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付了車資,連連躬身道歉。
蕭雨因爲人家司機靠邊停車亂髮了一頓脾氣,下了車之後才發現,原來是目的地已經到了,不由鬧了一個大紅臉。
司機脾氣卻是不錯,只要你付夠了車資,給足了小費,你便是真正的上帝,而不是華夏國那種嘴皮子上說的上帝。
付了錢,取了小票,秦歌和蕭雨兩個人站在人來車往的街道上,一時間有些迷亂。
雖然知道兩個小姑娘來了唐人街,可是這麼大的範圍,這麼多的行人,兩個人還是有些沒頭蒼蠅亂撞一般的感覺。
唯一令蕭雨感到比較愜意的是米國人的交通規則和華夏人是恰恰相反的,就算是汽車,司機的座位也是在右邊而不是在左邊。由此順行逆行的規則也是大不一樣。秦歌還犯了幾回錯誤,蕭雨愣是一回沒有犯錯。
大路癡本就分不清道路,一直就這麼左右不分的,卻是誤打誤撞的屢屢撞對了。
兩人站在人|流外面的馬路牙子上,翹首盼望。
蕭雨道:“她們說去買首飾。”
於是秦歌在路邊攔到了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笑着用英語交流一番,問他這條街上究竟有幾家首飾專賣的店鋪。
那男子打量了秦歌兩眼,撇撇嘴說道:“我不曉得!”
他說的是華夏語,這次連蕭雨也聽得明明白白的。
“哈哈哈!”蕭雨大笑。除非這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大叔是個什麼**鉅富之類的養了幾個小情人,纔有可能清楚地知道首飾店鋪,顯然從大叔的打扮相貌來看,這是不可能的。
仰天笑了兩聲,蕭雨面色忽然一變。
他沒有看到麻醉醉主僕二人,卻看到了一輛大紅色的跑車停在不遠處的停車位上,一頭紅毛的老伯特的老二兒子,從駕駛座上竄了下來,一邊走一邊晃着,耳朵裡塞着兩個耳塞,時不時的扭動身子,擺出一個個怪異的造型,甚至擰了擰身子之後,單手支在地上,雙腿蹬起,在空中玩了一個街舞的花樣。他那件肥大的五顏六色的外衣迎風而舞。很是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
“看那邊!”蕭雨伸手一指,整個人貓了一下腰,迅速的竄了出去。
秦歌也看到了這個打扮比較另類的紅毛老二,點點頭跟了上來。
紅毛老二跳了幾下街舞之後,徑直向着前面衝了出去。
蕭雨和秦歌兩個人緊緊的綴在紅毛老二的身後。他能夠出現在這裡,顯然秦歌的判斷是準確的,這個紅毛肯定是意圖不軌,早就瞄上了麻醉醉兩個女孩子。
任憑紅毛老二如何在人羣中穿梭,那頭紅頭髮就是最明顯的目標。
所以蕭雨兩個人並不着急。就算沒找到麻醉醉,跟緊了紅毛老二也是一樣的。
打定了這個主意,兩人盯着那頭紅頭髮,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幾分鐘以後,紅毛忽然加快了速度,從前面一個拐角處閃了過去。蕭雨對秦歌招呼一聲,兩人也緊跟着竄了過去。
這條巷子相對就比較僻靜了。整條街上也沒有幾個人影,車子就更別說了,只有一輛,停在路邊靠近馬路牙子的位置上。
紅毛男子蹲在一個賣小籠包的路邊攤的座位上,手裡捏着一個小包子,兩眼時不時的向側前方望了過去。
路邊攤!小籠包!
蕭雨差點以爲自己又穿越回了帝京壓馬路的時光,太他媽的有親切感了!
順着紅毛男子有些詭異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停靠那輛車子的道路對面,一個女孩子靜靜的矗立在那裡,就像一朵空谷幽蘭一般,清新可人。
蕭雨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女孩子正是阿紫。
她踮着腳尖,翹首盼望。看着對面的一間店鋪裡面。麻醉醉並沒有在她身邊。
不過既然已經看見阿紫了,麻醉醉的身影還會遠麼?想來這個紅毛老二,也是在等待麻醉醉從裡面出來。
秦歌道:“你看這小子倒是活的自在,我這肚子也咕嚕嚕的響了。要不然咱們也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早晨還沒吃飯呢。你看那邊買早點的那個怎麼樣?總比在這裡乾等着強多了。”
蕭雨道:“這邊有什麼好吃的!等等。一會兒解決了這裡的問題,我請你去吃大餐。”雙眼沒有在秦歌身上多做停留,一直死死的盯着阿紫的方向。
秦歌眼前一亮,探了探身子說道:“吃什麼?”
