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徐子陽,出現的片刻功夫只用了三言兩語便將徐子雄謀反的罪名解救了出來,有點出乎風絕羽的預料。
仔細打量着徐子陽,風絕羽很是納悶他是從哪冒出來的,據風絕羽的記憶中,徐家好像沒有這號人物啊。
此人年紀輕輕,修爲精湛不說,且處事老道圓滑,心思細膩,像是活了幾十年的人精,比起徐子雄強上太多了。並且他的眼晴裡似乎有股唯我獨尊的傲氣,像是天下都不被他放在眼中似的,冷酷、無情、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多年暗殺經驗告訴風絕羽,這是一個絕對難纏的對手,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破綻,即便有,也被他掩飾的很好。
風絕羽微驚之後恢復從容之色,徐子陽身上有股傲氣不假,邪皇風絕的身上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自信,此人雖然沒有跟自己說過半句話,但正是因爲如此,才能說明他最在乎、最忌憚的便是自己,這是一場心計上的較量,誰先對誰說話,那便是輸家。
風絕羽擁有前世數十年的暗殺經驗以及遍遊世界的豐富閱歷,豈會看不出白衣公子徐子陽的想法。他撇了撇嘴,一言不發,徑自走到門前將椅子上坐了下來。
陳捕頭見事情有了轉機,底氣逐漸足了起來,不過他知道,門前坐着的那位爺,可不是好惹的貨色,徐家這邊算是沒事了,只要把這位貨侍候好,今兒個就算逃過一劫了。
陳捕頭對着手下人使了眼色,將那半死不活的替罪羊收押起來後,諂媚的對着風絕羽說道:“風公子,既然徐公子已經捉到罪魁禍首,您看……”
風絕羽憊懶的擡了擡眼皮,盯着徐子雄道:“哦,原來徐公子是受人矇蔽的……”
徐子雄把頭扭過去,冷冷的低哼了一聲……
陳捕頭嘿嘿的陪着笑道:“是啊,既然此事水落石出了,小的這就把此人拿過去詳加審問就是……”
風絕羽看了陳捕頭一眼,他也知道自己無論怎麼不依不饒,也不能把徐子雄如何,於是饒有深意道:“可以啊,你是官嘛,你說的算,只不過……”
衆人還以爲此事就此平息了,聽到風絕羽話鋒一轉,衆人又是聚耳聽來……
風絕羽說道:“徐公子受人矇蔽,本公子也很同情,可是大家都看到了,濟世坊畢竟蒙受了損失。天南律法裡誤殺也有罪啊,總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吧?”
“這……”
陳捕頭犯了難,很明顯,這廝是索要賠償呢,但他決定不下來,只能求助的看了看徐子陽。
徐子陽聞言,呵呵一笑道:“這位是風公子吧,徐子陽有禮了。風公子說的沒錯,雖然舍弟受人矇蔽,但畢竟讓濟世坊蒙受了損失,這樣吧,這裡所有的損失都由我徐家負責,您看這樣如何?”
這廝的忍耐力不錯!風絕羽暗讚了一聲,旋即拍着大腿說道:“痛快,不愧是徐大公子,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算筆帳吧。”
風大殺手就等這句話呢,你徐家不是有錢嗎,那我就讓你們好好的出次血,當然,這點對於徐家有可能九牛一毛,不過也不能讓他們好過啊。
說着話,風絕羽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地上一隻算盤拿了起來。周圍人羣看的一樂,心想你還真算啊,徐家家大業大隨便要點不吃虧不就完了。想到這裡,人羣中漸漸響起竊笑聲。
徐子陽更是無語般的搖了搖頭,他早就聽說風絕羽的大名,雖然紈絝但傻的可以,現在來看果然跟傳聞中所說的一樣。
徐子陽擺了擺手打斷道:“風公子,不用算了,這裡是五百兩銀票,足夠賠償這裡的一切損失了。”
說着話,徐子陽將一沓銀票隨手一甩,散落在風絕羽的腳下。
此舉無疑是在侮辱風絕羽,只要他彎下腰去撿,風絕羽就算輸了,而是輸的一敗塗地,並且會被人恥笑。
上官若夢皺了皺眉頭,望着心機深沉的徐子陽,如臨大敵……
徐子雄戲謔的勾了勾嘴角,見風絕羽無動於衷,大爲快意道:“風公子,快撿吧,若是被風吹走了,可怨不到我徐家啊。”
衆人鬨笑起來,彷彿在看一場鬧劇。
風絕羽面對着周圍人羣的嘲諷巋然不動,輕輕的笑了兩聲,說道:“徐大公子果然大手筆,五百兩銀票只當廢紙,佩服佩服啊。只不過……”
他的話鋒又是一轉,說道:“不用這麼着急,有些東西還算的清楚些好,萬一這五百兩不夠呢。”
“不夠?”徐子雄冷笑道:“一個破鋪子能有多少值錢的物件,風絕羽,你想多要點銀子直說,本公子可以再給你一百兩。”
徐子雄感覺把銀票灑在地上等風絕羽彎腰去撿這一招極爲解氣,當下從袖口裡掏出幾張銀票扔在了地上。
他本打算氣一氣風絕羽,找回場子,不想風絕羽看了一眼,說道:“喲,那就是六百兩了,風某替濟世坊李老爺子先行謝過徐公子了,可但是呢,有些東西還是算清楚點好,您說呢,徐大公子?”
