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柔深深的看了林曉強一眼,不發一言的飄然而去。
林曉強垂頭喪氣的呆在那裡,他做錯什麼了嗎?不去猥褻一個這麼可憐的女人難道還成罪過了不成。
想了想他就衝了出去,他覺得該對苗柔說點什麼,哪怕是捱上幾句罵,他的心裡也會好受些。
林曉強焦急的跑到走廊上,大聲的喊聲着苗柔的名字,生怕她已經離去了。
走廊的一扇門開了,苗柔俏生生的身影出現在林曉強的眼前。
見了她,林曉強原本挺油的一張嘴卻突然結冰似的,喃喃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苗柔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在他看來是件很大的事情,在她心裡卻連影都沒有。
“對不志,苗柔,我不該……我道歉,我請你吃飯好嗎?”林曉強慌里慌張的說。
“對不起?爲什麼?”苗柔一頭霧水!
“剛剛,我,我,我不該……摸你的!”林曉強確實很愧疚,強*奸柳心雨之後他都沒有這種感受。
“你不必要向我說對不起,這是我的工作,上課前,不管是沈小姐還是王教授都已對我說得相當清楚!”苗柔仍是麻木不仁的樣子。
“可是剛剛,我那個……這個…….”林曉強的七寸不爛之舌好像突然爛了,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上來。
“你不必感到抱歉的,我做這個是爲了錢,就像小姐一樣,我們同樣是出賣,只是我賣得比較好看一點而已!沈小姐給我的錢已足夠多,你根本不必有什麼愧疚!”苗柔一雙好看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林曉強說。
林曉強突然感到很憤怒,她如此的不愛惜自己,讓他感覺很生氣,雖然這氣來得無緣無由,他一把捉住了她的一隻手大聲的吼道:“你說的什麼?你怎麼可以拿自己和小姐來作比較,你這樣說,那不就是說我是嫖客嗎?就算你有什麼不完美,就算你是爲了錢,可那又怎麼樣?你不需要看不起你自己……”
苗柔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冷冰冰的表情稍稍動了動,彷彿有那麼一點春暖的跡象,卻是轉瞬即逝。她平靜的說:“我沒有看不起我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以讓別人看得起的,我只是說事實,你別激動,對身體不好!”
林曉強頓時就像被抽乾了水的隔夜青菜,全身上下都萎了,他以滿腔的熱誠,對她表示歉意,對她進行鼓勵,她卻輕苗淡的說什麼見鬼的“別激動,對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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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飄然而逝,黃昏的最末一絲陽光就在她離去的那個門口照了進來,讓林曉強有種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感覺,當他惆然若失的正要離去的時候,那抹陽光消失了,他以爲是天要黑了,擡頭一看,卻發現一個苗條勻稱的身影阻住了光線,竟然是去而折返的苗柔。
她竟然笑臉盈盈的問:“對了,剛剛誰說請我吃飯來着?”
“啪!”林曉強又給了自己一個巴掌,他以爲自己是做夢,雖然沒用多大力氣,但也感覺有點痛,那證明他沒有做夢。。
一盒竹筒飯,原本該香噴噴的纔對,可是廚師的功夫確實不咋地,飯有點半生不熟,菜也是後來加起去的,把一個原該色香味俱全的竹筒飯弄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苗柔放下了小銀匙,鄭重的下了結論:“不好吃!”
“是啊!我以前在深城吃過,完全不是這種味道!”林曉強苦着臉,卻仍拿着筷子和銀匙不斷的狼吞虎嚥!小姐,你不喜歡就不要點嘛,二十五大元一盒啊,還不如叫個快餐更經濟實惠呢,才五塊錢呢!爲了最大程度地挽回金錢的損失,他把苗柔面前那盒基本沒動的竹筒飯也拿了過來,閉着眼的閉嘴裡塞。
縷空織花的淺藍窗簾在微風中輕輕的擺動,空氣中瀰漫飯菜的香氣,雖然吃起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已過了晚餐時間,餐廳裡沒有多少人,昏暗的廳堂裡滿溢着慵懶的氣息,有點破爛的音箱裡放着不知名女歌手的低吟淺唱,燈光昏暗的竹筒飯館更像是情侶座的咖啡廳。
昏黃的燈光淡淡地照在苗柔的臉上,讓她看起來份外迷人,難怪別人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果然是這個道理,林曉強認同的想。
“我每天都要路過這竹筒飯館,這讓我想起小時候在鄉下的情影,我跟着母親上山砍柴的時候,她常常在山上做竹筒飯給我吃,那時候家裡很窮,基本沒有菜,母親只是摘一點野菜放一點米和一點鹽巴進去竹筒裡,投到火堆上燒,但燒出來的飯菜卻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我常常想,不知這間竹筒飯館能不能讓我找回那種感覺呢?現在我坐在這裡,吃着這竹筒飯,才發覺,那種感覺再也找不到了!”苗柔的臉上有股淡淡的哀愁。
“怎麼你是第一次來嗎?”林曉強奇怪地問,這竹筒飯其實就是一個快餐的模式,肯定沒有山上野炊的感覺,但她說的是母親的心意,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擡起頭,看了林曉強一眼,說:“這裡對我來說太奢侈了。”
對我也是啊!林曉強在心裡默哀,哀悼着即將付出的五十大元的人民幣。他現在的日子也不寬鬆,沈晴雪雖然一切都給他安排好了,卻不給他一份錢,他兜裡的八十多塊還是從深城帶過來的呢!
