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雕像是一個裸.體的女孩形象,肩頭光潔圓潤、背部線條平滑柔和,微微凸起的鎖骨、配着一對不是很大卻給人感覺剛好合適的胸部,盡展女子玲瓏的美。臀圓潤、腿修長,每一處都將東方女性的婀娜與含蓄的魅惑展現的淋漓盡致。
蘇小覺得要是用尺子量一下的話,她的身材比例一定是1:0.618的黃金比例、而且是趨於完美的那一種。蘇小的眉皺了皺、要是有什麼缺陷的話就是這女子的臉雕得很模糊。維納斯斷了一條胳膊還勉強可以說是殘缺的美,可這沒臉的……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你是第一個可以走進這間屋子而不姓莫的人,因爲莫遙你享受到特別的待遇,汾酒杏花村如何?”
第一次見面,黎皇給蘇小的感覺很好,並沒有那高高在上亦或是陰晴不定的帝王權謀的流露,反而像一個和煦慈祥的長輩更多一些。蘇小笑着點了點頭、對於喝什麼酒她並不挑剔。蘇小心裡笑着想到,這算不算是御賜的酒?要不要磕頭謝恩已經山呼萬歲?
黎皇在酒架上取下一個小罈子、拍開泥封,將裡面的酒水倒到晶瑩剔透的白玉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漿在燭火的映照下泛着晶瑩的光,酒未入口、眼睛已經被這迷人的顏色迷醉。黎皇將其中的一杯遞給蘇小說道:“莫遙如何?”
“額,很好……”蘇小輕抿了一口杯中酒,視線卻始終停留在那“殘缺的”白玉雕像上。那熟悉卻又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憶起絲毫的感受令蘇小有些抓狂。詢問黎皇?可雕像處處盡顯完美,獨獨沒有臉……對黎皇是敵是友?蘇小有些拿捏不準。
“是酒很好還是莫遙好?顧左右而言它、與長輩說話卻心不在焉,蘇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敷衍我?”黎皇如劍的眉毛皺了皺、沉聲說道。
“是莫遙很好……”蘇小有些尷尬、笑了笑說道。“好?哪個方面?這個形容詞出現在莫遙身上已經太多次,別人口中說出這個字眼我會很開心。而你不行,依舊有敷衍的味道。我不是讓你評價他,而是想問他在你心裡的位置究竟幾何?”
幾何?還代數呢!蘇小微覺頭疼,輕輕搖晃了幾下手裡的白玉酒杯,醇厚粘稠的琥珀色的酒液沾染到潔白的白玉上,久久不願回落。心如白玉無瑕、任何一段記憶都會願與不願的停留一些、留下自己獨有的印記。
這個問題蘇小並不願回答、心懵懵然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的心自己未必懂得,正如此時的蘇小一般。“位置?朋友不好嗎?”蘇小裝糊塗的說道。
黎皇輕薄的嘴脣微微揚起一個弧度。似譏諷又似嘲笑、還帶着淡淡的不屑。“莫遙的心並沒有停留在朋友的層面你會看不出來?每每書信中的言辭先放在一旁不提;就說今天的玉佩就很說明問題……”
“玉佩?說明什麼?”蘇小的心收回到和黎皇的談話間。微覺詫異的說道。心裡暗暗吃驚,黎皇出現在前廳不過短短的瞬息間、竟發現莫遙的玉佩換過了。果然帝王沒有一個好相與的,心思居然縝密到如此地步、着實令人恐懼!
“莫遙的玉佩是你送的吧?”黎皇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蘇小問道。
像、太像了……眼前的女子如她一般被薄霧籠罩,你貌似讀懂了她的一切、可隨着時間的流逝你會發現其實你什麼都不懂。記憶裡苦苦挽留的不過是她有意或無意殘留下來的假象罷了!
“嗯……”蘇小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莫遙掛在腰間的玉佩已經陪伴他好幾年了,是他冠禮的時候我送給她的禮物。莫遙是一個多愁傷感的、卻又固執非常的人,一旦習慣就不容易改變、亦或是不願改變。你令倔強的莫遙妥協……”
“妥協?或許是想要嘗試一下新鮮感也說不好!”蘇小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你的想法。感情上的想法、再直接一些你會不會接受莫遙……”
黎皇近在咫尺的眸子裡倒映出蘇小的身影,宛若一面鏡子。蘇小錯開了自己的視線。那雙眸子過於深邃、又過於睿智,仿似可以窺破你心裡的每一處防備。
嘆了口氣,蘇小幽幽說道:“他是真正的王子,而我……不是公主!”自己也想當灰姑娘。可自己既沒有好心老鼠的幫助、亦沒有玻璃鞋……在莫遙面前自己不過是隻醜小鴨,而且是始終不會變作天鵝的那一種,愛莫遙?自己憑什麼?沒有一點安全感的愛情。脆弱到蘇小連嘗試都不敢……
“莫遙有什麼不好?爲什麼拒絕的如此乾脆?”古井無波的黎皇終於壓抑不住心裡的怒氣,臉上神情依舊、可聲音裡卻飽含怒意。
莫遙是他的心頭肉。自己的兒子什麼脾性自己非常的清楚。蘇小、將是莫遙此生唯一的愛。眼看着自己的兒子將會徒勞無功、黎皇如何能不着急?
