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領導的思路,確實讓所有人震驚。
小周老師對縣區的價值就在於腎臟學科上,而就現在來說,腎臟手術也不是天天有,只要不影響腎臟手術,小周老師就算回去也沒什麼大不了。
久而久之,合作相處,車主任高主任熟悉後,小周老師的存在價值也就漸漸降低了。
沒有卸磨殺驢說得那麼難聽。
即便三五年下來,車主任與高主任也不一定能做芩光明那個級別的手術,也就是說,高難度腎臟術式,依舊可以持續進行下去。
同樣,對中心院的好處,也是可見的。
中心院自然不需要周縣醫院的人力輔助,但可以在‘病源’上達成共識。
縣區做不了的,可以送來中心院,又或是直接派人過來救治。
利益在何處?
名聲與業績!
合作的掛名範圍也是在急救中心分站上,市區幫扶縣區,在行政層面上自然就出了成績,對急診中心有着很好的口碑收益。
所有人聽後,一琢磨,反應都是一致的——
可行,有搞頭!
於是乎。
雙贏的局面達成,原本無奈的一件事,變作皆大歡喜,誰也沒讓誰爲難,一對一的合作幫扶,也依舊可以保全小周老師的‘秘密’,儘可能將柳葉刀的事情圈定在一個範圍之內。
更對週一生有着極大的提升作用……
簡單來說……
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mei)學(shou)習(shu)了!
“那就這麼決定?小周老師?”樑院長笑嘻嘻看來,其實眼神中還是有着幾分不捨得,真要能留下來,何必多此一舉呢?
週一生當然不會有意見,心裡全然是欣喜,此時也不忘拍馬屁道:“我聽兩位領導的安排!”
哈哈哈。
全場鬨笑。
“沒看出來,小周老師也是悶騷型呢。”
下午,週一生就沒繼續手術了,原本確定了一臺骨科,如今也交還給了賈主任,賈主任當然要疑惑現如今是個什麼情況,疑問之後,也跟着笑了起來:“這個結果最好,誰也不爲難!”
所以,送別晚宴上,大家情緒都不錯。
唯獨是外科與骨科的小護士們聽到消息後,情緒低沉,惹得車主任、高主任與賈主任無奈:“這下好了,小週一走,三個科室全都死氣沉沉的,我聽那些小傢伙還私底下說,要想辦法轉院到中心院呢。”
樑院長哈哈笑道:“行啊,誰要有那個能力轉到中心院,那也算是自身實力的認可了,不過如果實力不濟,你看程院長他們要不要,願意上進,我可不會拒絕。”
其實這都是玩笑話。
晚上。
大家都喝了酒,言談甚歡,程惠民隔着對桌,看着週一生與高主任車主任繼續閒聊着芩光明的病情,心裡莫名喜滋滋的。
明明還不是他徒弟呢,但他都想好了,這個師父,他當定了!
飯局結束,回城坐着程院長的車,樑院長又叫司機幫週一生將奔馳開了回去。
在車上,倒是沒怎麼閒聊,大家都喝了不少。
等將週一生率先送到地方,程惠民纔看了一眼周家診所的門面,“之前還說什麼時候拜會一下你爺爺呢,唉,今天喝了酒就算了,小周啊,好好努力,別讓你爺爺失望。”
這就是一幅長輩勉勵晚輩的姿態了,很能拉近關係。
週一生點着頭:“我知道,謝謝程院。”
坐在副駕的白明明,也只有羨慕嫉妒恨了。
臨下車,又提醒他明早準時報到,程惠民的車子才載着白明明走了,樑院長的司機將奔馳也停穩熄了火,把鑰匙交了過來,“小周老師,那我也走了,院裡批了經費,今晚住酒店,明早還能給我兒子在市裡買些文具,美差啊。”
瞧瞧人家,多會說話。
明明是麻煩事,被人家說起來,反而成了美差,杜絕了週一生的感謝之言。
週一生倒也不矯情,反正以後還是要相處呢,幫他攔下一輛出租車,才揮了揮手道別。
這時候。
周從術領着小婕拉兒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了,提前也沒打過招呼,說今晚上會回來,但聽到門外的動靜,自然就跑了下來,等週一生送人離去,纔開口:“兒砸,咋突然回來了?”
“粑粑。”婕拉兒的漢語愈發精煉,口音裡奶聲奶氣,一下子撞進了週一生懷來,要他抱抱。
週一生將婕拉兒抱起來才道:“明天就不去縣區了,以後去也是飛刀一下就回來。”
“喲。”周從術陰陽怪氣一聲,“都不是交流了,現在成專職飛刀了?”
在周縣醫院的情況,老爹與爺爺都知道,柳葉刀都拿回來了,也就不用疑惑週一生的技術問題,全部是非洲歷練回來的成果,也算免去了週一生解釋的煩惱。
“您能好好說話嘛?”週一生就煩老爹這混不吝的樣子,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小孩似的,做爸爸的酸自己兒子,有意思嗎?
“你爸是嫉妒。”爺爺跟着下了樓,揶揄周從術一聲,“你爸在你這個年紀,還在醫院端茶倒水呢。”
“爸,不帶這麼拆臺的啊,你在一生這年紀,還不是跟在祖師屁股後頭拎藥箱?”
“討打!”老爺子擡腳就踹。
周從術根本不敢躲,萬一閃了老人家的老腰可就不好了,吃痛一聲,屁顛顛就先上了樓,嘴裡還嘟囔過幾天就離家出走……其實,是忍不住去看張茉莉了。
週一生有些羨慕,老爹是想走就走,他可不行。
特別是回了中心院,估計有的忙了。
玩特殊只會遭人恨,即便還不知急診中心的具體情況,但只聽展依依偶爾發來的消息,就能看出急診中心現在的複雜程度,主要是人多了,且分新老兩派,真要說沒鬥爭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據說急診還來了一位新的副主任。
用展依依的話說……
死人臉,黑麪閻王,好口怕的。
黑麪閻王不是江主任的稱呼麼?他問時,展依依道:“跟房主任比起來,江主任根本就是和煦陽光的代名詞好伐。”
反正也沒見過,明天見了就知道。
回家後,與婕拉兒玩了一陣,就給老賀彙報了一下新情況,老賀沒能立即回覆,估計回消息都要等凌晨以後了。
第二天起牀,果然才收到四點多的消息,“忙,累,想回家,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