙人要去配些外傷的藥來。”中年大夫檢查完蘇小的傷勢,對一邊的劉小兒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不用,我們自己有。”溫婉在一旁拿着蘇小配的藥走了過來。心說自家爺爺身上碗大的傷口用了這藥竟癒合的只剩下淺淺的疤痕,你們的藥如何比得上小姐配的神藥?
“這…….”中年大夫有些猶豫,畢竟是性命攸關的事當不得半點大意。中年大夫目露徵詢之色看向劉小兒,見劉小兒點頭,中年大夫接過溫婉手中的藥包小心的敷在蘇小的傷口上。
中年大夫診完蘇小的脈象之後,暗下里鬆了一口氣。這病人脈象平和並無大礙,只是失血有些虛弱再加上受了些寒涼,配幾服藥去了寒氣,再溫補一下身子就可痊癒。
“小姐,這位小姐並無大礙,只是有些虛弱而已。幾副藥下去定可痊癒”中年大夫信心滿滿的對着劉小兒說道。
“當真?你可知欺我們的後果?”劉小兒聽到中年大夫的話面帶驚喜,可有些不敢相信確認的問道。
“醫者仁心,又怎好出言誑人?小姐放心鄙人王泗水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這叫王泗水的大夫拍着胸脯保證着。
“好,淺荷你去賬房的筐裡取二百兩現銀給這位大夫!”劉小兒欣喜蘇小的病並無大礙,出手也闊綽了起來。
“還有,在場的每名大夫付紋銀五兩作爲診費,劉小兒在這裡謝過大家了!”劉小兒說完對着衆人深施一禮。衆人千恩萬謝的領了銀子出了酒樓,那叫王泗水的大夫留下來配好藥,親自煎熬了一小碗端到劉小兒面前,叮囑了服藥的禁忌之後也告辭離開了。
雲田侯進來探視了蘇小知道她沒什麼大事,放下心來也離開酒樓去給孫浩天報信去了。酒樓重新安靜下來。劉小兒想到明日裡酒樓還要做生意,就打發衆姑娘回去補覺去了。劉小兒拴好酒樓的大門,又嘴對嘴的喂服了這碗藥給蘇小。期間小蓮非要爭搶,可含了一口在嘴裡覺得苦澀異常,想要吐出去可又想到蘇小對自己的好,只好皺着小眉頭硬着頭皮把藥渡到蘇小嘴了。
“小兒姐姐,你看姐姐的皮膚好光潔細膩,聞起來還香香的,比香皂的味道好多了”小蓮依偎在蘇小的被窩裡不肯出來,眨動着大眼睛看着蘇小的臉羨慕的說道。不時地聳動幾下鼻翼嗅着蘇小身上自然的體香,臉上滿是沉醉。
劉小兒就着小蓮的話頭仔細的看了蘇小几眼,只見蘇小此時臉上雖然還有些蒼白,可臉上肌膚白皙嬌嫩、吹彈可破。最難能可貴的是蘇小臉上竟是一絲瑕疵也沒有,完美的無懈可擊。臉雖不是傾城絕美,可氣質空靈宛若仙子。看着蘇小此時頭上包裹的棉布,劉小兒擔心以後這傷口會不會留下疤痕?想到這劉小兒又咒罵起那個狠心的兇手來。
“姐姐一定是嫁了人的,你看姐姐的臉上光滑沒有絨毛,呵呵,只有淨過面的女人才會如此,真好奇那個走運的男人娶得姐姐這等人!”小蓮驚訝的說道。劉小兒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可跟了小姐這麼久沒聽她提起過,想來也不是很如意吧?
蘇小昏迷前朦朧的感覺來人是劉小兒後,心神再也抵擋不住虛弱的折磨,眼前一黑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昏睡中她來到了自家的老院子裡,自己的弟弟正坐在桂花樹上垂下的鞦韆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姐姐,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老弟我,呵呵,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老弟現在很厲害的,可以養活姐姐,姐姐可以宅在家裡什麼也不做!姐姐,你離開的日子老弟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蘇小的弟弟在鞦韆上站了起來伸開雙臂走向蘇小。可身影越是接近蘇小就越是模糊,漸漸地消散在蘇小的視線裡。
“不,弟弟姐姐也想你,姐姐這不是回來看你了嗎?你怎麼不見了,別頑皮這麼大了還玩躲貓貓!你快出來,要不姐姐生氣了”蘇小徒勞的叫喊着,可還是不見弟弟的身影,她想四下裡找尋一下,可腿竟像灌了鉛一樣難以挪動分毫。
蘇小眼前的畫面一轉,她又來到那個殘破的土地廟裡,方凌雲正滿臉憎惡的看着自己:“哼!也只有你這樣地瘋婆子纔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枉費我還對你有幾分念想!”
“我不是瘋婆子,真的……”蘇小徒勞的叫喊着,可方凌雲還是揚起了手中的匕首刺到她的心口上。蘇小無力地張了張嘴,斷斷續續的說着:“我、不是瘋婆子,我是蘇小!”
“孩子,想媽媽了嗎?呵呵,媽媽想你了!可媽媽時間有限,記住…….神農石…….鑰匙”正當蘇小絕望的倒下時,媽媽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托起她的頭愛憐的撫摸着她的臉,說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媽媽,什麼是神農石?又是哪的鑰匙?”蘇小疑惑的看着媽媽,不解的問道。
媽媽笑了笑,慈愛的看着蘇小眼神中滿是留戀與不捨。“記住……神農石……鑰匙”媽媽重複着之前那沒頭沒尾的話語,身影漸漸地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