“不爲什麼、或許是不想接受、亦或是任性到不願接受吧!”蘇小依舊注視着她感興趣的白玉雕像,手裡的白玉酒杯輕搖、相比於美酒入喉的辛辣、蘇小更享受鼻間散逸過來的酒香。
眼前的男子看似溫文爾雅,可蘇小在他的眼神裡讀出些許的鋒芒,一點危險的感覺在蘇小心裡升騰。或許自己用一個小手指就可以將眼前的威脅抹除,可自己可以這麼做嗎?
“莫遙有什麼不好?不是公主?這算理由嗎?寡人現在就下旨意賜封你爲黎國的公主……不對,是求炎黃國的君主賜你長公主的身份、這樣夠了吧!”
“理由,或許我可以不給你任何的理由、我不覺得對你有任何的解釋的義務!”蘇小的視線投注到黎皇臉上,沒形象的一屁股坐在黎皇面前的桌子上,手輕敲着桌面、此時的形象像極了一個討債的小混混。
“人生的道路是自己走的,你不覺得做爲父親你干涉的太多了嗎?你不是莫遙、你的決定也不是莫遙的……”
“我生他出來就要對他負責到底,因爲我是一個父親,你還小不懂一個父親的擔當!你沒有資格教育我,兒子是我的……而你卻被你自己撇清爲一個不相干的人,你沒有資格!”
黎皇看着高自己一頭的蘇小,有種想把她一腳踹下桌子的衝動。敢在一國之君面前如此放肆的,蘇小是第一人……不,是第二個!難道長成這樣的都如此沒心沒肺、沒尊沒卑?黎皇苦澀的笑了笑。
“好吧!看在一個父親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個答案,我心裡有了愛人,總行了吧!”蘇小摸了摸嬌小的鼻頭,笑着說道。
一模一樣的調調,一模一樣的神情。黎皇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輕咳了幾聲、穩定住心裡波盪的情緒說道:“方凌雲?蕭騰?農家樂?”
蘇小的眼角縮了縮,手握成了拳頭、一絲被窺視的威脅感涌上心頭。小心戒備的同時、蘇小清冷的說道:“你調查我?”
“也可以這麼說,呵呵……惡意是沒有的,爲了莫遙罷了!”黎皇笑了笑,飲了一小口杯中的汾酒杏花村。一模一樣的戒備,刺蝟一般的女孩……
“說說吧,你的目的……當然是除了莫遙以外的目的……”蘇小在桌子上跳了下來,頭探向桌子上的白玉雕像,雕像上女子下巴上一點微黑的瑕疵小點,勾起了蘇小的一抹回憶,一時間蘇小愣在那裡。
“這個國家的皇帝要見你……”黎皇微一躊躇、看着蘇小說道。
“我可以拒絕嗎?”蘇小輕柔的撫摸着雕像,頭也不擡的說道。什麼事蘇小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皇帝、而且一來就是兩個了,這個世界難道盛產這東西?
黎皇緘口不言,只是期待的看着蘇小。“好吧!不過我有個問題,也可以說是條件,我和你走、可你必須告訴我一件事!”蘇小猶豫了一下說道。
“好……”黎皇點了點頭。“這女子是誰?還有她下巴上的那點瑕疵是玉質的問題,還是這女子本就在這裡生了一顆痣?”蘇小指着雕像問道。
“本就有顆痣,我也不知道她是誰,驚鴻一瞥罷了!”黎皇說得很是風輕雲淡,不過從他低沉的聲音裡不難聽出濃濃的落寞,與深深的眷戀。
“這個可以給我嗎?”蘇小心緒不寧的說道。“作爲交換條件不行……作爲莫遙的父親可以!”蘇小臉上的失落被驚喜所代替,手微微有些顫抖的將白玉雕像抱在懷中,輕柔的撫摸了一會。玉像入懷,蘇小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寧。
“附帶贈送你一個問題,就是你和她有七分的相似……不要問爲什麼、我也只是感覺而已……”黎皇看着蘇小懷中的雕像有些不捨,沉吟了一會、低聲說道。蘇小的身體一顫,強壓下心裡的疑問,脫下身上的小襖、細心地將雕像包好擺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