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上愈發的混亂,徒弟們捲起袖子正準備林天一些兒顏色瞧瞧。
嚴東陽突然喊道:“慢着!”
徒弟們停下了手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神裡滿是不解。
憤慨、疑惑、懊惱複雜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嚴東陽心情之複雜用筆墨也無法形容,妙手堂好歹也是懸壺濟世之地,萬一動手打起來,自己的臉面丟了事小,砸了妙手堂的招牌事大。
也正是如此,腦中的那一絲的清明,沒讓他沒有再繼續錯下去。
林天淡定的站立人羣中很客觀的評價道:“其實你的太極六和針法有些功力,只不過定力不夠也是你無法突破的瓶頸。”
“……”
嚴東陽無語的看着他,平日裡耳朵裡聽慣了溢美之辭,難得聽林天的實話,倒也有些刺耳。
大廳裡一片靜得都能掉根針都能聽見,就在這個時候,一位鶴髮童顏,身着藍色的唐裝,下巴上還有一撮山羊鬍的老人,閒庭信步般從妙手堂的大門走了進來。
“父親!”嚴東陽見到來人,渾身沒來由得一顫,失聲叫道:“你怎麼來了?”
嚴養賢板着臉對嚴東陽說道:“我再不出來,妙手堂招牌就要砸在你手上了。”
“父親,我錯了!”嚴東陽四十多歲的人就像一個小孩子向嚴養賢承認錯誤道。
“回去好好的給我反醒,去把《道德經》給我抄上一遍,回頭我來檢查。”嚴養賢對於嚴東陽的要求十分的嚴格,可礙於資質無論他怎麼努力也達不到自己所期望的高度。
“是,父親。”嚴東陽不敢違抗,恭敬的鞠了一躬後離開了大廳。
見他離開,嚴養賢的目光朝林天望了過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後,眸子裡閃動着精光,微笑問道:“請問你貴姓。”
“林天,雙木成林的林,天外有天的天。”林天自我介紹道。
嚴養賢笑着撫摸着下巴那撮山羊鬍,微笑着點了點頭,大廳裡緊閉的大門被嚴家的徒弟們打開,剛纔還想看熱鬧的人見沒了熱鬧,便也各自的散去,大廳又恢復以往的樣子。
嚴養賢示意林天坐下聊,拿起梨花木椅旁的桌子放置茶碗,拿起吹了吹上面的茶葉沫喝了一口。
林天依言坐了下來,蕭靈兒和許可可也難得安靜的坐在林天的身旁,在嚴老爺子面前,她們多少還要掂量一下不敢胡亂的放肆。
“你會游龍九針?“剛剛嚴正東和林天在鬥針的一幕恰好被嚴養賢在後面看見,當他看到林天使出失傳以久的焚山手之時,不禁大吃一驚。
“略會些皮毛,算不得精。“林天倒也沒說假話,游龍九針後二針失傳已久,他所會的也不過就前七針而已。
嚴養賢呵呵一笑,他心裡明白就算只是會前七針,要縱橫中醫界也是綽綽有餘,用手捋了捋山羊鬍讚賞道:“年輕人,你謙虛了!“
林天微微一笑算是謝過,他謙虛低調的處事風格更是讓嚴養賢愈發的欣賞。
“年紀輕輕就如此謙虛,假以時日更非池中之物。”嚴養賢讚賞後,不免對林天的來歷產生了好奇,多嘴問了一句,“不知師承何處?”
縱觀林天的氣質與醫術,如果沒有一個名師年紀輕輕斷然是不會如此高的修爲,中醫圈子裡醫術值得稱道的幾位名家,嚴養賢好歹也略知一二。
林天微微一笑,回道:“家師只是山野間走江湖的郎中,沒什麼名號。”
嚴養賢不動聲色的撫摸着下巴那撮山羊鬍,他看得出來林天不想說,也不再繼續問下去。
沉默了會兒,嚴養賢又問道:“不知,你這次來找老朽何事?”
林天回答道:“這一次來主要想向嚴老討教些醫術,順便想打聽些事情!”
“請說!”
“不知道嚴老知道林震夫婦的事麼?“林天也不方便多說,只是含糊的從側面打聽。
“林震夫婦?”嚴養賢神色一緊,原本有些混濁的老眼陡然間變得明亮逼人,“你姓林,你是?”
林天並沒打算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沉吟了下道:“下山時師傅讓我打聽的,如果嚴老知道,還望不吝告之。”
嚴老觀林天眸子清澈透明舉止得體,知道他並未惡意,長嘆一聲,眸子中透出淡淡的哀色,“我從醫幾十年,他們二人做的事,這輩子都讓人無法忘記啊!”
“我這裡有一份當年和林震夫婦共事的記錄,你看看吧。”嚴養賢說着,示意嚴東陽去取。
林天感激道:“那多謝嚴老爺子。”
時間不長,嚴東陽帶着一份厚厚的筆記本來到正堂交到了嚴養賢手上,嚴養賢好似捧着寶貝般,道:“莫要弄壞了!”
林天認真地點了點頭,恭敬地從嚴養賢手裡接過筆記本看了起來。
這一看,足足有三個小時纔將筆記翻完,筆記上記載的一些信息,基本上和袁老那的沒多少出入,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林天合上筆記,雙手遞迴了嚴老爺子,“嚴老,不知道您知道醫學藥典麼?”
嚴養賢搖了搖頭,“沒聽說過,怎麼?”
