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一輛高大奢華的馬車飛奔似的趕往城南,車中所乘之人赫然是風絕羽、上官若夢、李瞳兒三人。
得知濟世坊出事的消息,最擔心的當屬李瞳兒,而最憤怒的則是風絕羽無疑。
一路無話,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到了濟世坊,由於死了人,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城南的捕快們就已經到齊,院裡院外收集證據、徹查線索,濟世坊的門口也圍了大量的百姓。
三人下車,急急忙忙的衝進濟世坊,恰好與城南捕快的頭頭陳捕頭走了個正臉。
“風公子、上官小姐。”見是上官府的兩個不好惹的人物,陳捕頭率先抱了抱着,一副忙碌的樣子稱道:“兩位終於來了。”
風絕羽的臉色極其難堪,可以看出他在死撐着沒有動怒,見了面自然沒有好臉色:“陳捕頭,濟世坊出了這麼大的事,衙門查出什麼沒有?”
陳捕頭心裡打着鼓,知道眼前這位不好惹,馬上說道:“風公子,陳某已經帶着兄弟們看過了犯案的現在,也收集了少許佐證,奈何匪人十分小心,至今還沒有頭緒。”
生怕風絕羽發火,緊跟着陳捕頭又道:“不過風公子請放心,打擊犯案是我們衙門的職責,在下一定徹查此事,還李老爺子一個公道。”
風絕羽知道這羣酒囊飯袋根本查不出什麼來,倒也沒有過於爲難,只是說道:“那就最好,風某就等陳捕頭的好消息了。”
陳捕頭鬆了口氣,不想在待下去,應道:“那是,那是,風公子,那陳某就先告辭了……”
“恩。”
說罷,陳捕頭帶着幾名捕快離開了濟世坊。
風絕羽回頭看着幾個揚長而去的身影,膩歪的撇了撇嘴:“靠你們?毛都等不到。”
沉吟着,風絕羽冷着臉走進了濟世坊,李瞳兒心繫着李義德的安危,早就跑了進去,見到院中李義德唉聲嘆氣的坐在石桌旁邊發呆,忍不住抽泣的撲了上去:“爺爺……”
“瞳兒。”
兩祖孫抱作一團哭聲不斷……
風絕羽陰沉着看向坐在旁邊的蕭遠山,急匆匆的幾步趕了過去:“遠山……”
“大哥。”蕭遠山立馬站了起來,風絕羽這纔看清他的傷勢……
左臂一刀,幸虧蕭遠山皮糙肉厚,又有公羊於出手相救方纔倖免遇難,只是在左臂肩膀的位置留下了一條數寸長的刀傷,深及露骨。傷口已經包紮好,隔着白布能看見鮮血淋漓的殷紅。
風絕羽安撫着他坐下,沉聲道:“沒事吧?”
蕭遠山搖了搖頭,目中泛着一絲恨意,卻又因爲上官若夢在場,有些話不能說,只是說道:“運氣好沒死,就是苦了兩位兄弟了。”
蕭遠山往屋子裡看了看,正屋中跪着趙老三,裡面還有兩塊白布蓋着屍體,不用說肯定是趙甲、趙乙了。
風絕羽向屋裡看了看,視線旋即拉回問道:“有沒有看清楚動手的人長的什麼樣子?”
蕭遠山搖了搖頭:“不清楚,厲害的緊,若不是一個俠士相救,恐怕我們全都摞在這裡。”
“死的那三個呢?”風絕羽問道。
這時,上官若夢卻是回道:“生面孔,還在查,懷仁堂的眼線已經分佈出去了,如果是天南的人,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風絕羽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心思百轉間,他將整個事件重新整理了一番,包括頭一天出現的金銀會殺手事件,當下斷定這是一次有預謀的針對此次訂貨會的惡性事件,只是如果這兩件事其中有密切的聯繫,對方的手段也實在太過於高明瞭,讓人很難找出共通點,尤其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
又或者說,有幾個?
不過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總之濟世坊待不下去了,於是風絕羽想了一會兒,當機立斷道:“濟世坊不能待了,李老、瞳兒,收拾東西跟我去別院。遠山,城南幫還需要你,儘快組織人手徹查此事。若夢,能不能派幾個人保護遠山?”
