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君親衛沈青慘死一事,宛若很多事件的導火索,隨着老爺子一口氣嚥下去,誰人也無法阻止的爆發了,而這個爆發的由頭,也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因爲剛纔沈青把沈天悲叫進去單獨交待身後事的時候,誰也不知道老爺子臨終之前跟沈天悲說了些什麼,這也導致了,當沈天悲跟突然到來的徐騰爭吵起來的時候,包括風絕羽都愣了幾秒鐘。
而這幾秒鐘,絕對可以讓事件持續惡化到最惡劣的態勢當。
嗖!
啪!
不過好在風絕羽反應靈敏,他一聽到裡面打起來了,趕緊跑了進去,而在他剛剛進屋的那一刻,魯修已經雙手搓着“萬沙火雷”神通,毫不遲疑的奔着沈天悲的頭頂抓去。
沙粒狂滾、火雷暗藏的爪心處,時而射出數道紫黃色的雙彩精光,伴隨魯修反擊出手,其爪鋒所過之處,四周空間盡有被強大火雷神力震碎的跡象。
只此一手,風絕羽知道沈天悲無論如何都接不住。
“休得傷人。”
風絕羽在沈青臨終前受命,保護沈家唯一的血脈,自然不會輕易讓魯修傷到沈天悲,屈掌探出,風絕羽強行催動本源神力,以一式六合氣衝訣,擊出拳芒一隻,啪的一聲,打在了那招“萬沙火雷”之。
砰!
拳爪交鋒間,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大屋響徹,兩大神技碰撞之處,頓時激起一道爆顫的能量漣漪,而有了風絕羽這一拳,魯修的神通偏離了軌跡,爪心火雷如雷彈般吐出崩飛轟向西邊牆壁,殺傷力驚人的火雷,直接將隔壁的半棟屋子推平了,大火瞬間燒了起來,濃煙滾滾升起,很快充滿了整間屋子。
而這個魯修出手的時候,壓根沒有顧及屋子裡的牀還躺着沈青的屍身,不過好在風絕羽出手的時候照顧到了屍體的擺放位置,並沒有受到火雷的波及,饒是如此,大火也很快蔓延了過來,沈天悲紅着眼晴還要出手,風絕羽趕緊將他攔在了身後。
“天悲,你冷靜點。”
“他爲了當金聖君,殺了我爺爺,你讓我怎麼冷靜?”
啪!
見沈天悲百勸不聽,風絕羽一怒之下,一記耳光打在了沈天悲的右臉,直接將其打醒,同時也讓惱火的魯修愣在了原地。
“沈老剛剛嚥氣、屍骨未寒,你是想報仇,能不能再等幾天,非要現在動手嗎?整間屋子都燒起來了,你想讓沈老的屍體在此地入殮嗎?”
風絕羽雙手抓着沈天悲的雙肩,憤怒的吼着,沈天悲聞言一震,才發現這屋子已經燒起來了,他轉身奔着牀前跑過去,將沈青的屍體給抱了起來,然後一邊往屋外跑動,一邊死盯着一臉僵化的徐騰道:“徐騰,別以爲你的聖使身份沒人敢惹,我告訴你,這件事不算完,待我安葬了爺爺,親自取你狗命。”死了親人的沈天悲已經徹底瘋了,不再在乎徐騰是什麼人,不再在乎聖使的地位有多高。
“臭小子,我給你臉了是嗎?”
魯修一看沈天悲不依不饒的樣子,氣的站在原地直磨牙,他喝罵一聲,去要再次動手。
唰!