“沒什麼,呵呵!”林天遮掩過去,沒再多說,起身告辭道:“今天冒昧前來,打擾了!”
“這幾天身子乏力,不送了。改天有時間來這,咱爺倆相互討教幾招,驗證我最近新琢磨出來的一套改良的六和針法。”嚴養賢起身道。
“不敢,呵呵,改天再來叨擾,嚴老匆送!”林天這次出人意料的沒有推辭,爽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嚴養賢也不挽留起身相送至門口,莫大的榮耀讓跟在林天身後的蕭靈兒和許可可也倍感光榮。
一直躲在人羣中的蘇夢欣也跟着出了大門,但她沒有湊上前和林天說話,反正人在學校教學,明天再說也不遲,望着林天走後纔開車離開妙手堂。
“林天……難道真和林震沒什麼關係?臉盤像有那麼點像。”嚴養賢站在門口看着林天離開的方向,嘴裡喃喃自語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倍感失落的轉身回到屋裡。
“父親……“嚴東陽正奮筆疾書抄着《道德經》見嚴養賢一臉失落的回來,不免奇怪的停下手中的筆問道:”你沒事吧?“
嚴養賢看了一眼嚴東陽,問道:“今天你知道錯在哪兒了嗎?“
嚴東陽滿是愧疚的回道:“對不起,我沒有盡力,輸掉了比試。“
“錯!“嚴養賢見他還是一副不開竅的樣子不免有些生氣的打斷道:”你到現在都沒有明白到底錯在哪裡嗎?“
嚴東陽茫然看着嚴養賢,不解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他可不敢亂說,生怕觸怒了父親。
嚴養賢長嘆了一口氣,他覺得嚴東陽輸得並不冤,而且,看得出來那個叫林天的少年已經是留了手,不然,輸得還要更慘。
“對不起,父親,我讓你失望了!”嚴東陽覺得今天被林天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擊敗了自己給妙手堂丟了臉讓父親生氣了。
“我確實對你很失望!”嚴養賢說道:“尤其是你在輸了以後,竟然想用暴力解決問題,難道你不覺得是一種恥辱嗎?”
一席話讓嚴東陽更加的羞愧,面紅耳赤的他更加擡不起頭來。
“把頭擡起來!”嚴養賢怒斥道。
嚴東陽慌忙把頭擡了起來,惶恐的望着嚴養賢那張嚴肅的臉。
“東陽,你要明白一點兒!”嚴養賢沉聲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話盡於此,如果嚴東陽還是不能明白,那麼,嚴養賢真得要考慮將妙手堂換外人來打理,那也總好過妙手堂百年的招牌毀在這個不爭氣的傢伙的手上。
…………
林天三人回到家,秦雪晴早從公司處理完回來,正坐在沙發繼續閱讀着未讀完的《蘇菲的世界》,許可可一進門就見到她,興高采烈的蹦跳着嚷道:“雪晴姐,今天林天實在太帥了。”
秦雪晴放下手中的讀物,對於許可可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表示很不理解,用質徇的目光朝着林天望了過去,林天一如既往的謙虛道:“剛剛小露一手,技驚了全場。”
“我呸!”蕭靈兒鄙夷的斜了林天一眼,她對於林天假謙虛真炫耀的做法表示極度的鄙視,呸了一口還不算,還不忘挖苦道:“還不是瞎貓碰到死到耗子,要不然,就憑你那三腳貓的本事也能勝嚴館主?”
“嚴館主?嚴東陽?”秦雪晴總算明白他們在說的事情,不免奇怪道:“你們好好的去妙手堂做什麼?”
“我們去買藥材,林天答應給我們煮藥膳。”許可可回想起先前林天煮得粥的美味,忍不住口水都快要流了下來。
“然後呢?”秦雪晴可不好糊弄,她知道林天去妙手堂並沒那麼簡單。
林天苦笑擺了擺手,回道:“沒有然後了!”
秦雪晴瞧得出來林天並沒有說謊,便也沒再繼續追問,而許可可卻在一旁連拉帶拽的把林天往廚房裡拖,林天無奈只好把從妙手堂買來的藥材全部拿進廚房忙活兒開來。
沒多久,從廚房裡就飄出一股香味,不光讓蕭靈兒和許可可不免食指大動,口水直流,?甚至一向對飲食很挑剔的秦雪晴也不免產生興趣。
當林天把做好藥膳端上桌時,三女更是顧不得再其它,一起大吃起來。
“好吃,好吃。”許可可嘴裡滿滿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道:“林天以後你能不能天天給我們做?”
“擦,真當我是廚子?”林天不滿的斜了許可可一眼。
要說林天的廚藝不亞於他的醫術,這也完全是拜饞嘴的老頭子所致,整天逼着他去做一些新鮮的玩藝,稍不如意老頭子輕則不給飯吃,重則就一頓鞭子,逼得林天主動去找菜譜學習,久而久之,倒讓他練得一手好廚藝,比起大飯店裡某些特級廚師也不逞多讓。
飯桌出現了難得的和諧,蕭靈兒早已知道林天做得藥膳宴有着豐胸作用,再加上做得如此的美味,吃得也顯得格外的賣力。
許可可也是一副大快朵頤的樣子,生怕蕭靈兒比自己多吃一點兒,拼了命往自己嘴塞直到塞不下爲止,這還不算還不停大呼小叫讓蕭靈兒讓少吃一點兒。
相較於兩女而言,秦雪晴舉止一如既往優雅,但林天看得出來,她對自己手藝也是讚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