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時分,兩人興奮的走到一起,看了看彼此拿着的秘笈,李慕禪舉舉手上的幾本冊子,笑道:“十套宗師絕學。”
“我這裡十二套。”李玉冰笑道。
李慕禪道:“一共二十二套,這天道盟還真了不得!”
李玉冰點點頭道:“當初天道盟可是強盛一時,無人敢惹,他們趁機弄了一大批秘笈,有許多小派被他們滅了。”
李慕禪笑道:“戾氣太重,所以很快消亡,……咱們上去看看姓童的吧。”
“他現在還活着?”李玉冰問。
李慕禪道:“應該還活着吧,他畢竟是大宗師,而且底蘊很深,修爲之強,咱們兩個加一塊也不是對手!”
“這麼強?”李玉冰黛眉挑了挑笑道:“我當時感覺他浩如淵海,所以不敢亂動,但沒試過他到底多深。”
李慕禪道:“我試了幾次,他修爲委實太深,簡直超乎人的極限,不知道到底怎麼修煉的。”
“應該是天神附體術。”李玉冰沉吟一下,緩緩道:“他會不會是一直運轉着天神附體術,所以如此厲害?”
李慕禪眉頭一動,沉吟一下,慢慢點頭:“大有可能,他身上的氣息與神像很相仿!”
他擡頭看天,半晌後緩緩點頭:“看來天神附體術別有奧妙,……我有點兒明白了,他可能用的噬神法!”
“噬神法?”李玉冰疑惑的望他。
李慕禪道:“引天神入體,然後吞噬了天神!”
李玉冰臉色微變:“不會吧?”
李慕禪道:“我曾聽過這種秘術,邪門詭異,乃是至邪之術!”
“你是誰他用了這般秘法?”李玉冰臉色沉肅,沉吟道:“他能吞噬了天神,自然也能吞噬人的,這邊的人都不見了,是不是……?”
“大有可能!”李慕禪沉聲道。
李玉冰臉色微變:“那咱們……?”
李慕禪笑了笑:“他秘法再厲害,困於天罡誅神陣下甭想逃脫,放心吧!”
“還是趕緊去看看吧!……小心點兒,萬一他逃出來了呢!”李玉冰忙扯一下他,鄭重叮囑。
李慕禪笑道:“好,咱們走吧。”
兩人原本打算先把這些宗師武學記住了,然後再出去,現在被李慕禪這一說,李玉冰頓覺心神不寧,不敢再耽擱,恨不得一下出去。
他們把秘笈放到架上,飄身出來,到了大殿內,李慕禪施展不開虛空之眼,於是兩人出了大殿,往那邊望去。
李玉冰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
李慕禪皺眉看了半晌,點點頭:“天罡誅神陣果然名不虛傳!……看來不能再耗下去,要下殺手了!”
“就是!”李玉冰忙點頭道:“這是個貨害,趕緊的殺了!”
李慕禪從懷裡拿了那枚玉佩,此時玉佩瑩光閃爍,明亮更勝夜明珠,李慕禪雙手夾住,心神注入其中。
“砰!”正盤膝坐地的童天舒猛的彈起,雙眼如電,整個人完全變了,不復先前冷肅,而成了毫無表情,目光冷漠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
他緩緩一拳搗向空中,似乎有無形的光影晃動了一下,地面跟着顫了一下,似是地震。
李玉冰嚇了跳,這一拳的威力驚人,幾乎把陣法震破了,她擔心的望向李慕禪,卻見李慕禪臉色煞白。
她忙伸手按上他背心,一股內力汩汩注入,緩解着他震盪的血氣,恰在這時,“砰”又一聲悶響,童天舒再次搗出一拳。
李玉冰只覺無形的力量傳進了李慕禪身體,引起了他血氣震盪,幾乎要失控,她顧不得其他,拼命的注入內力,維持他身體的穩定。
她瞅功夫看一眼童天舒,卻見童天舒冷冷看着這邊,似乎看到了李玉冰與李慕禪,目光如電,直透她心底,她不自覺的汗毛豎起,寒氣從後背升到後腦。
李慕禪低聲道:“他看不到外面的,裡面自成一界。”
李玉冰忙道:“湛然,你不要緊吧?”