風絕羽有所察覺,一個瞬移攔在魯修面前,臉色冷的喝道:“你敢動手,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媽的,你算什麼東西,敢攔我?信不信我殺了你……”魯修擡手欲打,但風絕羽動都沒動一下。
“你可以試試,我保證你連你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他指着魯修的鼻子道。
“混蛋,接招。”
在魯修將要動手之際,突然一隻大手從後方伸了過來,輕飄飄的搭在了魯修的肩,隨後徐騰深沉冷靜的聲音傳來,及時制止了這場爭端。
“魯修,退下去。”
“大人……”
“我讓你退下去……”
徐騰面色冰冷的低吼了一聲,魯修不甘的握了下拳頭,指着風絕羽道:“臭小子,你給我等着,我早晚收拾你。”
“呵呵。”風絕羽皮笑肉不容的一彎嘴角,壓根沒把魯修放在心。
修行至今,風絕羽眼已經沒有魯修這個級數的對手了,稍微拖大一些的講,他現在除了道武境之外,也乾坤大圓滿值得他認真對待下,除此之外,全部不放在眼裡。
“魯修,把火滅了,快去。”
沉着冷靜的徐騰根本沒有離開,喝令魯修去滅火之後,從容站在屋子當看向了風絕羽。
魯修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沒敢忤逆東聖使的命令,跑過去滅火,沒多大一會兒,火勢被其用神力強行壓了下來,而隨後,徐騰和風絕羽發生了交談。
“你是沈老不久前剛剛結識的風絕羽風公子?”徐騰出言發問。
風絕羽也沒有意外,在碎亂星島,四聖使的眼線太多了,自己在聖人村待了一天的時間,再加最近一段時間沒少跟聖使門徒見面,徐騰認得自己並不怪,反過來說,如果此刻徐騰連自己的名字都叫不出來,那容易讓他看低看貶了,畢竟連碎亂星島的變化都無法掌握,這種人也不配成爲地位僅次於聖君的聖使。
“徐聖使眼力,風絕羽便是我,敢問聖使,有何指教?”面對自己修爲高兩個段位的徐騰,風絕羽沒有半分懼色,依舊談笑風聲。
“指教不敢當,聽聞當日找到沈老,是風公子想了辦法,這才讓沈家爺孫見了最後一面,徐騰代替沈老感謝風公子仗義援手。”徐騰說着,雙手抱拳,微微一躬。
而他這樣一來,把風絕羽弄的不會了,錯愕間他打量着徐騰,竟不知如何開口。
徐騰自顧自道:“風公子是外來者吧,想必對金聖城的情況不甚瞭解,但徐某不管風公子信與不信,沈老的死,與徐某無關,徐某隻是希望風公子若有一絲對沈老的敬重之心,請在接下來這段時間,好好的看着天悲,千萬不要再讓他惹事了。”徐騰說着,不再理會風絕羽,轉身奔着屋外走去。
這番話讓風絕羽徹底的陷入了困惑當,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個徐騰究竟是忠是奸,你要說他裝的吧,還真有點不像,但如果不是,那怎麼解釋連雲毒君死而復生的事呢?難道這裡面還有別的貓膩。
雖然風絕羽臨危受命答應了沈青保護沈天悲不受金聖珠事件的波及,但他也從來沒想過,摻合到金聖城的權位之爭去,可眼下徐騰的表現讓他越來越看不懂了,也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有多麼的複雜。
想到此處,風絕羽盯着背過身走向門外的徐騰,沉聲道:“天悲痛失親人,行事魯莽在所難免,徐聖使身爲一城聖使,又是金聖君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難道沈老剛剛過世,只值得徐聖使警告一句不在惹事嗎?”
聽到風絕羽出聲,徐騰兀自一頓,他能聽出,風絕羽的話語包含了太多不滿和質疑,但徐騰根本沒有解釋,反而道:“風公子是明白人,金聖珠一事懸而未決,天悲又身處漩渦之,此刻難道不該明哲保身嗎?沈老這麼一個血脈後人了,難不成,也要白白的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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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反問後,徐騰大步流星出了屋子,風絕羽則是在徐騰出去之後不久才慢步跟了出去。
待到出了屋子外面時,只見飯五斗等人正用着提防的目光審視着徐騰,而徐騰身邊的魯修也在警惕院落的所有人。
沈天悲懷裡抱着沈青的屍體一臉怒容、恨火添胸,始終看徐騰跟看殺父仇人似的,連帶着汪景春都對徐騰抱有戒備之心,但以他的能量,還遠遠不夠資格對徐騰怒顏相向,只能站在沈天悲的身邊,故意躲避徐騰的目光。
到是徐騰,即使院所有人都聽到了沈天悲在屋裡指責他,出來以後,依舊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衝着沈天悲說道:“沈老辭世,本使也很傷心,但看你的樣子,恐怕沈老的身後事你也不想讓本使插手,不過身爲聖城聖使,本使理當送沈老一程,魯修,傳令下去,自即日起,東聖塔治下弟子,皆穿素衣、縛孝帶,東城治下,直至沈老入葬之後,城大小商鋪、酒館,一律歌舞、不得大聲喧譁,東城宵禁,至沈老離開之後,再解。”
徐騰說完,衝着目光躲閃的汪景春道:“汪景春。”
“在……小人在……”汪景春低着頭,聲音很小的應了一句。
“有什麼需要,你可以去找魯修,沈老這最後一程,必須給我辦的風風光光。”
“不用你假好心……”沈天悲看着徐騰,恨不得將他剁成無數塊放在嘴裡嚼碎了似的,可是徐騰的一字一句,說的都是那般的重情重義,叫人實在不好猜測他的用心究竟是好是壞。
而徐騰也沒有理會沈天悲,嘆了口氣之後,便準備離開,可在這個時候,院外響起了陣陣零碎的腳步聲,起初很小,但慢慢的聲勢驚人了起來,衆人不覺扭頭一看,只見一大羣人,呼呼啦啦的來到了汪府後宅。
“三位聖使都到了!”汪景春錯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