上官若夢應道:“沒問題,出來前爹爹已經派人通知我,上官府的力量已經活動起來了,如有需要……可以辦事……”
風絕羽有些詫異,上官若夢突然之間差點冒出行走江湖的黑話,這點足以證明上官凌雲已經動了真火,想想剛剛忽然消失的燕嶺十三刺衛,風絕羽不知道上官府究竟隱藏了多少不爲人知的力量。
“那好。”風絕羽點了下頭,將上官若夢拉到一邊叮囑道:“我懷疑此次是徐家有意針對訂貨會,最近這幾天你也要小心了。”
上官若夢心頭一暖,微笑道:“風大哥無需擔心,若夢知道怎麼做。”
“那我回別院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公子!”兩人正說着,趙丙紅着眼睛從裡屋跑了出來,到風絕羽的跟前,撲嗵一聲跪倒在地上,咬牙切齒道:“請公子給小的作主,小的要爲兩位兄長報仇……”
趙丙雙目血紅、義憤填膺,兩鬢斑白,很難想象以往吊兒郎當趙家老三居然在一夜之間因爲兄弟慘死而白了頭。
趙老三的年齡不大,也就比風絕羽大上兩歲,小的時候還練得武技,有點底子,風絕羽凝視他已久,心中泛起異樣的波瀾。
身爲邪皇,他能感覺到趙老三的心已死,活着的唯一目的只剩下報仇了。而這卻是一個殺手再適合不過的理由,一時間風絕羽有了決定,打算將趙老三培養成爲專職的殺手。
“我給你作主!”風絕羽鄭重的說着,將趙老三扶了起來,對蕭遠山說道:“讓老三跟我去別院。”
蕭遠山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有沒有人?都死哪去了?”
正當李義德、瞳兒等人收拾行裝的時候,鋪門前傳來聲聲叫嚷,蕭遠山皺了皺眉,對着一個正在幫忙收拾院子的兄弟使了個眼色。
那名兄弟走了出去,片刻後回來說道:“風公子,老大,是徐子雄……”
“徐子雄?”衆人相覷,風絕羽嘴角一勾,道:“出去會會他……”
說完,上官若夢、蕭遠山跟着風絕羽走到鋪子裡。
到了鋪子中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徐子雄和陳鴻傑,在二人的身邊,還有陰魂不散的希睿雲以及齊影茹。
這是來看笑話的!風絕羽心中一凜,迎了上去:“這不是徐大公子嗎?徐公子怎麼有空到小店裡光顧?怎麼?最近銀子多的花不完,想給本公子送點過來?”
徐子雄臉皮一抽,道:“風絕羽,本公子今天沒興趣跟你耍嘴皮子,你出來的正好,本公子今天給你帶生意來了。”說着話,他指了指身後的齊影茹,道:“這位是……”
“用不着介紹了,齊影茹小姐,雲州直隸總督齊大人的千金,旦不知到小店來,有何貴幹?”
風絕羽儼然一派主人作派,挺胸昂頭、自信無比,赫然有着當家作主的派頭,其實衆人不知,他如今也是強行壓抑着內心的怒火,不想爆發出來。
“看來大家已經認識了。”徐子雄沒有任何意外,臉上飛快的閃過譏諷的笑意:“風兄,雖然之前我們之前有些糾紛,但今日徐某可是給你帶生意來的,這位齊小姐想在貴寶號購買兩份一品金創藥,不過我看這裡前日還紅紅火火的,今天怎麼如此冷清啊?”
上官若夢、蕭遠山的面色同時一寒,雖然他們不敢確定,但徐子雄的語氣中卻是多多少少摻雜了興災樂禍的意思。
妙善堂就在鄰街的對面,離濟世坊不遠,他會不知道濟世坊出事了?
這小子是來看笑話的。
那齊影茹嬌笑道:“是啊,聽說一品金創藥神乎其神,本小姐也忍不住先睹爲快呢,恰好本小姐有名下人最近被人傷了,還不快把一品金創藥拿出來?”
風絕羽見狀,聲色不動道:“好啊,每份20兩銀子,齊小姐要多少?”
“20兩?”徐子雄神情一冷:“昨天不還賣10兩嗎?”
風絕羽不屑道:“隨行就市了,不瞞徐公子,昨日夜間小店遭了匪人,意圖搶奪本坊的一品金創藥配方,可憐我這店小,沒有高手保護,讓匪人得了手,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品金創藥就會在別的地方出現,風某不趁現在坐地起價,還等什麼?20兩銀子一份,願意就買,不願意衆位就請回吧。”
徐子雄的確是來看笑話,但沒想到還沒氣到風絕羽,反而被他又擺了一道,徐子雄寒着臉本欲發作,想了想又打住道:“呵呵,原來如此,風公子很會審時度勢啊,沒錯,換作在下,也會坐地起價的,20兩銀子不貴……”
說着,徐子雄從懷裡掏出50兩的銀錠遞了過去,道:“我要兩份,剩下的不用找了。”
順利交易之後,徐子雄戲謔的掂了掂手上的瓶子,對風絕羽和上官若夢說道:“多謝風公子和上官小姐了,嘿嘿,作爲生意人,徐某給兩位提個醒,既然配方都丟了,那就趕忙賣吧,如果不久之後有人拿出的一品金創藥比貴坊的價格還要低,貴坊恐怕要血本無歸了。我們走……”
徐子雄說罷,便要揚長而去,就在這時,風絕羽嘿嘿一樂,道:“不勞徐公子費心,哦,忘記告訴徐公子了,事實上有了配方,也未必能夠配製出一品金創藥來,所以此藥還是本坊的專利,不送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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