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歐陽力……此時應該稱他爲林曉強了。因爲他已經打算忘記過去,重新做人了!他也不想這樣,可是命運如此捉弄,他也是回天乏術,只能改名換姓了!
躺在吱呀作響的硬木板牀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並不是睡慣了席夢斯牀墊,不能適應這種烙得背脊疼痛的木板牀,而是他在想着怎麼樣才能讓這一家脫離貧困走向富強,特別是讓他的姐姐早日卸下這麼沉重的負擔。
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窩囊廢,別人穿越,他也穿越,人家帶回了先知先覺發大財,他卻僅僅是帶回一頭腦的草包藝術!
現在,他再也不覺得西班牙格拉納達阿勒布拉王宮有多麼的輝煌,柬埔寨吳哥窟有多麼神秘,意大利古羅馬鬥獸場有多麼悲壯,巴西里約熱內盧救世主耶穌雕像有多麼神聖……因爲這些都是不等吃不等穿的東西,名勝古蹟再美好也不能拿來當飯吃,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在這個農村,在這個家,甚至還比不上兩斤紅薯值錢,至少紅薯能填飽肚子!
林曉強很是後悔,爲什麼當初自己就那麼死心眼呢?頭腦發昏的扎到流浪藝術裡,如果能偶爾關注一下金融市場,看看哪隻股票在哪一年突然飈升,什麼物質最是緊缺,什麼東西突然升值……加以好好利用的話,這個家立即就能脫貧了,姐姐也不用沒日沒夜累死累活到現在深更半夜的還在剁紅薯苗來餵豬了。
想到這裡,林曉強又罵起自己,你說你穿越回來做什麼呢?做駐米蟲幹吃等死嗎?
藝術碩士雙學位有什麼用?還不如記住今年任意一期福利彩票的七個號碼!只要小學一年級水平就行!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林曉強終於深刻的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想當初爺爺教爹爹逼孃親哄親戚勸的讓他學醫,可不管是低聲軟語的語重深長,還是聲嘶力竭的咆哮如雷,說一千道一萬,他就像遭遇**的剛烈少女一般,堅決不從!
現在,他是賊哈那拉的後悔了,要是當初不那麼無知與愚昧,態度不哪麼堅決,哪怕是不學醫,僅僅只是學一下老爹的氣功,現在也可以沿街擺賣表演胸口碎大石賺吆喝討點錢養家餬口了,雖然面子上不怎麼好看,可面子又不能當飯吃,在笑貧不笑娼的今天,面子幾錢一斤啊!而且這也算有一技之長,能自力更生了,不至於現在自己一個五尺大漢要讓一個弱質女子來養。
當然,他也想到了一個立即能賺大筆錢迅速脫貧至富甚至成爲紅人的辦法,那就是文化剽竊,把他未穿越前那些當紅作家的小說,歌星的新單曲,電影的劇本……等等的東西憑着記憶寫出來,然後賣給文化公司,可是這麼齷齪的事情他做不出來!萬一他做了,那這本書也只能撲街趁早完本了!
不,絕不能這樣,林曉強在心裡暗暗的發誓,一定要找到一條出路,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一定要讓這個家富強起來……可是一直想到了半夜,覺得這事就像拿火鉗修手錶,無處下手,又像老虎拉龜,空有一身力氣,就是使不出來,想得累了,一合上眼就睡了。
這一天的遭遇對他打擊很大,讓他睡得很不踏實,生怕一覺醒來又穿越到什麼地方去了,斷斷續續的醒來好幾次,每次都是從惡夢中醒來的,可當他終於睡得噴香的時候,一大勺冷水沒頭沒腦的衝他臉上潑了下來,同時老漢爹那破鑼爛嗓能讓人得耳膜炎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混球,日頭都已三尺高了,你還賴在牀上生崽嗎?”
林曉強雖然覺得老漢喚醒他的方式不夠溫柔,而且形容的十分錯誤,如果日頭目測有三尺的話,那絕對是不只三尺了,三萬英尺都不只了,但林曉強並沒有去計較,反而嘿嘿的傻樂!
老漢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疑惑加一點點擔心的問:“你腦子沒病吧?”
“沒事,我沒事!”林曉強欣喜的是自己睜開眼睛並沒有再次穿越到別的地方去。
“沒事就給我滾起來!”老漢見他正常,又恢復了惡聲惡氣。
“我姐呢?”林曉強一邊問,一邊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權當是洗臉了。
“你姐早就出門幹活去了,她要像你這樣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懶得像死蛇爛鱔一樣,咱全家就等着吃屎了!”老漢的嗓門很大,加上今天就有人來牽走他家的牛和兩頭豬,爲的就是分攤到林曉強頭上的賠償款,心中有氣,這會就是吼了!
“爹,你說話能不能溫柔一點啊!”林曉強很擔心他的大嗓門會把這棟危房給震塌了。
老漢愣了一下,兒子以前好像比他還要粗魯吧,張口就日,閉嘴就操,那粗野的性子早已經青出於藍勝於藍了,如今突然變得文縐縐的,一下子還真無法適應。沒頭沒腦的吼:“溫柔?老子不懂那東西!”
林曉強正想給他老爹上堂藝術修養課的時候,幾聲尖銳的喇叭聲在屋外響了起來,一聲接一聲,沒完沒了的!
“誰啊?這是?”林曉強皺着眉頭問。
老漢卻冷笑着用鼻子悶哼一聲,說了難得的一句成語:“哼,明知故問!”
林曉強沒顧得上理會他爹的陰陽怪氣,起身就走了出去,這悠悠長長的刺耳喇叭聲擾得他耳根不得清靜。
走出大門的時候,發現門外停了七八輛嘉棱牌摩托車,十來個打扮得流裡流氣的年輕男女三三兩兩的坐在摩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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