李慕禪搖頭道:“沒想到他修爲強到這般地步,看來是用了天神附體術,我幾乎彈壓不住。”
“這是怎麼回事?”李玉冰皺眉道:“陣法還需要你的力量?”
李慕禪點頭:“是,這天罡誅神陣需要吸收天地之氣,時間越久威力越強,可惜這個天罡誅神陣才佈置,就要承受他的力量,還好吸納了他的力量,加上一夜吸收的天地之力,再加上我的力量,才能鎮得住他!”
“這傢伙真是神了!”李玉冰搖頭道。
他這一拳的力量傳導到李慕禪身上,她能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可怕,同時也驚異李慕禪身體之強橫,被這般強橫的力量入體,卻能安安穩穩,沒有崩壞,委實驚人。
換了自己,這般強橫的力量襲來,自己縱使內力夠強,身體也受不住,兩股內力相撞產生的力量足以摧毀肉體。
李慕禪嘆道:“這天神附體術果然厲害!”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他了。”李玉冰搖頭道。
李慕禪扭頭看了看,點頭道:“他現在是天魔入體,奪了他的神志,只要他精神夠強,時間一過便能恢復。”
“真能恢復?”李玉冰懷疑的問,看童天舒這般模樣就是神智被奪,與走火入魔無異。
李慕禪點頭道:“只要不出差錯就能恢復。”
“你怎知道?”李玉冰扭頭道。
李慕禪微笑:“我也有這般一門秘術。”
“真沒瞧出來,你身上的寶貝也不少嘛!”李玉冰抿嘴笑道。
兩人正說話功夫,“砰”又是一聲悶響,李慕禪忙運功於玉佩,他“哇”的噴出一道血箭。
李玉冰忙道:“要不要緊?”
李慕禪搖搖頭:“撐住就好,他發不出幾拳的!”
“好吧。”李玉冰無奈點點頭:“這麼撐着也不是辦法,再來兩拳咱們就差不多了。”
李慕禪道:“不要緊,他會越來越弱,天罡誅神陣的可怕是吸收一切力量,他發出的力量大部分被天罡誅神陣吸納,他越打天罡誅神陣越強。”
李玉冰訝然道:“他大部分的力量被吸納了?”
李慕禪點點頭,苦笑道:“這童天舒確實是個怪物,修爲之強駭世驚俗,再加上天神附體術,若不是天罡誅神陣,別的陣早被破了!”
“真是厲害呢!”李玉冰搖頭讚歎。
她雖擔心,卻也忍不住讚歎,這童老兒的修爲確實驚人,被吸納了大部分,剩餘的力量就這麼強了,能傷着自己兩人,若是完全擊到自己身上,那真是有死無生!
她扭頭看看李慕禪,這一次虧得有陣法相助,否則的話,一切陰謀詭計都無用,在這般強橫的力量跟前,一切都是白搭。
她學習陣法的心思越發強烈,陣法之妙當真是出乎意料。
“砰!”童天舒再次搗出一拳,眼神冷漠,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像是鐵鑄而成,只是一拳跟着一拳。
這一次,李慕禪與李玉冰撐住了,感覺少了一絲力量,李玉冰大喜過望:“不要緊了?”
李慕禪點頭道:“他已經完了。”
“呼……”李玉冰長吁一口氣,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搖搖頭,自己這個大宗師真是不抵事。
李慕禪笑道:“這個山谷有些邪門兒……”
李玉冰一怔,隨即恍然,怪不得自己這般不禁事,內力消耗得極外快,確實有古怪,換在從前,內力生生不息,很快恢復。
李慕禪鬆開玉佩,道:“再等一等,待天罡誅神陣再強一些,再行誅殺姓童的!”
“等到什麼時候?”李玉冰道。
李慕禪想了想,道:“過了午後吧,正午的陽氣最補益。”
“不知道他會不會還有邪招。”李玉冰有些不放心。
李慕禪笑道:“放心吧,天罡誅神劍下,他逃不掉的!”
