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雷厲風行的黑臉老者,在場強者無一不是露出驚懼般的神情,先前那一瞬的出手,電光火石間完成,廣場上動盪響起的歌聲僅僅停留一瞬,旋即便化作無形的波動,予以司空爵強烈的震擊,當然,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此人用音波攻勢化作實質能量波的手段簡直嫺熟的可怕,彷彿那種手段是經過了數千近萬年的揣摩方纔悟出的真諦,絕對的貨真價實。
眼睜睜的看着倒黴的司空爵被那一記重擊,擊退了足有十餘丈,風絕羽等難以掩飾內心的驚訝,下意識的全身戒備了起來。
那黑袍少年淡定的笑容宛若一種莫名的魔咒,叫人看着遍體生寒。
如此強者,居然因爲黑袍少年的一句話說出手便出手,可見黑袍少年的影響力,遠遠要超過了黑臉老者給衆人內心造成的強大威壓。
“絕望魂歌,居然是絕望魂歌?”
立於人羣之中,風絕羽內心可以用震撼來形容,旁人或許並不瞭解那老者的手段,但他卻是想不明白都不行。
絕望魂歌是大絕望術大成之後自然衍生的一種手段,可是這種手段,通常只會用於以神識壓迫形成抽象的攻擊直接震撼敵人的元神,可是這黑臉老者居然將絕望魂歌實質化了起來,並且產生強大的衝撞力,從精神和**層面對敵人構成了雙重打擊,由此可見,此人的大絕望術定是在許久之前,便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九重大絕望術,風絕羽也曾習得,並自詡爐火純青,但跟黑臉老者比起來,簡直有如天淵之別,這老者究竟是什麼人,爲何會有如此強大的身手。
金碧輝煌的神墓廣場上,死一般的沉寂。
繼那黑臉老者出手之後,在場衆人愣是沒有人敢發一言,包括那被絕望魂歌狠狠重創的司空爵,一貫目中無人的態度,終於在吃虧之後意識到自己的狂妄是多麼的可笑。
同是修魂一脈的身手,司空爵在看着黑臉老者的時候居然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挫敗之感,那種感覺就像一擊重錘,又狠又無情的粉碎了他的尊嚴。
“怎麼?不再叫囂了嗎?”
衆人沉默了片刻,黑袍少年方纔得意的笑出聲了,其嘴角上掛起的譏諷的笑意,讓衆人又恨又氣,還不敢大意魯莽。
蕭洪章見衆人沒有開口,鼓着勇氣將內心的震撼強行的壓了下去,語氣爲之緩和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想怎麼樣?”
“我們是誰?”旁邊的白袍少年冷聲發笑的看着蕭洪章,語氣與黑袍少年如出一撤的桀驁道:“不是說了,我等乃是神墓的守墓者,你耳朵聾了嗎?”
你耳朵聾了嗎?
這番話若是在外面的人聽來,定會覺得白袍少年不知好歹了,蕭洪章是什麼人,九界山中,名氣響噹噹的乾坤境強者,在這個世上,敢跟他這樣說話並且還能活着的人絕對不多,換作任何時候,蕭洪章肯定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然而此時此刻,聲名遠播的蕭洪章竟然一時不敢回駁。
白袍少年輕輕的笑了笑,老成道:“至於想幹什麼?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問諸位吧。”
他語氣頓了頓,繼而道:“此地乃是我家主人的棲身之所以,先人亡故,擇地安寢,宿世蹉跎,無干吾心,人都已經死了,魂靈也遠去西天,只想陵寢安睡,惹到誰了?諸位來了,打擾了主人的清寧,更可恨的是,這廣場中的寶物,拿也就拿了,偏偏貪得無厭,一樣都不留,幾位,爲人若無禮至此,怎堪強者二字,幾位德行去了何處了?”
白袍少年雖然傲慢自負,但不得不說,其言有一定的道理。
陰姬娘娘死後棲身於神墓之中,沒有招惹到任何人,他們這些人偏偏私入墓中,盜取陪葬之物,說破大天,八大高手也不佔理。
衆人頓時啞口無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產生了一絲絲自慚形穢的情緒。
然而是凡高手都有一個特點,那就能活過百年、千年,最起碼還有一張厚臉皮,於是不等白袍少年發話,梵古聖棱着眼珠子喝道:“我等就是爲了寶物而來,陰姬娘娘死了近萬年,她的陪葬品放在此地豈不可惜,就算是對先人不敬,那又如何,莫說是陰姬,哪怕在宏圖核心,我等看上的寶物也必會搶到手,強者爲尊的世界,談何德行道義,小子,你以爲你是聖人嗎?”
