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強愣愣的看着冰妮漸行漸遠,一直到她窈窕的背影消失,仍然站在那裡傻傻的張望!
他的心裡,此時此刻,充滿了難過與疼痛,在他穿越而來的日子裡,從沒有感覺到如此的無力與軟弱過,明明看着喜歡自己,自己又喜歡的女人就要投入別人的懷抱了,而自己除了無病呻吟的難受之外,竟然什麼也不能做,真的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窩囊的了!
冰妮走得很遠了,遠得連影子都看不到了,林曉強這才擡步走進了木屋,而當他看到冰妮給他留的東西的時候,當下就驚愕的瞠目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桌上放着一個密封的瓶子,瓶子裡盛滿了鮮紅的血液,足足有一百毫升。
這就是冰妮留給自己的東西?林曉強回過神來,趕緊的在房間裡尋找起來,很快,一棵帶着斑斑血跡的蘿蔔浮進了他的視線。
當他拿着這根蘿蔔的時候,終於明白了這瓶子裡還帶着溫暖的血液是哪裡來的了。
這是冰妮,這個二十芳華女子最最最寶貴的處*女紅!
這個女孩,這個純樸又讓人感動的女孩,用這根蘿蔔,刺穿了她視如生命一樣珍重的處*女膜,用瓶子接下了像徵着純潔與神聖的處*女落紅,而目的,只是爲了給他林曉強解毒。
如果是以往,林曉強肯定會沒心沒肺的想:妹妹,你幹嘛要用蘿蔔呢?那很不衛生的啊,你早對哥哥說,哥哥可以借你更好用的東西啊!
可是這會,他的心裡,被感動深深的包圍着,沉甸甸的,厚實實的,壓得他連呼吸都是那麼難過,又哪還能生得出那種齷齪的想法呢!
冰妮用她屬於保安族女孩的方式,向林曉強表達她心底最深處的感情,已經婚配許嫁之身的她,不敢跨越倫理道德的鴻溝,與他相親相愛,甚至連擁抱牽手都不敢,但她卻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用另外一種方式,贈給了林曉強。
林曉強拿着那瓶還帶着溫暖的處*女紅,心頭像是被上萬斤的大石死死的壓着!
他真的說不出口的難過啊!
“冰妮,我林曉強何德何能,受你如此貴重的禮物啊!”林曉強面對着大山,痛苦無比的大聲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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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曉強把那瓶保貴的處*女血遞給阿怒老爹的時候,阿怒老爹也是錯愕了大半天。
“這,這是........”阿怒老爹失聲問。
“這是藥引!冰妮的!”林曉強對覺老爹,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
“她!!??”阿怒老爹聽了一個頓坐跌在了椅子上,喃喃的問:“你們.......”
“老爹,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這是冰妮自己.......”林曉強想到冰妮爲自己做的犧牲,心中又是一疼,往下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阿怒老爹愣愣的看着林曉強,好久好久才長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道:“老爹是過來人,你們的事情,老爹一直親眼見證着,我心裡也一直都希望你們兩個能好上,可是造化弄人,你們註定有緣無份啊!”
“老爹,妮兒的婚事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林曉強仍然不死心的問。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了,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阿怒老爹搖頭嘆息道。
“那我們就這樣把妮兒推到火炕裡去了?”林曉強心中難受無比的問。
“不這樣,又能怎樣呢?”阿怒老爹愁眉鎖目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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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上悽風苦雨,灰濛濛的一片,彷彿老天也不同意冰妮出嫁一般。
阿怒家的大宅雖然張燈結綵,可是衆人的臉上並沒有一點喜慶的神彩。
早早的,天還沒亮的時候,孃親與嬸嬸等等的婦女已經把冰妮喚了起來,給她着裝打扮。
冰妮只是麻麻木木的坐在鏡子前,任由衆人折騰。
待得迎親的人到了阿怒家門前的時候,房間裡的冰妮已是裝扮完畢,鏡中的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然而卻是最不幸福的一個。
按照習俗,女方的兄弟叔伯要在門外阻擋接新娘的人馬,並要像徵性的對男方來迎親的人“打罵”一頓。
然而,心裡有氣的阿怒一家老小,卻是動真格的打,幾次都把來接新娘的人打得哭爹喊娘,就連坐在輪椅上一臉喜氣的阿德達也被人打得像豬頭一般,幾次三番的被打退之後,族中的老人走出來勸和,又讓男家給女方家再封了一個極大的紅包,這才勉強讓他們接到了新娘。
保安族的婚嫁,新娘是不能沾土的,否則就會不吉利,必須騎着高頭大馬一直到男方家附近,才由新娘的兄遞揹着越過重重阻攔送入洞房。
在新娘上馬離家之前,按照慣例,新娘得唱一首花兒歌。
冰妮唱的花兒歌,卻幾乎讓孃家在場的人全都心碎了。
“啊!我的父母,
從今日起我在人家的門上活
土式的人哩
我祝願你們活得舒服,
每晚睡個好瞌睡!