“但願如此吧。”李玉冰無奈搖頭。
兩人說話功夫,童天舒一直不停的搗拳,李慕禪卻已經不必幫忙鎮壓。
他笑道:“打吧打吧,越打得厲害,天罡誅神陣越強,他這是自蹈死路,實在有趣。”
李玉冰看着童天舒冰冷無情的樣子,嘆道:“他這個樣子很嚇人。”
“天神附體大都這般,天神僅是一團純粹的精神,喜怒哀樂只有一種,多數是沒有感情的。”李慕禪道。
李玉冰搖頭:“我可不想施展此術。”
李慕禪忙點頭道:“最好不要用此術,後患太大,多施展幾次,會被天神同化,變得越發淡漠,沒有感情。”
“我去拿來宗師武學,咱們在這裡記住,想吃飯嗎?”李玉冰問。
李慕禪搖頭:“先記住武學吧。”
“好。”李玉冰點頭,飄身進了大殿,很快回來,手上拿着二十二本秘笈,放到李慕禪身邊,兩人坐在臺階上翻看,一邊看着童天舒在一拳一拳的打,他彷彿沒有了想法,只是一拳接着一拳打出,拳拳翻涌勁力,好像無窮無盡。
“他是傻了?”李玉冰忍不住問。
李慕禪道:“他神智不清,只憑本能行事,被天神所制,不過這也是唯一的法門,想破開陣式別無他法。”
“唉……,看着倒也有些可憐。”李玉冰嘆道,兔死狐悲,如此修爲的一個人,被困在陣中卻只能徒勞的掙扎,委實可悲可嘆。
李慕禪笑道:“他若不可憐,咱們就可憐了,現在怕已經同赴黃泉,說不定已經轉世投胎了!”
李玉冰抿嘴笑道:“那倒也是。”
李慕禪道:“待他天神附體術一過,便是下手之機。”
李玉冰笑道:“一時不收拾了他,我這心裡總不安。”
李慕禪道:“放心吧,天罡誅神陣絕不會失手,至今還沒有逃掉的,況且天神附體術一過,他馬上衰弱。”
“也好,那咱們先記秘笈。”李玉冰道。
兩人低頭開始翻看秘笈,一共二十二本,李慕禪翻看得極快,一會兒功夫便將二十二本秘笈烙印入腦海,再難忘記。
再看李玉冰,慢悠悠的翻看,一邊翻一邊記,顯然沒掌握過目不忘之能。
李慕禪忽然皺眉:“行了!”
李玉冰擡頭看,童天舒緩緩坐到地上,眼神恢復了靈動,惡狠狠的轉動,想要找到李慕禪。
可惜他在陣中便是重重疊疊的大山,入眼望去盡是綠色,什麼也看不清,看不透,他想揮手打碎這些樹林,可惜一拳下去,能感覺到樹木碰撞的感覺,卻很快恢復,無窮無盡。
李玉冰興奮起來:“怎麼動手?”
李慕禪微笑,掏出玉佩貼到眉心處,頓時童天舒跳了起來,一掌一掌推出,但這些掌力發生奇異變化,轉了個彎撞上他背心。
“砰砰砰砰……”他掌力越發狂猛,受傷更重,受傷越重,他掌力越猛,數掌之下,頓時“哇”吐出一道血箭。
他宛如發了狂,即使吐着血仍不停的拍掌,“砰砰砰砰……”一掌一掌印在他背心,他跟着吐血。
李慕禪舒一口氣,慢慢將玉佩放下,李玉冰忙道:“你放開陣法,咱們親自動手吧!”
李慕禪搖頭,接着又將玉佩貼到眉心,童天舒猛的一轉,身形旋動,一掌拍出,掌勁又轉了一個彎,落到他背心,他身形在空中旋轉不停,不肯落地,掌力不停撞到自己身上。
李玉冰疑惑的望着,不明所以,對陣法之妙越發讚歎與神往,想要學習之心更切。
“砰!”童天舒重重落到地上,嘴角汩汩冒血。
李慕禪放下玉佩,手心閃過一抹亮光,隨即又一閃,童天舒顫了顫,直挺挺坐起來,右手捂心口位置,雙眼神光迸射。
李慕禪鬆一口氣,手上亮了一下又消失。
李玉冰問:“你用飛刀了?”
李慕禪點點頭,露出笑容:“這次總算能放心了。”
童天舒剛纔神光迸射,顯然是裝死,萬一真撤了陣,他定會反撲,可惜李慕禪知道他的深淺,又知道天道盟有秘術,能夠爆炸。
“砰!”他臉上笑容一下僵住,童天舒炸開,李慕禪倒飛而出,重重落到三丈外,“噗”吐出一道血箭,跟着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