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白龍殿內爭論不休,大殿中充斥着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四個陣法宗師,各持已見,爭論不下,再度讓商議的結果陷入進退兩難的僵持局面當中,白之南有力的手指揉着太陽穴,表情十分苦惱,像今日這般場面,最近每天都在發生,白龍氏族請來的四位陣法宗師都有自己的看法,而且聽起來都很有道理,白之南也曾想過這四個傢伙究竟懂不懂傳送陣,但是整個白龍氏族就只有兩名長老對陣法一道粗通皮毛,壓根就聽不懂這種高深的見識,白之南也是有遠見卓識之人,自然不會提出質疑,只能任由四人吵下去了。
“七方壘土陣固然極難完成,不過尹某人苦修六十載,也頗有心得……”這時,尹遊之鳴得意的開口說道:“倘若交給尹某,至少有六成以上的把握可以重新開啓傳送陣。”
對於一個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的傳送陣,尹遊之敢說他有六成的把握,已經不容易了,雖然風絕羽還沒見過傳送陣,不過他能從此人的語氣中聽出自信的味道。
茅代儒冷笑了一聲:“六成?那另外四成呢?萬一你失敗了呢?七方壘土陣兩個陣眼,再加上傳送陣的陣眼,三個陣眼同時開啓會引發天地元靈混亂,你成功也便罷了,可若是不成,傳送陣會被混亂的天地元靈頃刻間吞噬,這個責任你擔當的起?”
“這……我怎麼會失敗,我一定會成功。”聽到茅代儒反駁尹遊之橫眉怒目。
茅代儒冷笑不已:“一定會成功?那爲什麼尹老弟說只有六成把握,不應該有十成嗎?”
“我……我……”被茅代儒抓住語病,尹遊之一時啞口無言。
這時,綠袍言道:“老夫也覺得尹老弟的辦法有欠妥當,這七方壘土陣在下略有耳聞,兩個陣眼的法陣,堪稱世間陣法頂級,想要駕馭委實困難,老夫還是以爲,老夫的辦法切實可行。”
“你那個辦法也好不了哪去,綠袍,我看你就別丟人現眼了,萬一不成,大家豈非受你連累。”
茅代儒彷彿就是來找茬的,誰出主意都要貶損一番,氣的綠袍和邱中志吹鬍子瞪眼,要不是有白之南在,恐怕這會兒打起來都有可能,隨後四人分成了三派:茅代儒爲一派,強調修復傳送陣的意義不大,最好另行搭建;綠袍道人和邱中志一派,主張將墨鈞石搭建的陣基強行破壞掉一部分,用的是棄卒保帥、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法;而尹遊之則是大膽的推薦利用七方壘土陣方法藉助傳送陣強行開啓傳送一名陣法宗師到另一個傳送點再行建設。
總之,四人各有各的想法,吐沫橫飛的在殿中爭論不休。
至於七方壘土陣,風大殺手也未曾聽說過,自然沒辦法發表自己的看法,他想從十方冊中找到有關的信息都不行,因爲十方冊收錄的都是近萬年前的各種傳送陣搭建方法,雖然覆蓋面極廣,卻也無法囊括天下所學,有一二疏漏也很正常。
但是一個陣法中存在兩個陣眼,從這單一的方面來看,這個陣法的確十分玄妙,絕對在四級陣法隊列之內,想必真的着手,應該很是困難,而綠袍和邱中志所言,風絕羽則是妄下定論,這置之死地而生的辦法不是不能用,關鍵要看傳送陣破損到什麼程度,要是破損的不算嚴重,根本沒有必要冒如此大的風險給自己他製造麻煩。至於茅代儒所言,風大殺手只能“呵呵”了,這老頭乾脆不想着怎麼修復傳送陣而是重新搭建,既然如此,白之南請你來幹什麼,看綠袍和邱中志的樣子,大抵上也能搭建傳送陣了。
看着四人又吵了起來,白之南一個頭比兩個還大,這幾天他已經四個老傢伙折騰的天眩地轉了,沒想到到最後,茅代儒四人還是在扯皮,沒有一個敢說一定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
白之南一時爲難,也不想再聽下去了,目光轉向風絕羽,出聲道:“四位都有自己的見解,白某人對陣法一道並不瞭解,故而也沒有發言權,正好,今日章元澤章老弟請來了他的朋友,就是這位風公子,風公子也是偏好陣法一道的強者,大家不如聽聽風公子的意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邱中志四人一聽風絕羽也是陣道的行家,不禁有些微微變色,在此之前,他們還以爲風絕羽是白龍氏族的一個客人罷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陣道強者,四人略有意外的打量着風絕羽,茅代儒就坐在他身旁,此人的陣道修爲有多高暫時還不好說,畢竟陣道修爲要通過實踐才能考驗出來,不過人品方面,風絕羽就不敢恭維了,這是所有人的共識,不過此時,茅代儒看向風絕羽的時候眼神突然被巫映雪吸引住了,那一抹驚豔閃過,讓茅代儒眼前一亮,心裡暗叫一聲好美的女子。
