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小樓裡,付兆勳的雙眼突然明亮了起來,雙倍的酬勞?
付兆勳難以抑制喉嚨的乾澀舔了舔裂皮的嘴脣,興奮道:“你此言當真?”
“哼,如果能成爲金聖君,莫說雙倍的酬勞,算三倍、四倍又如何?但前提是,這次你必須把金聖珠的確切位置給我找出來,你知道,我人在聖城之內,不能時常不露面,而只要我一露面,三聖使的眼線會死死的盯着我,他們也一樣,我們彼此之間互相監視,行動很是不便,除非找到金聖珠,否則我是絕對不會亂來的。 ”
“啊……那我懂了。”付兆勳嘿嘿奸笑了兩聲道:“既然如此,那付某再跑一趟也無所謂,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決定要不要給你辦。”
“問。”人影言簡意駭道。
付兆勳撓了撓頭髮:“呵呵,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既然任聖君辭世把遴選下任聖君的重擔交給了聖君親衛沈青,如今沈青也死了,那四聖使當,該如何選出最合適的人,成爲新的金聖君呢?”
“原來你想問的是這個……”人影聽完神情凝重道:“這也是爲什麼,我讓你儘快找到金聖珠的原因。”
“嗯?難道有什麼蹊蹺嗎?”付兆勳一看對方的表情,瞬間來了興趣。
“嗯,金聖珠是由第一任金聖君親手煉製而成,其傳承只能由任金聖君傳給下任金聖君,至於傳承的方法,乃是碎亂星島的絕密,只有歷任金聖君纔有資格知曉,不過自古以來,有個傳聞,是說如果金聖珠如果無法進行傳承,時間一久,會變得非常的危險,第四任金聖君立下聖君親衛這個位置之後,金聖珠算是有了第二重保障,但這個秘密,也等於多了一個聖君親衛知曉,不過在地元紀年時,碎亂星島發生過一次大亂,當時的情況跟現在較相象,聖君辭世,金聖珠交由聖君親衛保管,而聖君親衛遇害之後,金聖珠便下落不明瞭,不過這位聖君親衛臨終之前留有遺言,說是,萬萬不可妄動金聖珠,沒有傳承,只有等待金聖珠自行物色主人,以此獲得金聖珠的人,方可成爲新一任金聖君。”
“哦?”付兆勳聞言眼前一亮,心思叵測道:“那也是說,如果聖君親衛死了,傳承方法失傳了,任何人都有機會成爲聖君親衛了?”
“不,只有修煉了《金聖大劫靈光妙法》的人才會被金聖珠擇主,沒有修煉過此門神通的人,倘若對金聖珠滴血認主,只會被金聖珠反噬,付兆勳,我警告你,你可千萬別起歪心思。”人影鄭重警告道。
付兆勳聽完,的確有些失落,不過他還是笑着應道:“哈哈,放心吧,我還沒嫌自己命長呢,怎麼會打金聖珠的主意呢?不過沒有了傳承之法,你拿到金聖珠又有什麼用呢?萬一它不認你爲主呢?”
“這你不用管了,我有辦法找到傳承法門。”人影篤定道。
“那好吧,按你說的辦法,記住啊,答應我的酬勞要翻倍。”
“不會食言,我先走一步。”人影說完,飄然而去。
而人影離開之後,付兆勳那奸詐的小眼睛又開始靈動的閃爍了起來,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語道:“沒有修煉《金聖大劫靈光妙法》不能認主金聖珠嗎?這話是真是假?”
……
七天的葬禮眨眼間過去了,到了第七天的子夜時分,按照碎亂星島一貫的習俗,正是將死去之人送別的時候,於是在第六天的夜裡,汪府下開始忙碌了起來,裡裡面面走動的汪府下人開始準備最後的送殯儀式,而做爲聖君親衛出身的沈青,生前有着光輝的履歷,自然少不了要辦的風風光光,是以在子夜之前,城東汪府外匯聚了大量的人流。
這裡面不乏有金聖城的修士當作看客,自然也有曾經受過沈老恩惠的當今同道,而夾道送行的,修爲都不低,普通以四聖塔治下的高手爲主,還有是一部分遠道而來的聖人村代表,沈青一生沒有自己的府邸,家人也只有沈天悲一個,所以汪景春的人自然而然成爲了沈老身邊的親眷,在汪景春的帶領之下,莊嚴隆重的守在那巨大的石棺左右。
“起靈!”
