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陽的連續幾句“可惜了”徹底的暴露了他的焦急,同時也勾起了此人的貪性。
很簡單的道理,聖雪冰蠶出現了,而且斷天理知道確切的位置,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但聖雪冰蠶是天地異種,所有人都知道它的習性,不可能頻繁更換棲息的地點,何況斷天理的語氣已經隱晦的闡明瞭聖雪冰蠶極有可能逃進了一個高手佈置的陣法空間當,那麼知道的人,可以按照路線找過去行了,這件事並不麻煩。
但這個消息,是異常寶貴的,因爲拿到了聖雪冰蠶,意味着創造了一次和神女弱水交心的機會。
如果得到這個寶貴的機會,有可能和神女弱水增進感情。
再往下,是找尋更多的機會和方式,讓神女弱水對自己傾心甚至開始愛慕。
然後好處來了,只要能跟神女弱水產生關連,有可能跟花雨齋主夏帝薩都剌修好。
如此種種……池青陽已經開始浮想聯翩了。
雖然這種想法有些想當然,但最近十年,幾乎所有出現在御虛軒的青年俊才都想跟神女弱水產生某種親密的交集,所以這件事並不難預料,池青陽已經開始動心了。
而這,便是斷天理要的效果。
你不是能用陣法空間把老子死死的困住三年嗎?
那麼好,既然我無法矢口改變自己的承諾,把你的消息透露出去,那麼我用另一種方式,尋求報復。
斷天理太瞭解池青陽這個人了,對方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傢伙,只要他找到了陣法空間,無論有沒有聖雪冰蠶,池青陽一定可以和那個佈置陣法空間的狂妄之徒產生摩擦,那麼再往後,自己完全可以不用插手,讓池青陽和此人鬥下去,池青陽贏不了是一定的,但是池青陽的身後,還有一個龐然大物。
一個實力不壓於太天宗的龐大勢力。
我讓你羞辱我?
我讓你貪圖我的掩霞授仙衣?
老子不能親自出手,也能用各種辦法好好收拾你。
這是斷天理眼下的想法。
他沒有直接道出風絕羽的秘密和自己的恩怨,但卻用另一種方式,給風絕羽帶來了無盡的麻煩。
池青陽連道了數聲可惜之後坐在原地眼珠亂轉,半晌後果然說道:“斷兄,你這麼放棄了?”
斷天理眯着眼睛嘆道:“不放棄又能如何?跑都跑了?”
“去找啊?爲什麼不去找?萬一聖雪冰蠶真的掉進了此人的陣法空間,那好辦了啊?”
“呵呵,好辦?怎麼辦?生搶嗎?”斷天理笑呵呵道。
“哼,有何不可。”池青陽被斷天理忽悠的豬油蒙了心,突然道:“斷兄,你要是不出手,我可出手了啊。”
斷天理假裝愣了一下,然後道:“這不是君子所爲,池老弟,你……”
“什麼君子不君子的,放眼大世,不都是實力說話嗎?你不去,我去……”池青陽說着,絲毫沒有察覺到這是一個慫恿的計謀,站起身來離開了涼亭,不大一會兒,便帶着侍從離開了太清宮。
而在池青陽剛剛離開之後,涼亭左右兩側,分別有幾個修爲不弱的強者把抻出的脖子縮了回來,接着跟自己的同伴交頭接耳片刻,也都匆匆的離去了,等到該走的都走了,斷天理才把後背靠在涼亭的欄杆,眯着眼睛掃了一眼陸續離去的幾個武修,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原來,他剛剛假裝小聲交談的時候,竟然隱晦的用神力將聲線以一種特的方式傳了出去,而這種方式,直接導致了他和池青陽的那一番談話,送進了幾個自以爲是的高手耳。
斷天理因爲被風絕羽半路截胡,心氣不爽的利用了池青陽擺了風絕羽一道,但是四方谷有沒有聖雪冰蠶,斷天理心裡再清楚不過,什麼冰蠶,完全是他在看見神女万俟弱水之後,刻意營造出來的環境條件,那裡根本沒有聖雪冰蠶,他心裡門清着呢,可是爲什麼斷天理爲了把池青陽給引過去騙出這種瞎話呢?