徐子陽聞言,苦笑着點了點頭,心道:這個廢物撒潑的本事倒是很難纏,於是說道:“既然風公子執意如此,那就隨風公子的意思吧。”
“痛快,哈哈。”風絕羽乾笑了兩聲,取過紙筆,把瞳兒叫了過來說道:“瞳兒,來,給哥哥記錄,記清楚了哦。”
瞳兒擦了擦眼淚,這時有人從旁邊搬來桌子,瞳兒坐在風絕羽身邊等着記錄。
只聽風絕羽說道:“濟世坊店鋪不大,藥材多說也就千八百斤,要不了多少銀子的,昨兒個點貨的時候大抵有多少?”他問向瞳兒。
瞳兒取出賬簿,分門別類的開始報賬,衆人看的可樂,這濟世坊雖然最近名氣漸漸變大,但鋪子裡都是一些再普遍不過的藥材了,加在一起也值不了多少錢,算上桌子椅子櫃子什麼的,五六十兩足夠,人家給六百兩那是賺大發了。
隨着瞳兒報出賬目來,滿滿的一頁紙寫完了,上面列出的各類藥材和家設擺飾總共價值48兩紋銀。
將紙遞了過去,瞳兒蚊聲蠅語的說道:“風大哥,48兩。”
“哦,好,記着,記着。”風絕羽應了一聲,一點沒有到此爲止的意思。
徐子雄看的心煩,卻十分暢快,48兩,老子再砸你十個來回都夠了。
那徐子陽說道:“風公子,索賠多少?這樣吧,六百兩也無需找零了,剩下的便算是給這幾位兄弟的湯藥費如何?”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看樣子這個徐子陽還是很講理的,濟世坊有幾個受傷的痞子捱了幾拳就撈了幾百兩的湯藥費,已經足夠了。
風絕羽也不反駁,而是說道:“恩,也好,不過再等等,還有些沒算清呢?”
衆人疑惑,暗想道:該賠的都賠了,連湯藥費都賠了,還有什麼沒算清?
徐子陽、上官若夢紛紛看向風絕羽,搞不清他耍什麼花樣。
良久,只聽風絕羽用着高亢的聲音說道:“瞳兒,記……”
瞳兒執筆……
風絕羽道:“下面,我們來談談精神損失費賠償的問題……”
什麼什麼?
衆人還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什麼精神損失費?
上官若夢皺了皺眉,顯是她也不知道精神損失費是什麼……
徐子陽臉色驟冷,問道:“風公子,恕徐某無知,何爲“精神損失費”?”
“不懂啊,那我就說說。”風絕羽腹黑一樂,心道:小樣,老子玩不死你們。
他提高了聲調道:“精神損失費賠償是權利主體因其人身權益受到不法侵害而使其遭受精神痛苦或精神受到損害而要求侵害人給予賠償的一種責任……”
根據前世對民法的記憶,風絕羽先簡明扼要的給精神損失費賠償作了一個簡單性的定義,聽的衆人一頭霧水,然後他解釋道:“聽不懂吧,我解釋解釋,比如李老爺子,他就是權利主體,因爲徐公子的大意受到了不法的侵害,剛剛捱了兩拳吧,恩,這樣一來呢,李老爺子就會產生某種心理陰影,比如因爲今天的事,晚上會做噩夢啦、導致白天沒有精神看診啦,這難得不是損失嗎?大家都知道吧,一個大夫不能集中精神給人看症會斷錯症的,這樣一來,濟世坊的生意就要受到侵害了,也許一天不能開張、也許兩天,大家也看見了,李老這麼大的年紀,很容易在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恢復的,也許會是十年八年,萬一因此濟世坊無法維持下去,這個損失可就太大了吧。”
洋洋灑灑一通歪理邪說道出口去,整個濟世坊門前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了,衆人瞠目結舌的看着風絕羽,心裡頭翻起了滔天的巨浪:這廝居然把這個也算上了,這不是撒潑耍賴嘛,照你這麼說,剛纔李老爺子那兩拳可挨的太重了,弄不好都要翹辮子的。
不過仔細的想了想風絕羽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看李老爺子大氣不出、二氣不進的樣子,恐怕是受了驚嚇了,這幾天也沒辦法看症了,不看症就沒有銀子收,這不就是損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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