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祭煉
“前輩，前輩……”
蕭凡大聲喊道：“這第一的位置是該挪一挪了，只是那第一怎麼挪也輪不到前輩啊。”
黑衣人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如此好的心情，怎的就被這小子破壞了。
笑聲戛然而止，換來的是黑衣人閃着怒火的眼神，與骷髏頭張大的巨嘴。
“小子，找死不成？”
蕭凡趕緊解釋道：“前輩息怒，晚輩也是就事論事，這空間門從上古時期存在至今，少說也有上百萬年了，但能從這走出去的卻是沒有一人，現如今，前輩受困於此，那獨行魔煞也受困於此，七魔煞第一的位置自然是要換人，卻不包括前輩你，除非，你有把握自己出去。”
蕭凡所說不無道理，黑衣人本來是怒火中燒，就要發作，卻被他這一席話生生給壓了回去。
“哎！”
黑衣嘆息一聲，輕輕撫摸着手中的骷髏頭，明亮的眼眸，瞬間變得死氣沉沉，沒有一點色彩。
“小子，你說得不無道理，百萬年，任你修爲再高，最後也只餘一堆枯骨而已。”
黑衣人手中的骷髏頭是一件中品靈器，是他用這個空間中一位陣法境強者遺骸的頭顱煉製而成，就算是強如陣法境的強者，也只能在歷史長河之中化爲一堆枯骨，能夠在這樣一片封閉的空間之中，修煉至陣法境的人，資質又怎會差，只能用天質卓越來形容。
即使如此，也磨不過時間的無情。
蕭凡見黑衣人觸物傷情的模樣，趁熱打鐵，打算一豉作氣將黑衣人“拿下”。
“前輩，贖晚輩無禮，據說這片空間只不過是空間門中的一個幻境空間，此幻境空間中有一祭臺，想必就是前輩所立之處的祭臺了。”
黑衣人習慣性的點了點頭，眼神依舊一片茫然，就像是一個萬念俱灰的凡人，完全沒有了剛纔盛氣凌人的霸道。
蕭凡接着道：“欲出此幻境空間，有兩個方法，前輩應該不會陌生，第一個方法，以量破陣，根本行不通。而第二種，以運破陣，相信前輩也已經試過，雖然沒有成功，但我希望前輩能夠讓晚輩試上一試，也許奇蹟就會出現也不一定。”
趁着黑衣人傷神之際，蕭凡已經暗中觀察了整個祭臺的佈置，發現在祭臺之上，有一個突起尺許的幽黑石碑，上書“空間”二字。筆走游龍，剛正有力，讓人看一眼就完全忘不了他的形狀，彷彿在兩個字中暗含“道”。
黑衣人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手中骷髏頭向空中一拋，再飛身踏上，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蕭凡的視線之中。
蕭凡翻身上臺，快步走到石碑前，想也不想，從手指尖擠出一滴精血，滴在石碑之上，手掐在《天道》中學會的祭煉法訣，掐完九九八十一個印訣之後，功法運轉，五行法力不要錢的往石碑上注入。
起初，蕭凡滴下的那滴精血一直沾在石碑頂部，根本就融不進去，但蕭凡祭煉訣掐完，混沌功法運轉，五行法力注入精血之中時，豆粒大小的精血開始緩緩變細，一點點向石碑中融了進去。
“速速融入……”
蕭凡大喊一聲，好像這樣能增加氣勢。隨着時間的推移，半天之後，豆粒大小的精血終於只剩下米粒大小的一滴了，只要再堅持下去，徹底融入石碑並不是難事。
偌大的平原空間裡，並不止蕭凡與黑衣人戰天魔煞兩人，在祭臺南面五百里開外，一間相當簡樸的茅草屋中，黑衣人戰天魔煞正與一位髮鬚皆白的老頭下着圍棋。突然，老者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把頭扭向祭臺方向，透過層層虛空，看到了祭臺上所有的情況。
“傲戰，這小子不一般啊！”
黑衣人落下一子，笑道：“有什麼不一般的，我剛進來不也一樣心高氣傲，自認爲可以煉化祭臺，還不是在堅持一年之後，徹底放棄。我猜，他堅持不到一個月，仙門弟子，那有我魔門弟子意志堅定。呵，棋老，你輸了。”
“啊……”
老頭一愣，回過頭來看向棋盤時，搖搖頭道：“棋藝見長，十局已能勝兩局，看來，我棋魔子就快有傳人了。”
輸了棋，老頭不怒，反喜。甚是欣慰的樣子。
“傳人，也不知道我還能傳給誰？”黑衣人自嘲道。
“暫且收棋，我感覺這小子不簡單啊，雖然修爲平平，上不了檯面，但從他身上透出的氣息卻與衆不同，總讓我有看不透的感覺。”
自稱棋魔子的老頭皺眉道。
黑衣人不明白，笑一聲，把棋收了起來，“有什麼不一樣的，還不就是仙門弟子特有的那股傲氣，再過些時日，他就算是條龍，也非焉了不可。”
棋魔子把手一揮，就在身前的虛空中浮現出五百里開外祭臺上的景象。
蕭凡極力運轉功法，想要把最後一絲精血融入石碑之中，靈池內，混沌之心跳動的越來越快，一些儲存在裡面的更精純的法力也被釋放出來，雄渾的五行法力讓他的靈池完全變得粘稠起來，小炎貪婪的吮吸着，享受着世紀大餐，愜意的仰躺在靈池中。
又是半天過去了，最後一絲精血，卻是無論如何也融入不進去，就算蕭凡已經全力施爲，也是毫無辦法，那石碑就像是吃飽喝足一樣，就是不肯再吸一絲精血。
“哈哈，這小子只怕會給我們帶來驚喜也說不定，你看，整個塊黑色石碑上的符紋，已經有大半都被他的精血灌注，如果他能再將最後一絲精血成功融入石碑，這祭臺就算是祭煉成功一半了。”