子夜時分,沈天悲扶着招魂幡,一身素衣孝帶站在由金烏石和厲旬石精混合打造的石棺前方,神情悲切的望着汪府門外那熙熙攘攘的人羣,隨着儀式主持一聲悲涼的喊聲,汪府內八名身強力壯的大漢滿身肌肉隆起的扛起了巨大的棺冢,步伐穩建的擡着棺冢走向了汪府門外。
聖君親衛送葬,其規模僅次於聖君辭世當日,可謂盛況空前,爲此,連七天內僅露面一次,於靈堂前敬拜的徐騰都趕了過來。
雖然數日前沈天悲在汪府後宅指責徐騰是謀害沈青的兇手,此後坊間對其也有頗爲微辭,導致此刻徐騰時刻被人戳脊梁骨,但到底還沒有實據證明,那件事確實出自徐騰之手,故而徐騰來到之後,冷嘲熱諷的竊竊私語雖然沒少,但也確實沒有人敢前逼迫徐騰認罪。
隨後,送葬在這般詭異的氣氛之下開始了。
按照當地的習俗,死人爲大,爲天,棺冢也必須走在前頭,這點與世俗不同,而送葬的家人,必須尾隨棺冢之後,所以沈天悲跟着棺冢,從城大街直奔東門,沿路之,城的修士紛紛擁擠着站在街道的兩側,看着送行的儀仗隊穿過大街,直奔城外,委實莊嚴而神聖。
子夜時分的金聖城,一片死肅的氣氛,天空飛揚着巴掌大的紙錢,儀仗隊宛若一條白色的長龍,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口用金烏石和厲旬石精混合打造、並用百強大妖獸的妖元合力刻下符籙的棺冢,顯的又大又亮,氣魄十足。
儀式主持走在棺冢的旁側,一刻不停的唸叨着什麼,宛若唸咒一般,使得整個街道的氣氛壓抑而沉重,在街足足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儀仗隊終於出了東門,隨後的規矩沒那麼多了,但隊伍必須保持緩慢的移動速度,慢悠悠的距離地面只有十丈來高,飛向西岸的星島結界。
這自然也是碎亂星島的習俗,而之前風絕羽向沈天悲問起,最後沈青的棺冢要葬在什麼地方的時候,沈天悲告訴他,這個棺冢,會送到西岸的結界當,在某個虛空亂域的角落,那裡的空間平穩性還算可以接受,而一般情況下,任金聖君選擇安葬的地方,是將棺冢送進一個空間黑洞當,然後放任自流,並不將屍骨什麼的留在碎亂星島,至於聖君身邊的親衛,自然要葬在同一個地方,這是早安排好的,除非聖君親衛,有朝一日武破飛碎,纔不必如此。
跟在隨行的隊伍當,風絕羽帶來的飯五斗、巫映雪、林烈、許真真、德子等人都來了,但當唯獨少了魏序、陸長興和青海,這三個人,一直被風絕羽放在金聖城,把自己裝扮着城的修士,暗打聽跟越幽澶、車轅候有關的一切線索,但至今沒有什麼進展,而他們三個,本身跟沈天悲也不熟,沒有必要來參加送葬的儀式。
送行隊伍出了東城門之後,雖然飛行的速度來了,用雙腳快了不少,但要趕到西岸結界,最起碼還要七、八天之久,這個過程隊伍不得休息,只能按照規定的速度慢慢往前飛,閒的沒事的時候,風絕羽守在沈天悲的身邊,跟他聊了起來。
“天悲,沈老已經離開了,你千萬不要太悲傷,眼下你身的擔子還很重啊。”風絕羽語重心長道,他的本意還真沒有打聽什麼意思,但沈天悲聽完,自己卻開口了。
“我知道,爺爺離開之後,城大大小小的眼睛全都在盯着我,我不會掉以輕心的。”沈天悲說着,傷感的小眼神看着毫無神彩,一如死灰一般。
“這對了,不過天悲,我最近有個疑惑,你說沈老這一去,新任金聖君的人選,會是誰呢?你說過,金聖珠應該由任金聖君親自傳承下去,或者由聖君親衛遴選出德行俱佳之人傳承,可沈老現在已經走了,那這金聖城,該怎麼辦呢?”
其實風絕羽真沒有別的意思,他也是好而已,按理說,沈老這一走,金聖城肯定亂套了,四聖使爲了成爲金聖君,也許會做出許多有悖常理的事,可到現在爲止,聖城內部一切風平浪靜,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怎不叫人懷疑?
沈天悲聞言,下意識的低了一下頭,他一低頭,風絕羽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但沈天悲卻是馬回道:“接下來怎麼辦,我也不清楚,但是爺爺肯定有所安排,金聖城的事,我已經不想管了,我現在想知道,是誰害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