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瘋狗和死狗

現在,就算我找一萬種理由,也沒法說服自己,田馨雨只是走的太慢,所以來晚了。整整兩個半小時,就是蝸牛,也該爬到了。

我心裡的感覺越來越不妙,害怕,擔心,在樹下來回踱了好幾步,最後,我還是決定去校門口碰碰運氣,結果,剛出學校,一個看似眼熟又有點陌生的傢伙就攔住了我,他正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等喘順了氣他纔跟我說,王子坤叫他來傳話,說田馨雨在他手上,叫我一個人去學校後邊的拆遷房裡,不準帶人!

我的身子瞬間有點軟了,腦子嗡嗡的,我沒想到,痞子男竟然這麼快就出院了,我更沒想到,他一出院就逮住了田馨雨,怎麼辦?以痞子男的狠勁,我捅了他,他逮着機會不得把我五馬分屍?如果我一個人去,那結果只有兩個,要麼死,要麼殘。如果我不去,那田馨雨肯定要被他給毀了。

我緊緊的閉上眼睛,飛快的運轉快要生鏽的腦子,尼瑪,這個時候我能想到的仍是小姑因爲我被打被趕走,而田馨雨如果也因爲我被蹂躪被糟蹋,那我還是人嗎?無論如何,我葉天,賤命一條,死,我也要保住我愛的女人,不做懦弱的孬種。

糾結了好一陣,我還是決定一個人去,要是帶人,被痞子男的眼線發現,那田馨雨肯定就被撕票了。我必須要用我,去換取田馨雨的安然無恙。

十分鐘後,我就已經跑到了學校後面的拆遷房地,這裡的建築都快塌了,四處無人,我被痞子男派在路口的線人帶去了其中一間危房裡,痞子男還有趾高氣昂的劉偉那一夥人都等在裡面,令我觸目驚心的是,此刻的田馨雨已經衣衫不整遍體鱗傷的躺在了地上,她看到我立馬扯着沙啞的嗓子喊道:“跑啊,他會打死你的,快跑啊,傻瓜。”

她本來是打扮的漂漂亮亮來見我的,可現在,她的臉被毀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一股酸水從我的喉間涌了出來,難過的我想吐,賤人痞子男竟然不等我來就對一個柔弱女孩子下這麼重的手,我錯了,我不該週末叫她出來搞什麼浪漫表白,我不該對醫院的痞子男掉以輕心,我強忍酸澀,紅着眼衝痞子男吼道:“敗類,捅你的人是我,爲什麼要對無辜的她這麼殘忍,你還是人嗎?”

痞子男臉一抖,眼裡發出了寒光,他瞟了眼地上的田馨雨,狠狠道:“這八婆故意誘我去賓館,讓我被你埋伏,你說她該不該死!”

我立馬瘋狂的喊道:“是我偷看到了你的紙條,不關她的...”

痞子男現在眼裡只有兇狠,他根本不想聽我的解釋,不等我說完,他直接衝我吼道:“跪下!”

我一下子沒反應,痞子男突然就彎下腰,一把揪住田馨雨的頭髮,把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而後,他飛快的掏出一把小刀抵在田馨雨臉上,狠狠對我吼道:“給老子跪下!”

這一瞬,我哪敢再猶豫,我來這裡,就是用我換取田馨雨的安全,可現在她已經被打成這樣了,我不能讓她繼續受傷,對待狠毒的痞子男,我根本不可能硬着來,我也硬不過他,況且,我的膝蓋不值錢,於是,我咚的一聲直接跪倒在地,我知道,痞子男一直把我看成一條狗,那我現在就跪在他面前,像一條狗一樣,祈求着他放過田馨雨。

田馨雨哭的氣都喘不過來了,她衝着我吃力道:“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傻啊?我求你,你不要管我,他不會對我怎麼樣。”

而痞子男的跟班看到我這副哈巴狗的形象,立馬哈哈大笑起來,只有痞子男依舊一臉兇狠的盯着我,他的眼神裡除了憤怒,還有那一貫的輕蔑。盯了幾秒,他纔將視線轉向他的跟班,對着他們使了個眼色。

劉偉一夥人領意,立馬走到我身邊,將我圍了起來,沒有廢話,他們直接對着我拳打腳踢,使盡了力氣,我沒有反抗,任他們蹂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撐着身子,保持跪的姿勢。今天,我就是來讓痞子男消氣的,如果他消不了,大不了就是我一死,但至少可以保田馨雨的安全。

田馨雨本來沒多少氣力了,但看我捱打,她突然就掙扎了起來,她掙扎着想跑過來,阻止那羣毆打我的畜生,不過,痞子男一隻手死死的揪住她的頭髮,田馨雨根本跑不動身,只是白白受着被扯頭髮的疼,也許,她的頭髮已經掉了好幾撮。

最後,我被打的趴在地上快成死狗了,痞子男的跟班才退開了,我以爲這樣,痞子男的氣能消一點,於是,我用盡力氣擡起紅腫染血的臉,流着帶血的口水,再次祈求痞子男道:“現在滿意了嗎?可以放了田馨雨嗎?求你先放了她!”

