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啊。”聽完了牧塵的講述,風絕羽終於徹底的歸攏出池青陽的全部計劃了。
池青陽、樂正軒空,等於各有各的目的,池青陽仇視的人是自己、紅杏夫人,是整個嘯月宗,而樂正軒空主要針對的方向則是天坊,兩個人無媒苟合、眉來眼去已久,從巫映雪離開嘯月宗的那一天,這個計劃就變成了一張大網,不僅籠罩了靈洲的嘯月宗,同時還想將位於亂生界的天坊也給一網成擒,滿足他們報復的私慾。
瞭解了池青陽的毒計,風絕羽臉上雖然沒有半點情緒變化,心裡面卻忍不住遍生寒意。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池青陽的暗箭果然犀利的一塌糊塗,他居然可以因地制宜,想出連環毒計,一步步將嘯月宗逼至絕地。
情知事件的梗概盤問的差不多了,風絕羽指着頹敗的牧塵道:“你,跟我來。”
牧塵愣了一下,但還是選擇言聽計從,畢竟小命掌握在風絕羽的手裡,不聽話自己處境就會更加不利,於是他乖乖的站了起來,垂頭喪氣的跟着風絕羽的身後,向牢城外走去。
“喂,你們幹什麼?牧塵,你給我回來?姓風的,你到底想幹什麼?牧塵,你敢胡言亂語,我保證你會死的比落在風絕羽手裡還要悽慘。”
完全被冷落的池青陽終於沒有了先前那副淡定自若的表現,他現場很着急,因爲牧塵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被風絕羽全部獲悉,此後的計劃根本無法進行下去,而以他對風絕羽和紅杏夫人的瞭解,這兩個傢伙絕對會借力打力,讓事件發生翻天覆地的轉折,讓自己的報復計劃全盤落空不算,甚至還有可能施以最強力的反擊。
可惜,無論他喊的有多麼大聲,風絕羽都置若罔聞、不屑一顧,到是牧塵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兩個人交換目光,池青陽徹底懵呆了,因爲他從牧塵的眼裡看到的只有頹敗,以及對他的怨恨。
“牧塵……”
咣!
伴隨着池青陽嘶啞的吼聲,牢城大門重新關門,所有的光亮全部消失不見,這小小的牢城彷彿被埋在最深的地底,除了無盡的黑暗之外,等待着他的只有永生的孤寂。
……
牢城外,牧塵跟着風絕羽走過了蟲殿,看到高大殿宇外有着無數銀色的甲蟲圍繞在蟲殿外圍雀躍的飛舞,那裡有無盡沖天的妖氣,地心妖土的厚重和荒蠻令人心悸,一股股灰色的氣流沖霄而走,在蟲殿上空匯聚出一片灰茫茫的妖雲,妖雲之下,蟲殿散發着明亮的銀光,如同妖月昇天,妖蠻橫行於世間。
他跟着風絕羽穿過了極陽之谷,在極陽之谷的羣山腳下走過,天道珠無日無月卻異常光明,千道萬道金光從空中折射而下,照在極陽之谷林立羣峰之上,聲勢浩大的浩然正氣彷彿一道沖天的立柱一樣,綻放着旭日方纔擁有的光明,那裡就像一處極大的火山口,谷口對着天際,天地遙相互相,直徑約達數丈的谷口,極陽之氣涌匯成流,四處溢滿,陽氣沖天。
他跟着風絕羽來到了藥田之上,通過一塊塊方正平整的藥田壟溝走過,千株萬樹的藥植爭相開放,空氣中充斥着沁人心脾的藥味,藥香味濃郁無比,直入五臟,令人神清氣爽、五感靈光,當中還有一株極大的參天古樹,從樹幹到每一片枝葉都血紅如玉,散發着只有玉質纔有的晶瑩光澤。
遠方一道灰色的氣流與極陽之谷東西呼應,衝涌的氣柱扶搖而起,接地連天,灰色的氣柱粗如壯龍,雄起高拔,威勢不凡,周圍繚繞着紫色、藍色的電流,猶若一條條小蛇在空中旋舞,不遠處的山巒之下,還臥着一條獨眼的黑色巨龍,那龍有七角,每一支角的顏色都不同,七角盤纏,糾成一束,附於龍頭、延至龍背,威風凜凜,整座山都沒有黑龍的鱗片黑,彷彿隕石金鐵澆鑄而成。
本來就生氣全無的牧塵被一幕幕完全不同於宏圖大世的景象驚呆了,從牢城到竹屋的路上,他的嘴巴就沒合上過,從昏迷到至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天道珠中的奇景,這裡是那麼大、廣袤無這,這裡有太濃郁、太強烈的天地元靈,甚至於皇墟的洞天福地,都無比媲美。
“這裡是什麼地方?”
