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舞跟着藍管家走入城主府中,踏在乾淨寬闊的廊道中,經過僕人侍女身邊時都會朝着藍管家微微躬身,藍管家只是面帶微笑點點頭。
“秦亦,你不是這烏城人氏吧。”藍管家走在前面的腳步略微放慢了些,隨意地問道。
“嗯,的確不是,因爲師門原因,不便說明,見諒。”凌天舞模糊道。
“無妨。只是你年紀輕輕琴技卻是不俗,看來師傅的也是一名不俗的琴師。秦亦你應該是一名聖音師吧。”
“不錯,不瞞藍管家,我這手上這琴喚作九玄琴,就是一件靈器。”聽到這話,凌天舞似乎有些自豪地炫耀道。
靈器,就是刻有一些奇異的帶有各種功能符文的器物,能便於元氣的流通,具有普通兵器所沒有的奇異功能,是最適合修行者的武器。
“嗯。”藍管家毫無意外地點點頭,九玄琴本身的元氣氣息就讓他猜到這琴很可能是一架靈器,事實似乎就是如此。但他卻是沒有想到,這不是靈器,而是一個以假亂真的天之靈。
“看來秦亦小友是出師門來歷練的,在外面靈器可是不多見,須知財不外露,懷壁其罪呀。”這藍管家心地也是不錯,此時對凌天舞好心地勸誡道。
凌天舞面上表情一驚,似乎也是突然想到了這一點,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似是感覺到了凌天舞心中所想一般,藍管家補充道:“我城主府向來尊重修行者,不會暴露小友的靈器的,也不會要挾你……”
“多謝藍管家提醒了,秦亦記住了。”凌天舞似是一鬆,連忙感謝道。
聊着聊着,兩人就走到一個大廳裡,裡面陽光不甚亮,旁邊還立着兩扇山水屏風,廳中兩側立着藍青陶瓷,牆上掛着各種樂器,中間的十幾張梨花木椅上坐了人,手中也是拿着各種樂器,看來城主府招的所有的樂師都是在這裡了。
本來他們都是在閒聊或者沉思,但是見藍管家帶回來一個人本來他們還不如何,但是看清凌天舞的面貌後都是有些驚訝。
這是一個不算甚高,面淨素衣,臉上笑容淡雅,氣質溫文的年輕人,但這個青年能被藍管家親自領路,而且還如此年輕,定然不會簡單。
因爲他們都清楚藍管家雖然年紀不小,性格溫和,爲人和藹。但是做事卻最是井井有條,最爲老練,深得朱城主的信任,在府中地位絕對不低,所以他們也是沒有懷疑他帶回來的這個青年的琴技。
衆人朝藍管家打了一聲招呼,藍管家微笑回禮,轉身對凌天舞道:“你先和他們熟悉一下,等下我再宣佈一些事宜。”
凌天舞點了點頭,藍管家走後,他隨意地坐到一張紅木椅上,打量着周圍的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四十歲左右,最年輕的也至少有三十歲了,最老的一個也得有六七十歲,面目大多普通,但一個個都帶着樂師特有的溫潤和文氣。
等了一陣後,藍管家回來了,給在場的十幾個樂師交代了明天要合奏的曲子以及分發下每人一本的簡單譜子,又打了些客氣話後衆人便散了,由十幾個侍者各自帶去廂房。
明天演奏的是一曲《仙酒》,曲子由多種樂器配合演奏,以鼓琴樂爲主,而且分開來也並不複雜,樂曲風格莊重中夾着輕鬆,是祝壽的常用曲子,凌天舞便是屬於其中的琴部。凌天舞估計肯定還會有舞妓,不然單是音樂便會過於單調,興味不足。
當然,既然已經混入了城主府,依照着凌天舞敏銳的靈魂感知力,凌天舞已經模糊地感覺到自己的蘊石就在城主府東南角的一處地方。
那處地方,可能就是城主放着自己一些珍藏的地方。畢竟蘊石可不是尋常物品,本身便屬於一種靈器,一種空間靈器,這城主自己可能也纔有一顆低級蘊石而已。
所以城主藏着凌天舞蘊石的地方可能是極其森嚴,也可能是極其隱蔽,或者兼而有之。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趕快拿回自己的蘊石,那裡可是有不少珍貴的東西和秦先生交代自己的事的。
夜幕降臨,城主府內依舊亮着燈。
凌天舞沒睡,大部分僕人也還沒有休息,他們在爲明天的城主壽宴而忙着給城主府掛燈披紅,後邊的廚房發出陣陣熱油跳動的聲音,城主府此時帶上了絲絲忙碌的喜氣。
雖然這看起來顯得忙忙碌碌,但一切卻是井井有條,未見絲毫混亂。所以無人會在意一個人走出來,但是凌天舞卻感覺到了黑暗的角落中隱藏着無數道森冷的目光,時刻在掃視着城主府內外,防備着一些對城主不懷好意的人,讓得凌天舞也是感到有種莫名的冷肅感。
凌天舞知道,自己想要取得蘊石,是不可能那麼輕而易舉的,這裡畢竟是城主府,而不是街邊小巷。
無聲地長吐深吸,凌天舞把呼吸變得悠長而輕微,心臟的跳動也在一種特殊秘法的幫助下變得更爲有力而跳動頻率卻是更小。
凌天舞攪動了一下被子,被子中間鼓了起來,被子略微鼓起蓋在枕頭上,看起來就像一個人在矇頭大睡一般。
身體貼在窗下,凌天舞就像全身沒有骨頭一樣,像一條蛇一般,身體順着窗戶無聲無息地滑出了出去,眼神掃過黑暗中的一些弱弱黑光,凌天舞順着牆壁,身體幾乎是緊貼着的一般,一步一步走在這城主府中。
每每遇到牆壁,草叢,凌天舞都是像蛇一般,爬過去,滑過來,一隻耳朵始終貼着牆壁,兩隻眼睛也只是開了一條縫,防止光芒通過眼睛反射出去,反而暴露了自己。
就在凌天舞在城主府潛行之時,烏城東北監牢。
此時夜已深,監牢之中的防守卻更是森嚴,多了好十幾個獄卒看守,還不時有一隊隊輪換,二十四小時看守。
但監牢內依舊是那麼陰暗潮溼,空氣中瀰漫着那股令人難受的氣息。
傲天行本來是一臉輕鬆地躺在一片稻草上,突然眼睛一亮,身體一翻,頓時就消失不見了,而那片稻草卻是在傲天行消失後不久突然突出了一塊人形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