感謝你們對我一生的撫育和操心,
從今日起,放下了你們的一片心,
我們愛了人家的白銀子,
受了人家的肉份子
卸下了對女兒的重擔子,
我生長在家裡,
廚房裡跑了千千遍,
爲你二老侍候了萬萬遍!
今日我朦打胡塗的出門哩,
我的心就不安穩啊!
我的心裡害怕得很,難過得很啊!
我的父母喲.........”
悲慼的歌聲高低婉轉,悠悠揚揚的在大宅裡飄蕩,把喜慶的氣息都蓋過去了,阿怒一家老小,甚至阿怒老爹都忍不住老淚縱橫。
在送至男方家附近,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冰妮原應該下馬,由她的兄弟揹着衝過男方虛設的護攔,把她送入洞房之中!
然而,冰妮並沒有讓兄弟來揹她,而是對一直護在大馬旁邊的林曉強說:“哥哥,你來送我這最後一程好嗎?”
最後一程?聽了這話,林曉強再鐵石心腸也難過得差點掉下淚來,把冰妮背在身上,緩步走進阿黑瑞家,彷彿是親自把她送入火坑一般,林曉強心裡難受得不行。
男方的阻攔,原本是虛設的。可是當阿德達看到揹着新娘的人並不是新娘的兄弟,而是一個陌生的,俊朗的,高大又威風的陌生男人,他就使了壞心眼,悄悄的對攔親的人使了幾個眼色。
那些攔親的人會意,待得林曉強揹着冰妮從身邊走過的時候,猛地就拳打腳踢,下狠勁的往林曉強身上招呼。
林曉強揹着冰妮,雙手撫着冰妮的大腿,騰不出手來還還擊,然而這個時候,感覺心中有愧的林曉就算空着雙手,他也不會還手的。他覺得自己對不住冰妮,因爲他沒有能力來阻止這場悲劇發生,所以他站得直直的,迎着那些重重的拳腳,眉頭也不皺一下的往裡走。
身上的疼痛一波接一波的襲來,然而再痛,也不如他的心裡疼痛。
作爲一個有血有肉有骨氣的男人,誰願意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下嫁給別人,可是面對着民族大義,面對着數千族人的性命與安寧,他能做什麼?他真的很想問問老天,他能做什麼?
當林曉強把冰妮送入洞房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捱了不只數百下的拳腳,冰妮的淚水也早已經把他的衣衫給打溼了。
曲終,人要散了,女方的人必須得離開了。
林曉強萬般不捨的離開新房,當他回頭看到冰妮那淚眼迷濛的雙眼那一刻,他的心,徹底的碎成了一片片。
回去的路上,林曉強的心撕裂一般的難受,把自己喜歡的女人送到別人的牀上,這種窩囊事別說是做,就是想想就已經夠難受的了。
思想掙扎得越厲害,心中就越是疼痛,最後他再也忍不住,藉着尿遁,又悄悄的往阿黑瑞家折返。
來到阿黑瑞家,親朋好友全都散去了,只有新房裡仍有燈火。
林曉強真的想立馬就衝進去,把正在水深火熱裡的冰妮給搶出來,可是他真的這樣做了,那麼阿怒老爹費心經營的一切,冰妮所做的巨大犧牲,全都白費了,可是讓他就這樣離去,他真的不甘心啊。
然而就在林曉強猶豫不決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洞房裡醜陋的一幕正在發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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