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抽取記憶
遙遠的星空之中，白髮老者腳踏天梭，疾速穿梭在虛空之中，他右手之上所握的玉簡，正被其雄渾的法力所包裹，玉簡之上隱隱還能看到縈繞其上的精血痕跡。
“千年壽元沒了……”
老者嘆息一聲，洶涌的靈識不斷涌入玉簡之中，遵循着某種玄奧的軌跡，出現在了隱者所在的空間，在他的身體上空凝出人形。
他這是施展了某種犧牲壽元的秘術，才得以跨越虛空，相隔甚遠便將靈識降臨此處空間，犧牲之大，一般人恐怕還承受不了，就算是老者自己，也是可惜的緊。
隨着怒吼聲響起，天斬首當其衝，被那無以反抗的威壓震退了數千丈，蕭凡刻印在天斬之中的靈魂印記，幾欲被瞬間抹除，心神一蕩，一口鮮血便是狂噴而出，猶如斷線的風箏，疾速向易少秋衆人所在的地方倒飛出去。
易少秋一個閃身，迎上倒飛而來的蕭凡，一把抱住，便從儲物袋中掏出一顆閃着強烈藍光的靈丹扔進了他的嘴中。法力運轉，身形便定在了虛空之中，不再向後倒退。
蕭凡只覺腦子嗡嗡作響，靈魂受到極大震盪，那股突如其來的靈識威壓讓他有點措手不及，籠罩於冰封空間的靈識也沒能來得及收回，便已然重創，靈丹入體，蕭凡似乎清醒了不少，處於靈池之中的混沌之心極速跳動着，分解着靈丹的藥力，很快，藥力便吸收殆盡，蕭凡腦子再度恢復清醒，眼眸復又清明。
“這麼快？”抱着蕭凡的易少秋不可思議的看着蕭凡，看他那已然恢復清明的眼神，知道，這位總給人驚喜的“大哥”，已經吸收完了藥力，修復了靈魂上的創傷。
這如何不讓他驚訝，他給蕭凡服用的是一顆玄階的補靈丹，藥力之強，就算是擁有金丹的自己，沒有一年半載，根本就煉化不了全部藥力，要不然，他的靈魂創傷早就恢復如初了，驚訝之餘，更多便是安心。
“好強大的靈識威壓。”
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便是想到剛剛那恐怖的靈識威壓。
他擡眼望向虛空，把目光定在剛剛的戰場之上。只見飄浮在虛空上的隱者身旁多出一道人影，那人影不是很凝實，但恐怖的威壓，就算是相隔甚遠，蕭凡也能感受得到，想必剛剛就是那虛幻人影的傑作吧！
那停留在隱者身旁的人影，對着隱者一點指，一股靈光沒入他的眉心，只一會，奄奄一息的隱者便有了反應，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眼，看到那人影之時，瞬間恢復清明，戰戰兢兢的喊了聲：“水長老……”便是將目光再次投向了遠處的蕭凡。
“嗯，你好好療傷，這裡就讓我來解決……”他點了點頭，虛幻的身影一閃，便是出現在了蕭凡衆人所立的虛空。
“將火靈珠交出來吧！難道真讓我動手不成？”話語中那不容忤逆的威嚴顯露無遺。
蕭凡傲然而立，頂着對方的威壓，毅然道：“火靈珠是我們所得，爲何要交與你，難道你要恃強凌弱，不顧長輩的尊嚴，欺負我們這些小輩不成？”
老者虛影晃動，那虛幻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在同屬仙門的份上，只要你們交出火靈珠，我決不會再爲難你們。”
“不爲難我們？你說得好聽，不打也已經打了，不該做得也已經做了，有什麼不好爲難得，你是不知道火靈珠被我們具體隱匿於何處，纔會如此說得吧！要是火靈珠一交，你豈會不殺人滅口？”
蕭凡自信滿滿的道，就在隱者出現的那一刻，他已經將火靈珠送入了空間門之中，空間門是天元仙尊的法寶，雖然只是上品陣器，卻有着讓人難以想像的隔絕效果，畢竟那龍鬚草的天劫都能隔絕，更何況是一顆火靈珠了？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你不交，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們？”老者略顯虛幻的表情，突然凝實一分，變得清晰起來，滿是怒容……
“哼……”老者輕哼一聲，翻手一掌虛空印出，印在一旁易少秋的身體之上，“你就想想吧，機會不是時時都有的，再不交出火靈珠，我就一個一個將你的師兄弟斬殺於此。”
易少秋法衣寸寸碎裂，鮮血不斷從碎裂的衣布中滲出，氣息微弱，已然生死不知。
“好歹毒的老頭……”蕭凡咬牙切齒，雙拳緊握。
如果對方對付的是自己，那還好說，如若不敵，交出火靈珠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任何寶物與生命比起來，都顯得微不足道。不過在看到對方對自己師兄下手時，他更堅信了一點，如若交出火靈珠，只怕這裡沒有一人再能離開。
“交是不交……”老者聲色俱厲，已然像是失去了耐性，左掌再次翻出，又是一記印在了葉德遠的胸口之上，亦如易少秋一般，身體寸寸龜裂，不斷滲出鮮血，完全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
現在老者雖然下手頗重，但兩人的性命猶在，蕭凡可不會傻得真將火靈珠交出來，那不但救不了兩位師兄，反而還會害了衆位師兄，只能是閉口不言，怒目而視。
“交了吧！”鐘山一把抱起倒地之後，不省人世的易少秋，回過頭來厲聲喝道：“難道那顆火靈珠比之衆師兄弟的性命還重要嗎？”
蕭凡無奈，他不是不交，而是不能交，不交還有活命的希望，交了，恐怕立時身死。