苗柔象只小貓那樣舒展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把雙手當做枕頭,伏在了桌面上。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林曉強實在是難以想象,象她那樣冰冷的女孩會有這麼可愛隨性的一面。微風撫過她的發稍,她微側過頭,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那一隻不完整的手無可避免地又暴露在林曉強的眼前。
這一次,林曉強再不敢冒冒失失的亂說話了,雖然他可以用對付蘇晶兒的那套理論來推測她怎麼失去一隻小手的,但他覺得如果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話,胡亂猜測只會讓彼此的心裡不舒服,所以他就乾脆的閉上了嘴。
也許是林曉強的眼光驚擾到她,苗柔就那樣斜伏着,幽幽地開口:“我來到京城後,無依無靠的,打工給家裡寄錢餬口,是我唯一的目的!我沒指望有什麼白馬王子來打救我!”
“可是後來,我遇到了他,他有錢,有身份,也有地位,有不俗的品味,而且還年輕沒結婚,他熱烈與瘋狂的追求我,而我卻認爲他是一個紈絝子弟,只是想玩弄我一人從鄉下出來的女孩而已!所以我拒絕了他!”
“他沒有放棄,每天一束玫瑰花,每天一個電話,每一個星期我就能收到他寄來的一封長長的情書,雖然我們所住的地方只隔着兩條街,但我喜歡這種浪漫的方式!”
“那一天,我終於抵不住誘惑,我答應了他的追求,準備談一場戀愛,哪怕這只是一個夢,我曾想着,如果是一個夢,那就讓我夢一場吧!那天晚上,是我答應做他女朋友的第一個晚上,我們就準備來這兒吃竹筒飯,可就在路上,我們出了車禍,在車子即將相撞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的撲到我身上,用他的身體擋住了迎向我的災難,待一切靜止下來的時候,他渾身是血的躺在我懷裡,我才明白原來他愛我愛得那麼瘋狂,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得我孤獨的活着……”苗柔一字一句地說着,說得非常清晰,彷彿她是這場悲劇的旁觀者!
林曉強聽得心裡直顫抖,他被震憾了,這是一場多麼轟烈又偉大的悲劇愛情啊。
“別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林曉強喃喃地說,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他很明白,有些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但留下來的傷痕卻是一輩子的。
苗柔靜靜地看了林曉強一眼,說:“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他躺在醫院的太平間裡,而我的一條手臂也隨着他而去,無法接回了!從此,我成了一個殘廢,我找不到工作,哪怕想要去做小姐,別人都嫌我是個殘廢!”
苗柔坐直身子,又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慵懶地說:“所幸的是我遇到了沈小姐,她在我餓昏街頭的時候救了我!更慶幸的是我的身材還可以見人,總算能爲她做一點事情!”
“你不是專業的人體模特?”林曉強驚聲問。
“當然不是,這是我第一次!沈小姐一直視我情同姐妹,怎麼會讓我做這種事呢!她送我上學,希望我能用自己的一隻手獨立更生!”苗柔說到這裡,眼裡浮現出一種動人的光澤:“明年我就能畢業了,到時我會進入蘇氏去幫沈小姐分擔工作的!”
聽到這種悲劇搞得林曉強胸口悶得慌,安慰不是他的拿手活,他只有把氣得吐血的份。“嗯,我也希望你能過得好,而且要過得比我好,以後再也不要向別人脫衣…….那個了!”
蘇裳側着頭,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看林曉強拙劣地表演,她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難得有個垃圾筒可以倒,心裡舒服多了。不過下一次,咱們再上課的時候,你不要再畏首畏尾了,沈小姐是個才女,老天這樣薄待她,給她如此一副身材,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你要快點找到感覺,早點讓她瘦起來好嗎?”
“還有下次?”林曉強叫苦的道,這眼看手可以動卻不準乾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吧!做多了他受得了,他的小小強也受不了啊!
“這只是第一節課呢!沈小姐把王教授請來可不容易,你別辜負她的一番心血啊!”苗柔認真嚴肅的說。
“我現在不是在拼命的學了嗎?那個肥妞,她到底想怎麼樣嘛?”林曉強彷彿是自言自語的問。
苗柔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語出驚人的道:“他想讓你閉着眼睛也能描繪出我的身材!”
“啊?”林曉強咋舌,哪得摸多少遍才能做到啊!
“啊什麼呀!小子,姑奶奶肯給你摸,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份啊,你就知足吧!”苗柔的聲音突然大起來道。
一時間,左右的食客紛紛側目而視,看到如此**與一個瘦削的猥瑣男,不禁連嘆這***命水可真好,這麼好的妞讓你摸,睡着了也偷笑纔對!
苗柔感覺到衆人的目光,這才發現自己的語句有毛病,羞得臉紅了起來。
事到如今,不摸看來還真不行了,林曉強無奈想,可這到底算是個什麼事嗎?雞毛鴨血的事情偏偏全都叫他給碰上了!
“謝謝你的晚餐,下次能請我吃點好的嗎?”臨別時,苗柔斜着頭說,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聽說船記的大閘蟹做得不錯哦!”
林曉強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竹筒飯都快吃得他破產了,還大閘蟹,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苗柔用她盈盈秋水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林曉強,足足有那麼幾秒鐘,突然“卟哧”一聲笑了,笑容如春風拂過大地,溫暖林曉強的心房。
“小氣得你啊!”她輕喊,身影如同一隻小小的蝴蝶,翩翩然地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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