冷汗順着臉頰珠串般的滑下,牧塵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來,奈何風絕羽就像沒聽到一樣,一直把他帶到一座巨大的宮殿門前。
這座宮殿上方掛着一面金光四射的匾額,上書:萬寶殿,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風絕羽走到殿前,伸手將殿門推開,只見一片七彩絢麗奪目的光華從大門深處暴閃而出,晃的牧塵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當他睜開雙目的時候,赫然發現裡面堆滿了數不清的法器、晶石、玉寶、藥材、靈符、秘籍……這裡居然是一個藏寶之所,隨便看一眼,牧塵更是歎爲觀止,因爲在他眼前閃過的幾件不起眼的寶物,竟然全部都是傳天之寶,一到三流不計其數。
“這……”牧塵完全沒明白風絕羽的用意,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推開殿門的風絕羽走到一旁,面對面看着牧塵道:“你怕出賣了皇墟無立足之處,此般心情我能夠了解,把你單獨叫出來就是想問你最後兩件,答應於否全看你怎麼做,看見這殿中的寶物了嗎?”
牧塵有些不明白風絕羽的意思,但掃了一眼滿殿寶物之後,喉嚨卻是不爭氣的滾了滾,茫然間點了點頭。
風絕羽指着萬寶殿道:“此殿中的寶物不計其數,都是我從無序之界弄來的,裡面有修煉秘籍、神通秘法甚至禁術,還有數不清的法器、天材地寶,這些東西,足夠你這樣的乾坤後期強者修煉到突破道武境甚至於精通境,無論哪一樣,都是在宏圖大世找不到至寶,隨便拿出一件,都會引起無數強者的爭搶。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再幫我一個忙,我可以讓你從此殿中隨便選出十件至寶從此處帶走,這是其中一個選擇。”
說完,風絕羽指着不遠處的蟲殿道:“看見那邊的蟲殿了嗎?那裡是我飼養銀羅蟲的地方,你若是不答應,那裡就是你的歸宿,成百上千只銀羅蟲,會讓你連骨頭渣都剩不下,懂了麼?”
看到萬寶殿的時候,牧塵眼晴裡充滿了喜悅、貪婪、興奮的色彩,但是當風絕羽將他的身子扳過面對蟲殿的時候,那一隻只振翅飛舞、銀光爍爍的銀羅蟲又讓牧塵眼中佈滿了恐懼、不安、慌亂。
兩種選擇,結局不同,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生,一個死。
該如何選擇?
牧塵臉上閃過糾結爲難之色,他的身子不停的抖動,似乎嚇的魂不附體,但風絕羽卻是明白,此時的牧塵不見得有多害怕,但內心的糾結卻是比往常還要激烈無數倍。
“你……想問什麼?又想讓我幫什麼忙?”
風絕羽瞳孔縮成針狀道:“先前我問過你們,當日修鈺仲深受爾等蠱惑跑到嘯月宗和蕭洪章在嘯月山外大戰,最後卻被一個神秘人偷襲,這個人是誰,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千萬別說慌,因爲我知道,池青陽孤身一人,他根本請不動那樣的高手,你最好老實回答,這個人是不是皇墟的人?”
唰!
牧塵受到了一整天的盤問,始終在避重就輕,就是不提關於皇墟的話題,目的無非是不想出賣皇墟。
出賣皇墟,等同叛門,不管皇墟的行爲是否爲人所不恥,只要他牧塵一開口,那他這輩子就算完了,不會有任何天宗收留一個叛門投敵、貪生怕死的小人。
所以牧塵而言語不盡,避重就輕。
但是現在,牧塵方纔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根本瞞不過風絕羽那雙慧眼,到了必須開口的時候。
眼下,他必須做出選擇,如實回答,或者咬死不吐口。
當然,這也意味着兩種結局,一種是帶着十件他做夢也得不到的無序之界的至寶,拋棄對皇墟的死忠,從而逃出昇天,另一種便是守着對宗門的信義和忠誠,死無葬身之地。
兩個選擇,到底要選哪一個,牧塵糾結無比。
風絕羽問完了這個問題並不急於催促牧塵馬上做出自己的選擇,因爲他知道,像牧塵這種屬於皇墟高層的強者,不是會輕易動搖自己的信念的,即使牧塵怕死,恨不得得到萬寶殿裡的寶物,在這種生死與大義的問題上,還是很難在心中給出定論。
風絕羽有耐心,他等的起。
站在原地,風絕羽直勾勾的盯着牧塵,道:“牧塵,你最好想清楚些,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再也等不來了。”
說話間,風絕羽手指一勾,一本閃爍着青光的古卷從萬寶殿裡飛到了他的掌心當中,那青光古卷神芒繚繞、異彩紛呈,猶若一塊極大的寶玉,熠熠生輝,古捲上氾濫着濃郁的風之神力,正是符合牧塵修煉屬性的秘籍。
牧塵兩眼放光,滿頭大汗,手腳顫抖。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