看了一眼鐘山，蕭凡復又將目光收回，再次看向老者虛幻的身影時，眼眸之中多了一抹血絲。
“休想得到火靈珠，要殺便殺，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你……”
老者明顯被蕭凡的話語惹怒了，虛幻的手掌連連翻動，蕭凡身後一個個師兄們的身體像是響應對方一般，一一倒下，個個身體龜裂，鮮血迸濺，氣息瞬間微弱下去，皆者變得奄奄一息，只餘最後一口氣還沒有嚥下去而已。
蕭凡依就不爲所動，看也不看身後一眼，只是憤怒已然遮掩了雙眸，怒火開始在心底醞釀，緊握的雙拳不斷髮出咯吱響聲。不過最後一絲清醒，還是阻止了他出拳的衝動。
“現在只餘我一個了，怎麼，不敢動手嗎？”挑釁，**裸的挑釁。蕭凡這是在挑戰對方的底限，爲得就是表達自己堅定不移的決心，這樣才能贏得談判的機會。
“哼，你真以爲我不敢嗎？”老者虛空踏出一步，“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情……”
“不想做？你還有什麼不想做？殺人奪寶，原來也是仙門中人的強項，動手吧！”蕭凡從老者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苗頭，如果對方真想殺了自己，早就已經動手，何必如此廢話，這更堅定了他堅持下去的決心。
蕭凡一句話將老者堵得不再言語，兩人就這麼虛空對視着，誰也不說話。
如此對視着，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蕭凡突然眼皮一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感覺瞬間涌上心頭。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會有這種感覺？”蕭凡在心中嘀咕道。
老者見蕭凡緊皺眉頭，不由大聲笑道：“怎麼，感覺到了嗎？已經遲了，只待本尊真身一到，我就算殺了你又如何，只要抽取了你的全部記憶，還怕找不到火靈珠？”
蕭凡一聽，咯噔一下，知道，對方是中拖延時間，爲得就是等真身親臨，然後將自己徹底煉化，抽取記憶。
畢竟蕭凡剛剛與隱者的戰鬥，完全體現了他不弱的實力，而且功法詭異莫測，老者只有一縷靈識前來，雖然有把握對付其他人，但對付蕭凡，他卻是沒有半分把握，那是來自心靈上一種感覺，而且這種感覺他非常相信。
“不要試着逃跑，沒用的……”
蕭凡感覺到不妙，正尋思着如何脫困，那縷靈識形成的虛幻人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向不遠處腳踏天梭疾飛而來的老者飛去，在接觸的瞬間，便融入了那天梭之上老者的眉心之中，那話語便是那天梭之上的老者所說。
“把你的記憶留下來吧！”
強大的靈魂威壓瀰漫開來，壓得蕭凡一動也動不了，一隻大手虛空伸向蕭凡的頭頂，那大手之上，一股強大的吸力形成一個黑洞漩渦，相隔甚遠，蕭凡就感覺到自己的記憶彷彿受到某種規則的牽引，有要涌出識海，飛出去的趨勢。
“還在掙扎嗎？”老者陡然靠近，大手一把按在了蕭凡的頭頂，強大的吸力瞬間涌入蕭凡的識海，只吸取那屬於蕭凡的記憶，對於其它的任何東西都不影響，不管蕭凡如何努力運轉功法，那隱匿於識海深處，連自己都未曾開墾的虛無地帶，突然金光暴閃，一個個金色的符紋便從那虛無的地方飄了出來，然後迅速消失在老者的手心漩渦中。
“電腦？”
這是蕭凡識海深處的一個記憶符紋，被老者吸入手心漩渦之時，喃喃的低聲疑惑道。
識海深處，蕭凡的記憶化作一個個閃着金光的符紋，連成一條極其繁複的記憶鏈條，依靠本能，不斷與那股詭異的吸力對抗着，蕭凡自己完全插不上手。即使這樣，那一個個記憶符紋還是搖搖欲墜，隨時都有斷裂的跡象。
蕭凡所擁有的記憶何其的珍貴，《天道》中的遊戲經驗，完全是他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根本，混沌之心的秘密，更是暴不得光的絕世秘密，一旦記憶被老者抽取，那麼自己不但會失去《天道》這一段人生經歷，很可能混沌之心也要被人強行奪走，他怎麼能眼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蕭凡已經無能爲力，這吸收記憶的手法，實在是高出了他的認知，即使在前世，他也只在小說中聽過這種荒謬的功法，就算是《天道》中，他也未曾聽說過，現在完全處於被動，只能寄希望有別的奇蹟出現，畢竟自己是氣運當頭，就連百萬年不曾有人煉化的空間門都被自己得到了，他想，這次應該也能逢凶化吉。
咔嚓……
記憶符紋聯結的記憶鏈條一下斷裂，蕭凡能夠非常清楚的知道，那斷裂的一部分，正是自己關於《天道》的記憶，因爲，他感覺那段記憶正在變得模糊，想記記不起來的感覺。
“完了……”這是蕭凡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朗朗乾坤，原來水月洞天的水天長老也會用這種魔人手段欺負一羣晚輩，真實可笑，可笑啊……”虛空之中一紫一青兩把飛劍在虛空劃出兩道長長的劍痕，正是紫青雙劍；另一柄巨斧也劃破虛空，向老者斬殺過來，氣勢磅礴，力量之大，就連空間都被撕裂出一條條漆黑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