那是因爲他知道,不管是池青陽還是其它人,在太清宮內部,有八成以的青年俊才都想跟神女弱水產生瓜葛,所以算池青陽不信,他也會親自走一趟,至於到時候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斷天理壓根沒往深處去想,如果池青陽能跟那個佈陣的傢伙一言不和打起來,那最好,倘若不能,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他只是想讓給風絕羽帶去一點麻煩而已,還真沒有往死坑風絕羽的心思。
只是斷天理萬萬也沒想到,事情完全沒有按照他佈下的局發展和進行,而且一點點的,引起了更大的風波。
在斷天理刻意把假消息漏給池青陽之後,池青陽帶着兩名隨從離開了,並且用最快的速度,直接進入了冰原,遠赴四方谷,而斷天理漏消息的時候,又覺得池青陽一個人的分量不夠,故意讓自己和池青陽的談話,讓附近的一些高手聽了去,於是乎,一些心懷不軌的傢伙,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太清宮。
而這個時候呢,韓榮也在太清宮裡面,正在和幾個九界山來頭不小的高手交談。
“嗯,呵呵,何兄要問的事,御虛到是有點消息,但凡事總得按規矩來吧,嗯,在下知道何兄心切,可在下只是帝尊身邊的僕從,這個規矩是不能改的,當然,何兄當年幫過在下,在下也不能眼看着何兄束手無策,對,何兄要找的妖物,便在地圖,按照面的路線找過去便可,至於能否收拾這畜生,得看何兄的本事了,啊,何兄太客氣了。”
韓榮送走了一個一個圍在身邊的各方高手之後,略顯疲憊的往自己的住處走。
太清宮,是一個較僻靜的休息場所,平時除了賣一些天材地寶之後,基本是留給九界山各路強者到此休息用的,裡面充斥着御虛軒的童子,沒事的時候端茶送水。
在韓榮送進自己的書房時,一個童子端着茶水進來了,而且是剛泡好的,熱氣騰騰的直接散香氣。
韓榮聞着茶水香味微微一笑道:“這茶是真不錯啊,一明,你的手藝也越來越好了。”
面容青澀的童子一明,規規矩矩的把茶水放在了桌子道:“是帝尊的茶好,弟子的手藝再差,也抹不了這茶的靈氣。”
“嗯,你還挺謙虛的,對了,外面最近有沒有什麼事發生啊,一明,你在太清宮也有三十年了,這裡面的規矩都懂,有的時候,機靈一點才能服衆啊。”
童子一明自始至終低着頭,語氣謙和道:“總管放心,弟子一直盯着呢,到是沒有什麼太大的事,不過在剛剛,弟子聽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韓榮抿了口茶,回味無窮道。
“南極七星崖斷天理,似乎在冰原發現了聖雪冰蠶的形蹤,他將此事與池青陽說過了,而且不少人也偷聽到了他們的交談,在弟子進來之前,已經有超過十名前輩離開了太清宮。”
“聖雪冰蠶?”韓榮瞳子發亮,將茶杯放在了桌子道:“這聖雪冰蠶已經失蹤了多年了,弱水姑娘一找是十年,都杳無音信,斷天理是怎麼知道的。”
“有可能是偶然間遇到的唄,具體情形,弟子也不是很瞭解。”
韓榮有個習慣,那是想事情的時候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會頻繁搓動,此時他保持着這樣的姿態想了想道:“那弱水姑娘知道了嗎?”
“八成是聽到了,弱水前輩是機敏靈光之人,要是弟子沒猜錯,他已經在來的路了。”
言罷,還沒等韓榮接茬,聽外面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聲音傳了進來:“韓榮總管可在裡面嗎?”
“哎?這來了啊。”韓榮呵呵一笑,對着一明擺了擺手,後者壓根沒多說,畢恭畢敬的躬了躬身子,直接退了出去。
到了門外,一明對着万俟弱水施了一禮。
明媚的日光下,身穿雪白色霓羽宮裝的万俟弱水亭亭玉立的站在景緻古樸的院子裡,冷風在她那如瀑般的長髮前吹過,兩鬢青絲輕輕的甩動,令她那羊脂一般的臉蛋,如同靈光附體一般充滿了仙氣一般的光澤,万俟弱水這麼穩穩的站在院子裡,雪白的宮裝下襬跟着風絲飄揚,剪裁得體的衣裝,把她的身段襯托的完美無暇,哪怕傳承嚴苛的一明在擡眼掃了一下之後,都由心而發出一種莫名的褻瀆感,覺得直視万俟弱水,簡直是犯了最大的罪過。
不過這個一明,還是很有禮貌的,僅僅是用眼睛掃了一下,把頭垂了下去,然後語氣稍微有點結巴道:“弱水前輩,適才從斷天理前輩口得到的消息,還未經過證實,倘若前輩需要查實,可以稍待片刻,晚輩已得總管令諭,這去辦。”
万俟弱水一聽,目光在書房的門前停留了片刻,然後才極有禮貌的欠了欠身道:“弱水明白了,不必勞煩韓榮先生,弱水會親自查證,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