痞子男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眼裡的寒光足以凍死人,突然,他把手裡的刀子扔到了我面前,輕飄飄道:“自己動手吧,省的弄髒了我的手!”

說完,他撩起衣服,指了指他肚子包紮的紗布,對我道:“在相同的地方捅兩個洞出來。”

我屏住呼吸,狠狠的盯着痞子男,咬牙道:“先放了田馨雨,我都聽你的!”

痞子男哼了一聲,隨即走到已經哭的無力的田馨雨旁,再次揪住她凌亂不堪的頭髮,對我狠聲道:“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知道嗎?”說完,他還用那噁心的舌頭,舔了下田馨雨的臉,再嚥下唾沫,道:“如果你敢再耽誤,我立馬讓兄弟們輪了她!”

我趕緊低下頭,顫抖着手撿起了小刀,此刻,我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橫豎都是死,如果我不照做,田馨雨一定被折磨死,而我也逃不了,如果我照做,田馨雨還有一絲生還機會,無論如何,我還是那句話,用我,去換田馨雨的安全。

於是,我緩慢的,撐着身子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把刀抵向了肚子,沙啞着聲問他道:“如果我照做了,你能放過田馨雨嗎?”

痞子男正欲張嘴,田馨雨突然又迴光返照來了力氣,她瘋狂的甩着被痞子男揪着的頭髮,艱難的喊着:“葉天,不要,不要啊,男人救女人,不是靠自殘,就算我活下來了,你讓我怎麼過,怎麼過啊。”

痞子男看田馨雨還敢吵吵,他立馬揪着她的頭髮對着她的臉又噁心的舔了一口,舔完的那瞬,他突然把她身上唯一蔽體的破衣服都給撕了下來,田馨雨的文胸立刻現在衆多牲口面前。

我連心痛都來不及,痞子男又咆哮了:“我說過,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數三聲,你還沒動手,就再沒機會了!”

我的腦都快炸了,但我還是理解了田馨雨的那句話,就算救心愛的女人,那也是跟英雄一樣,殺了敵人,救出她,而不是,自殘,可是,我走到今天這一步,走到非自殘不可的這一步,不還是因爲自己不夠狠不夠壞?

是不是先對自己狠了,纔有可能對別人狠,那麼,自殘,又有何不可?要我現在眼睜睜看着田馨雨被打被輪,我做不到,於是,我微微閉眼,捏緊刀柄,舉起了刀。

但,我的刀還沒下去,田馨雨卻先動了,她瘋狂的喊着不要,隨即,她不顧一切的轉頭,對着抓着她頭髮的痞子男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原本美麗明亮的田馨雨,在這一瞬突然像極了鬼片裡走出來的女鬼。

痞子男吃痛的尖叫聲驚的我手一哆嗦,刀子掉了地上,我失魂落魄的看着田馨雨不停的撕咬着痞子男,而痞子男則不停的用刀柄擊打着田馨雨的頭部。

等我反應過來時,痞子男的跟班也反應了過來,在我朝田馨雨衝出去的那一瞬,他們把我狠狠的拽住了。

脆弱的田馨雨哪經得住痞子男那麼敲擊,沒多會兒,她的牙齒就無力了,痞子男立刻抓住她的頭髮,狠狠的往外一甩,虛弱的田馨雨立馬砰的一聲撞到了牆上,隨即,先前還跟瘋婆子一樣的田馨雨直接軟軟的順着牆壁癱了下來,而她頭部劃過的牆面,則印下了一大灘血跡。

這一幕,驚到了所有人,尤其是站在田馨雨旁邊的一跟班,他軟軟的蹲下,哆哆嗦嗦用手碰了下田馨雨,瞬間,他的臉色慘白,嘴裡顫抖着喊道:“啊,死人了,真死人了!”說完,他站起身,瘋狂的朝外跑。

畢竟都是高中生,知道死人了,都嚇壞了,所有跟班都扔掉了手上的傢伙拔腿就跑。

而我,則跟木樁子一樣,呆在原地,我的眼睛已經紅的出血了,身體也在瘋狂的顫抖,我狠狠的盯向了痞子男,一直凶神惡煞的他,看到他兄弟跑光了,而他身上傷也沒好全,又見我這樣,直接拔腿就跑了。

我想追過去,捅了他,可我的腿已經不聽使喚了,痞子男一跑,我整個人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的靈魂已經出竅,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我甚至都忘記了打120,只是拖着疲憊無力的身子,艱難的朝血堆裡的田馨雨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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