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婧轉科急診,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
掛牌儀式後,經費到位,醫院後樓一層搬遷,纔是急診科高築樓臺,招兵買馬的時間,按照正常情況,至少一個月,看能不能搞完吧。
這也算是給了其他醫生一個觀望,以及考慮的時間過程。
當然,也有類似劉婧一樣的人,一早就做好了打算,遞交資料,供給程院審覈,擇優而選,急診中心是要卯足勁搞發展的,也是程院未來的一張底牌。
……
情人節。
小婕拉兒委屈巴拉被丟在了診所,週一生是想讓老爹看顧一下。
結果沒多久,爺爺打來電話:“你爸跑了。”
“啊?!”
“你們都過情人節,你爸、你茉莉阿姨也跑去湊熱鬧,多大的人啊,沒救了,沒救了!”
噗。
倒是把這茬忘了。
四十歲的戀愛,也是多姿多彩的。
難怪回家送人時,老爹一副揶揄的模樣,卻又不好意思直說。
週一生跟老賀彙報一聲,老賀也笑了,“我都說啦,老女人特別矯情!”
賀叢霜敢說,週一生可不敢胡言亂語:“其實吧,年紀大談戀愛,也是得有儀式感啊,等咱們老了,總不能什麼節日都不過吧?”
“過啊!重陽節。”老賀煞有介事。
週一生:“……”
與老賀第一個情人節,很有紀念意義,在人羣爆滿的商場逛街,在回民街裡跟着人潮涌動,所幸天氣還冷,大家都包得嚴嚴實實。
更何況,此時此刻這個節骨眼,單身狗只能在家蝸居,看看電影,吃吃口糧,出門在外的都是一對對妖豔賤貨,但凡有哪個想不開的男人敢瞅一眼別人的女朋友。
呵呵,恭喜他脫雙成功。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老賀提出‘冒險’計劃,週一生也點了頭,願意陪她瘋一把。
最後,有驚無險,嘻嘻哈哈回了家。
今晚婕拉兒只能在診所休息了。
……
2月15日。
急診掛牌第一天,別的科室不知道什麼氛圍,但整個急診就跟過年似的,一個個喜氣洋洋,幹勁十足的模樣。
週一生回崗。
下車就往食堂跑。
今天他起晚了,沒來得及準備早餐,只因爲昨晚酒醉後情到深處……上了二壘,但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可就算如此,也足夠讓他興奮的一夜未眠。
至於更深入的交流,老賀不許,週一生也有些猶猶豫豫。
初哥的心態是很微妙的。
即便作爲一個醫學僧,預備役外科醫生,週一生對於自己的身體構造也表現出了迷茫,因爲看過也聽過太多的前車之鑑,經驗範本。
男人第一次容易‘早謝’,把持不住,不持久,這是生理構造上的硬傷啊。
週一生並不想給老賀一個糟糕的體驗,更不要因爲第一次的失敗,而被挫折擊敗了內心……其實很多‘X冷淡’都是這麼造成的。
失敗的第一次,造成了萬噸心裡打擊,以後的趣味就不那麼足了,甚至產生逃避心理。
而週一生想要追求完美。
希望第一夜後,能仰首挺胸的說:“不要問,問就是三個小時。”
所以,這天起來,週一生頂着一個黑眼圈,爲此還被老賀笑話了一通。
很快,在食堂買了包子豆漿,週一生通過一樓廊道回到急診科。
整個人顯得非常睏倦。
搖搖晃晃進入辦公室,一屋子人反而將他嚇了一跳……
而那些人回頭,看着週一生也茫然,第一個認出他的人卻是秦北醫學院的實習生:“額,您,您是來學校招聘的老師?”
“唔,額。”週一生反應過來了,嘴裡塞着包子,略顯狼狽,猛地幾口咀嚼才嚥了下去,“你們好,我是週一生……”
不等他說完,其餘五個立馬鞠躬,“周老師好。”
噗。
週一生立即就想解釋,自己跟他們一樣是實習生。
結果一名護士就急匆匆走了進來:“小周老師,你快去一下24號牀。”
週一生一聽就分散了注意力,仔細回憶,正色起來:“之前我做的那一例骨科病人?出事了?斷骨位移,還是鋼板穿刺?”
護士聽他說的嚇人,哭笑不得,也不直說:“不是的,反正您去了就知道了。”
“嗷嗷,那我現在過去。”
週一生也忘了身後的六人,緊趕慢趕跑去了病房。
來到病房門口,就聽內裡一陣抽抽搭搭的哭泣聲,走進去後,吳主治、白明明都在,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卻拉着江主任,想要給他跪下,一直被江主任阻攔着。
週一生直接就懵了,湊到白明明身邊就問:“什麼情況?”
白明明頭大,擡手就揉了揉眉心:“拿不出錢繳費,護士催了好幾天了,然後主任今天過來,他們就下跪。”
倒不是反感,而是無奈。
包括老吳,眼眶也有些泛紅,對週一生道:“你看這老兄弟,年紀比我就大兩歲,整一個六十歲老頭的模樣,家裡窮啊,那小夥本來是來城裡打工的,年過完就出來了,原本喜氣洋洋想着賺錢給家裡減負,沒想到騎個摩托車,反而把家裡的老本都摔沒了。”
“就他們入院的一萬,還是小夥子他爺爺的棺材本,真是棺材本啊……”
“打好的棺材賣給了別戶,才湊夠了一萬。”
週一生聽得心中悸動。
上前就幫着江建成把人往起拉:“您起來,醫藥費我出了。”
江建成卻大喊:“胡鬧,你這是什麼話?醫院有規章制度,什麼時候由得着醫生出了?”
嗯?!
週一生懵了,不知所措。
老吳趕忙上來拉了一把週一生,小聲提醒:“你別亂說話啊,讓主任解決。”
只見江建成逐漸將家屬情緒安撫下來,又帶着他去了辦公室才道:“這樣,免除醫藥費肯定不行,這樣,我們發起一次捐款,幫你湊一湊,但是數目肯定不多,你也去儘量想想辦法,我們能做到的就是這些工作了。”
那老漢一口方言,週一生都聽不太懂,估計是秦省南邊來的,口音更類似川蜀方言語系,等他說了幾句什麼,才轉身離去,失魂落魄的樣子。
到了這會,江建成纔看着週一生,苦笑道:“小周,剛纔兇你也是迫不得已,以後記得啊,別亂出頭,要惹麻煩的。”
“啊?”週一生不明白。
卻是吳主治道:“咱們就是小醫生,拿死工資的,這個你出,那個你出不出?就算捐款,也是萬不得已才做,而且面對家屬時,更不能把話說的太滿。”
“不然有樣學樣,醫院還怎麼正常運行?以後你慢慢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