梵古聖一怒之下回懟了過去,而衆人也正好缺他這張厚臉皮,聽完梵古聖的話,衆人皆是情緒緩合,放聲而笑。
白袍少年並不驚訝梵古聖的說法,淡定一笑道:“這麼說,你們是死不悔改了?”
“死?就憑你?我們有八個人,要怕也該你們吧?”莫上仙也壯了壯膽氣,即無禮又猖狂的說道。
這時,兩名少年相視間交換了下眼神,同時露出一個古怪的笑,也不知爲什麼,就在兩位少年笑容漸起的時候,風絕羽發現,一直站在白袍少年身後的青衫老者額頭滴下了一滴汗珠,目光隱晦的閃過一抹無奈。
而且他還特意的看了看風絕羽,眼神包含的鬱結情緒,暴露的實在不能再明顯了。
“好。”突然,黑袍少年打了個響指,樂歪歪道:“既然汝等不知悔改,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不是想要主人的寶物嗎?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們打敗他們兩個,我等就帶汝等入殿,呵呵,這殿中的寶物可是廣場上的天材地寶沒辦法比的,怎麼?幾位有這個信心嗎?”
“殿中寶物?”衆強者心頭一喜,但轉瞬之後,又覺得兩位少年過於自信了,這般自信看在他們眼中,就是所謂的有恃無恐,難不成當中有什麼詭計?
“二對八?哼,你們膽子到是不小。”蕭洪章思來想去還是不想放棄殿中寶物,既然對方劃出道來,不如拼上一拼。
這時,一雙少年毫不在乎的背過身走,一路走到臺階之上後,旋即款款落下,大馬橫刀,笑容猶在,白袍少年指着其身前的二老道:“像這們這般不知死活的傢伙,我等遇到了多了,你們覺得萬年來,主人的大墓就只有你們進來過嗎?也罷,既然幾位如此有信心,不妨就殺了他們,我等到要看看,汝等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本領。”
“殺……殺了他們?”
此言一出,霓光到是微微一愕,然而話到此處,已然沒有迴旋的餘地,對面的黑臉老者不由分說拉開了架勢,一柄厚重的長柄斬馬刀突兀的取了出來,那柄頭的圓珠般的裝飾狠狠的砸在地上,蓬的一聲,十數條丈許長的裂紋瞬間蔓延開來。
此一時,黑臉老者身上蒸騰的不再是陰冷晦暗的極陰本源,而是一種磅礴大氣、浩然沖天陽剛之氣。
金色的光芒幾乎像午陽一般在黑臉老者的頭頂潑灑之下,頓時將黑臉老者的膚色改爲了健康的古銅色,那一片片耀眼的古銅色光芒層層疊疊,不斷的加持在老者的身上,不過多時,黑臉老者宛若變成了一口不可撼動的金鐘,周身上下都氾濫着縱橫捭闔的氣息。
“煉體神通……天鍾術?”
當黑臉老者運起本源之際,在場衆強者紛紛駭然,一口一口涼氣倒抽的蕭洪章忍不住往後面倒退了兩步,指着黑臉老者驚駭欲絕道:“你怎麼會天鍾術?這門神通不是在三千年前就已經絕跡了嗎?”
黑臉老者冷竣的神情不改,語氣宛若冬季的寒風凜冽道:“三千年?呵呵,確實有三千了,沒想到老夫已經在神墓中待了三千年,也不知世人還記不記得閻皇這號人物。”
“閻皇!”
這是衆人第二次聽到的名諱,但結合先前黑袍少年的喝令,衆人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黑臉老者並非什麼籍籍無名之輩。
“你是閻皇,大西計都殿閻皇,你居然沒死?”
“誰說老夫死了,老夫還活的好好的。”
當!
黑臉老者怒喝一聲,擡腿踢起了身側的斬馬長刀,樸實無華的刀器驟然暴發出一道若金若黑的妖異氣芒,刀身席捲,一股凌厲的刀風鋪天蓋地而落,呼嘯聲響,神墓廣場的殿前空間發出陣陣破裂的清脆聲,那刀頭帶着泯滅一切的龐大微壓,剎那間到了蕭洪章的頭頂。
三千前的大西嶺計都殿,是當之無愧的太上天宗,無數天宗之上的霸主,在當時,大西計都閻西狂,那是大西嶺位列三甲的高手,這個名字,即使放在如今,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得知了老者的身份,八大高手無不驚駭莫名,尤其是蕭洪章、莫上仙、梵古聖之流,更是被老者的名諱嚇的氣勢弱了一大截。
眼看着刀鋒斬開,鋪天蓋地的空間破碎,蕭洪章臉色蒼白瘋狂後退,一字排開的衆人也是被這老頭的凌厲刀氣嚇的紛紛後退。
一場驚世駭俗的惡戰,不可避免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