蕭雨道:“你看那邊沒有?鴻運來大酒樓……”指着不遠處一幢三層高的木質樓房建築,古色古香,酒幡子被一根數米長的兒臂粗細的原木頂在半空,迎風獵獵作響。
秦歌一陣唾液腺急促分泌。來米國好多天了,一直麼有吃到很正宗的家鄉菜,看這個鴻運來大酒樓的招牌佈局,分明是一家正宗的華夏菜餐館。“好得很好得很,我忽然發現我不那麼餓了,解決了眼前的事情再說不遲。”
蕭雨笑道:“我還沒說完呢。你着什麼急?我要說的是,鴻運來大酒樓對過,紅油涼皮。管飽,管夠,想吃多少吃多少。”
“紅油……涼皮?!”秦歌直翻白眼,你就這麼大魄力?“哼了個哼的,要是吃紅油涼皮還用得着你請客啊!我掏腰包都行!你也太摳門了吧?”
蕭雨道:“這可是你說的。”
秦歌訝然道:“我說什麼了?”
“你說一會兒請我吃紅油涼皮。”蕭雨很肯定的說道。
秦歌擦了一把汗,忽然伸出手來,在自己臉蛋上拍了一巴掌,自言自語的說道:“草,讓你多嘴!讓你多嘴!”這下可好,一頓紅油涼皮這小子都不捨得,話裡套話的把自己騙進去了,他不但不請自己吃飯,還得讓自己請他搓一頓,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他動了!”蕭雨連看都沒看秦歌一眼,匆匆的說了一句之後,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那個吃小籠包的紅毛老二拍了一張紙幣在桌子上,已經向阿紫的方向湊了過去。
而阿紫姑娘顯然還不知道這邊有一個人正盯着自己,也不曉得接下來會有什麼危險,依舊滿臉帶笑的招手打着招呼。
阿紫打招呼的方向,麻醉醉笑着從一間店鋪裡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路邊停靠的那輛車上,也竄下來兩個黑衣男子,一閃身打開車子的後備箱,在裡面摸索着什麼東西。
蕭雨把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暗道一聲不好,腳底加速,猛然間衝了過去,嘴裡大叫一聲:“醉醉小心!”
麻醉醉愕然向着這邊看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惡狠狠的向着阿紫撲過去的一個紅頭髮的男人,其次纔是後面緊追上來的蕭雨和秦歌兩個人。
蕭雨的判斷出了一點點小差錯,他以爲紅毛老二會直接衝向麻醉醉,因此第一選擇就是保護麻醉醉的安全,衝過去的方向也是麻醉醉的方向。
沒想到的是紅毛老二舍主就僕,沒有直接把麻醉醉作爲第一攻擊對象,反而選擇了剛纔他已經盯了很久的阿紫姑娘。
兩個姑娘一個在道路這邊店鋪的臺階上,另一個在道路對面的馬路牙子上,等蕭雨反應過來的時候,紅毛老二已經衝到了距離阿紫幾步遠的地方,張牙舞爪的衝了過去。
早已經不用蕭雨提醒了,阿紫花容失色的大叫一聲,向後跑去。
蕭雨大吃一驚,連連招呼道:“這邊!這邊來!”
這個傻妞,跑後面去做什麼?那邊行人越來越稀少,等着紅毛老二把你按倒在地上圈圈叉叉一百回麼!
紅毛老二乍一聽見這個聲音,愣了一下,回頭看了蕭雨一眼。
趁着紅毛老二停頓的機會,阿紫也回味過來,一轉身繞了一個彎,向着蕭雨的方向跑了過來。
跑的那叫一個快,甩丟了一隻鞋子都不知道。
“嘿嘿!”那紅毛老二yin笑一聲,後發先至,翻了兩個空心筋斗,一個錯身撲了上來。
這練習過街舞的小身子板就是不一樣,速度竟然比阿紫快了許多。
“看暗器!”蕭雨大叫一聲,一個黑乎乎的物事脫手飛出,直接砸向紅毛老二的頭頂。那暗器竟然比平常理解的暗器大了許多,或許不應該叫暗器,叫明器才更準確一些。
呼啦啦的夾雜着一陣破空之聲,黑乎乎的暗器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從衝上來的秦歌頭頂上空不遠處凌空飛過,啪的一聲,砸在了剛想翻筋斗卻還沒有翻出來的紅毛老二的臉上。
“嗚嗚……”紅毛老二停下腳步,發出一陣陣咿唔不清的聲音。
臉上像是被人踹了一腳似的,出現一個沾滿泥土的腳印的形狀。
那暗器這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定睛一看,卻是一隻黑色的皮鞋。
“我靠,怪不得這麼臭,回去肯定要多洗兩遍頭了!”秦歌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一隻竹炭鞋墊在那鞋子飛過他頭頂的時候掉了下來,不偏不倚的砸在秦歌的腦袋上。疼當然是不疼的,就是臭了些。
蕭雨一隻腳穿着鞋子,另一隻腳穿着一雙黑色的薄襪,高低不平的站在那裡發笑:“這絕對是天意,怪不得我的。哈哈哈。”
四個人匯合在一起,那邊紅毛老二一陣摸索,從衣兜裡面掏出一個黑乎乎的物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