棋魔子興奮的笑道。
黑衣人傲戰無所謂的道：“當年你不也是這樣興奮過，可後來了……”
當年，傲戰進入這裡，也如蕭凡一樣，心高氣盛，找到石碑就以心血祭煉，整整花了小半年時間，纔將那滴精血完全融入石碑之中。祭煉完成石碑，只是完成整個祭煉的一半，還有一半，他卻是無論如何也完成不了，就算是心高氣盛，最後還是被磨得沒了脾氣。
“哎，也是，不過這小子不一樣，你看他，才法力境的修爲，卻能在一天時間內，就將大半精血逼入石碑之中，這會不會是個異數了？”畢竟當年，黑衣人將一滴精血完全融入石碑花去了半年時間，現在蕭凡卻只花了一天時間，就已經將一滴精血逼入石碑一大半了。
“異數？老頭，你也不想想，這祭臺後半部祭煉，是一個人能完成的嗎？”
“後面我就不管了，總之人活着就不應該放棄希望，那小子法力雄渾，與之神通境後期的修仙者相比，也不遑多讓。就看他能不能先過了第一關。”老頭極其認真的盯着眼前的畫面。
“還是不行，難道是境界問題？”在山洞中，蕭凡就聽師兄們說過，這空間門中的的祭臺祭煉早就被人設定好了條件，現在最後一絲精血遲遲不肯融入石碑，應該就是條件所至吧。
這樣想着，蕭凡二話不說，從儲物袋中掏出五根火靈脈，一口吞下，緊接着就被混沌之心吞噬，然後在裡面開始轉變爲最精純的法力，不斷充斥着他的靈池。
“他這是？”在遠處觀看的老頭與黑衣人具都一驚，喃喃道：“他居然直接吞食了一根火靈脈，而且沒有暴體而亡，奇蹟，奇蹟啊！”
“他的法力在漲，而且是在極速增長，怎麼回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五根火靈脈，這麼快就被煉化了？”一大堆的疑問出現在兩人的腦中。蕭凡直接吞食火靈脈，就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現在突然法力暴漲，更讓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到半天的功夫，那五根火靈脈就完全被混沌之心煉化成了最爲精純的五行法力，這是混沌之心的特點，不管是五行中的那一種靈氣，或靈力，經過混沌之心的轉化後，都會平均的化爲五種靈力。從而達到五行平衡。
原本，他想等出了天虛之後，親自動手將火靈脈煉製成火原丹，讓火靈脈得到更大程度的利用，沒想到，現在形勢所逼，一口氣吞下五根火靈脈，完全是暴斂天物。雖然混沌之心有能力將火靈脈完全吸收分解，不浪費一絲一毫，可與之火原丹一比，效果差了豈止十萬八千里。
突破吧！
蕭凡在心底吶喊一聲，混沌之心猛然再次跳動起來，一股股精純的五行法力不斷噴吐而出，在某一刻，終於靈池中的法力達到了零界點，然後啪一聲，毫無阻礙的，進入了神通境初期。
石碑之上最後一絲精血，也在他突破的前一刻完全融入了石碑之中。整個祭臺的一切，便完全呈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祭臺之上，一條條玄奧的符紋，組成的陣法，蕭凡只是稍微感受了一下，便清楚了祭臺的祭煉之法，心中不由大定，暗道：“果然是爲我量身打造的祭臺。”
仙樂，佛吟，在虛空之中響起，三朵五彩蓮花再一次毫不例外的出現在蕭凡頭廳。五彩光華，照得整個祭臺都染上了色彩。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茅屋中的兩人激動了，特別是那老頭，更是興奮的情不能自已，陣法境的修爲毫無收斂的釋放出來，強大的威壓，壓得一旁的黑衣人直喘粗氣。
隨着仙樂與佛吟的響起，雄渾的五行法力順着石碑，向整個祭臺延伸，五條不同顏色的符紋線路，以石碑爲中心，向四周慢慢延伸過去。
每延伸一點，蕭凡就對這個空間多一點認識，多一點熟悉。
“難怪百萬年來，沒人能夠煉化祭臺，這分明就是找蘊丹天才的陣法，居然要求五種不同屬性的法力，以同樣的量，同樣的速度，向不同的方向沿着祭臺符紋延伸，直到五種法力同時充滿祭臺符紋，才能算作成功。”
蕭凡感慨着，以他對陣法的瞭解，這個陣法說難不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懂，問題是那裡找五位不同屬性體質的金丹境強者來同時祭煉它，而且要做到相應條件，五個人必須心意相通，坦誠，沒有私心，否則，也完不成祭煉。
“傳聞，天元仙尊座下有五位蘊丹聖師果然不假，這祭臺上符紋恐怕就是他們親自刻印上去的，其目的不言而諭。”
心中這樣想着，手底下卻不慢，五行法力不要錢的往石碑中注入，然後沿着祭臺上的五條不同顏色的符紋線路，慢慢將整個祭臺都包裹起來。
“五行體質，天資卓越，功法頂級，氣運籠罩，天啊，難道天元仙尊早就推測出百萬年後，會有這麼一號人物出現？來收了他的空間門，佔了他的天元仙府？”
這個時候，老頭不得不懷疑天元仙尊的用心，他們只不過是時間長河之中，用來犧牲的過客而已。
“收……”
蕭凡立於祭臺之上，大喊一聲收，整個祭臺就轟轟的響起來，然後在兩人驚詫的目光下飛入了蕭凡的眉心。