茅代儒與許多修爲精湛的強者一樣,喜好美色,別看他的長相顯老,但洞府內卻有不少妾室,他就是一個對女色情有獨鍾的人。
同樣的,尹遊之也發現了巫映雪的存在,雖然冰山美女身上散發出來的刺骨寒意讓人有種生人勿近之感,但是她的美貌卻令人不自覺的將那般寒意忽略了過去。
大殿內的幾十號人這才發現巫映雪美豔不可方物,皆是用着一種近乎迷戀的目光看着巫映雪,就連綠袍和邱中志也不例外。
這樣一個尤物,哪個不想帶回洞府溫存一番,衆人能被巫映雪的美色驚豔到也確實不奇怪。
可是茅代儒看着巫映雪的目光特別的猥瑣,旁人都是看過去一眼頓時呆住,同時也伴有一絲絲不好意思的感覺,可是茅代儒卻不同,他的目光幾乎毫不客氣的想把巫映雪一口吞掉似的,充滿了侵略性。
“幾位,既然沒有異議,風公子,不知您有何想法。”白之南畢竟是承道境強者,定力極強,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而且他出言也比較及時,因爲巫映雪已經感受到了殿中衆人的目光,正要發火呢,幸虧這個時候白之南出言提醒,輕輕咳了一聲道,不然的話還指不定發生什麼慘案呢。
風絕羽自然也感受到了殿中衆人非比尋常的目光,不過他並未在意,誰讓巫映雪長的那般漂亮呢,眼晴長在人家的臉上,自己又管不着,聽到白之南的話,風絕羽呵呵一笑:“白族長客氣了,在下初來乍到,對傳送陣破損的程度不曾瞭解,豈敢亂言。”
茅代儒看着風絕羽,其它人因爲白之南的話將注意力轉向了風絕羽,只有他,眼神還一個勁兒的往巫映雪身上瞟,茅代儒道:“風公子也精通陣道?”
這話一聽便充滿了質疑的語氣,分明是不禮貌的,不過風絕羽並未在意,他是來解決問題的,把傳送陣修復了,儘早離開纔是他的打算,他沒心情跟茅代儒多作計較。
“呃,算是懂一點,當然,跟幾位比起來,肯定要差的多了。”
此言一出,白之南露出一抹讚許的神情,須知道他請來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眼高於頂的,到了白龍氏族個個自以爲很了不起,經常用鼻孔瞧人,白之南很厭惡那種態度,唯有風絕羽,極爲謙虛,且不說他說的是真是假,單單看風絕羽的氣度,就比這些人強上太多了,況且,風絕羽是章元澤、上官若凡和黃天爵舉薦的高人,章元澤三個人的修爲如何,白之南是知道的,兩個妙渡後期,一個妙渡大圓滿都極力推崇的高人,還能差得了嗎?
不過茅代儒卻不會這麼樣,他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老夫畢生都在鑽研陣法,不客氣的說,放眼天下,除去炎洲的懸天靈府之外,老夫還不曾把其它人放在眼裡,不過這位公子既然是白族長的貴客,想必也是有點本事的,你不用如此謙虛,大可以說說自己的看法,就算說錯了,我們也不會在意的。”
這貨言落,章元澤的眉毛都立起了,這老頭,分明是倚老賣老嘛,他也不問問眼前這位是什麼人,還什麼懸天靈府,懸天靈府的四座大陣都是我兄弟破掉的,還不如你?
當然,章元澤可不會主動提及此事,不然的話,豈不是自降身份。
此時綠袍、邱中志、尹遊之紛紛笑了起來,他們還以爲白之南請了一個什麼高手呢,原來這麼沒底氣。
風大殺手的客套和謙虛,被他們當作沒底氣了,連風大殺手都滿頭黑線。
不過風絕羽並沒有據理力爭,反而脾氣出奇的好,說道:“那是自然,不過既然白族長讓在下說一說,那在下就談幾個看法,說錯了,幾位可別見笑。”
尹遊之懶散的靠在椅子上道:“這位兄臺不必客氣,有什麼話可以直說,大不了,大家指點指點,你也算沒白來一趟。”
白瀚軒和白之南臉都沉下來了,這幾個狂妄之徒,說話也太不客氣了,就算你們的陣道修爲比人家高,也沒這麼欺負人的。
白之南覺得章元澤、上官若凡和黃天爵修爲不俗,而他們時常對風絕羽推崇備至,可以想象,風絕羽在他們三個心中的地位極高,這樣的人,怎麼會一點本事都沒有,站在白龍氏族的立場上,白之南可不想自己請來的客人受到如此羞辱。
不過風絕羽卻沒有在意,他點了點頭,問道:“適才聽幾位聊到傳送陣的陣基使用的是墨鈞石,風某到是沒有看到傳送陣,風某想問問幾位,既然這個傳送陣用的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斤墨鈞石,此陣勢必與冥族陰泉廣域之陣有些關聯吧,也就是說,此陣應是冥族強者搭建而成,那麼陣眼是用的何種材料呢?”
“嘎?”聽到風絕羽問的問題,四大宗師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